暴,亂在朝陽基地派出的異能小隊鎮壓下平息下來,鬧得最兇的人也像感染者一樣被栓在了保留區裡,他們不斷的朝異能小隊吐口水謾罵,這些異能小隊可不是末世前的紀律部隊,能不爲所動。於是一些罵得厲害得的人就被揪了出來暴打一頓,以儆效尤,吵雜的聲音逐漸消減於無,只餘那一雙雙漲得通紅的眼球死死的瞪着這些異能者。
帶隊的異能者在保留區裡掃了一圈,目光落到林芷欣的帳篷處,他小跑過來,對駱昕祁道:“請問您是駱團長嗎?”
駱昕祁略微點了點頭,那個異能者才道:“我是朝陽基地第三保安隊隊長張軍,胡基地長已經知道您回來了,煩請您移步到基地中心,基地長有要事相商。”
“什麼事?”駱昕祁問道。
張軍沒有回答,只是用眼神略過保留區的人們,意思不言而喻。
這次疫情已經積聚的民憤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如果還找不到解決的方法只怕暴動會在整個朝陽蔓延開來,再加上有心人在一旁煽風點火,今天的暴,亂只是個開頭。
駱昕祁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正好我有點事找胡基地長。”
駱昕祁要去基地中心,白朦朦也想着一起,她有預感文嵐也會參與到這次事件之中,張軍以爲這一行人都是銀狐異能團的自然不會拒絕。如今林芷欣安置妥當,林致燁也無後顧之憂了,乍聽到要去基地中心他就抑制不住殺氣四溢。白朦朦見了只道:“你說過要聽我行事的,若你忍耐不了就別去了,阿歡你留下來陪他。”現在不是討還公道的好時機,況且胡毅做出的決定並不能說完全是錯的,他只是做了個基地長應該做的事情,勢必會損害某些人的利益罷了。
林致燁雖然還是憤憤難平,最終還是按壓了下來,低着嗓子道:“我不會魯莽行事的。”
白朦朦這才點了點頭,這時她看見朝陽異能者小隊的一個人從溫笑遊身旁離開,那人臉色陰沉沉的,溫笑遊臉上還有沒消退的惋惜,白朦朦踱步過去問道:“阿遊,那個人你認識?”
“還記得上次我們在基地大門前與喪屍鼠大戰的時候的羅隊長嗎?”溫笑遊反問道。
白朦朦想了想,心中有了個模糊的輪廓,她記得那個也是什麼第三隊長來着。
溫笑遊繼續道:“今兒這個也是保安隊第三隊隊長,原來是那羅隊長死了,他是被提升上來的。”
“死了?那次好像也沒過多長時間,看着也是個高階異能者啊!”
“正是因爲是高階異能者,”溫笑遊似笑非笑的說道,“他也沾染了毒氣發狂,當時沒人制得住他,他一恢復清醒就自殺了。”
被毒氣侵蝕的人犯病和清醒的時間是沒有規律的,隨時都有可能攻擊別人,親近的人首當其衝,羅源在殺害了幾個出生入死的兄弟之後終於捨棄了生命。白朦朦看着保留區裡仍在哀哀求生的人們,她無法想象羅源自戮時的心情,究竟是愧疚多點還是恐懼多點,無論如何最後他都選擇了擁抱死亡。
一行人隨着朝陽基地的異能隊到了基地中心的會意大廳,如白朦朦所想,文嵐也在此,除了她還有朝陽基地炙手可熱的出世修真者——凌之赫,其他世家的人也在,但都被他們蓋過了風頭。
如今冰鋒基地因着文嵐在筆架山的矚目表現,威望隱隱趕超末世第一銀狐異能團了,駱昕祁走進大廳時已遠不及上次來時的前呼後擁,頗有點世態炎涼。文嵐在最裡面端坐着,微微擡起下巴,像只驕傲孤高的天鵝,只餘餘光緊緊鎖住門口的地方。駱昕祁進來時,眼波盪漾了一下,觸及白朦朦時則凝住了。
文嵐藏在衣袖下的手牢牢握住扶手,有些事容不得她天真與自欺欺人,一雙瀲灩的眸子裡陰鷙正在蔓延。
胡毅對駱昕祁的態度一如往昔,帶着親信熱情的上前將駱昕祁迎了進來,只是目光觸及林致燁時頓了一頓,他維持着親和力十足的笑顏,“林隊長你也來了,你不知你姐姐情況如何?”
怨不得他當初做出那種決定,雖然可能得罪了一個實力強大的人,胡毅依舊不後悔將林芷欣關進保留區並且將其與林致燁隔離了三天之久。這次疫症甫一發生,基地一夜之間就死了好幾十人,林芷欣不僅自身是個異能強大的人,他的弟弟更是在她之上,若是林芷欣連林致燁也傳染了,誰也不能確保將林致燁攔下,所以當林致燁找上門來時他第一時間就是勸林致燁將林芷欣送入保留區。
“哼,託你的福,沒死成。”林致燁極盡諷刺的冷哼道。
胡毅身旁的人聽了臉色鐵青,剛欲斥罵,卻聽胡毅面不改容的道:“那就好,那就好,林隊長,胡某心裡有愧,也不敢多說什麼,還望你不計前嫌,請進去坐,坐。”胡毅有心揭過,他的親信也只能將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林致燁卻不領情,飽含憎惡的看了胡毅一樣,在心裡面已經將其千刀萬剮後才肯離去。
胡毅雖然感覺到那嗖嗖冷意,心裡卻是激動萬分的。因着林致燁的身份,他也不敢就這樣讓林芷欣死在保留區,在保留區是日夜有人盯着林芷欣的,根據那些人的消息,林芷欣算是最早一批進住保留區的,那一批人都死得七七八八了,唯獨林芷欣強撐了下來,甚至有一晚已經隱約聽見帳篷裡的哭聲了,可是第二天林致燁照樣像沒事人一樣照顧着,直到今天,林致燁的話裡分明就是已經能確定林芷欣死不了了。
這怎麼會不是一個好消息,讓他受再多的冷眼也值得。胡毅熾熱的目光看向駱昕祁一行。
這場會議像死水一般,各個地區彙報了死亡數字之後就陷入了死寂之中,幾個世家都沒能提供什麼有效的辦法或帶來好的消息。駱昕祁也是靜靜的聽着,不發一言。胡毅本來滿懷希冀的暗瞅着駱昕祁的,可眼見他們一行人都在斂目凝神好像當自己透明一樣一陣氣急。
難道有靈藥的不是駱團長,胡毅暗地裡來來回回掃了一遍,將目標鎖定在幾個生面孔上,他誠懇的問道:“駱團長,你可有什麼解決的方案?”雖是問着駱昕祁,目光卻飄向了駱昕祁身側之人。
“並無。”駱昕祁對胡毅這種繞圈子的說話方式不感冒,直截了當的吐出兩個字來。
“這……”胡毅不覺尷尬,扭頭用眼神又詢問了一遍其餘的世家,得到的不是搖頭就是沒有,他不由得深深的嘆了口氣,“難道朝陽也要保不住了?”話音一落,本就沉鬱的氣氛更加凝重了。
雖然照這種情形下去,朝陽基地遲早會毀於一旦,但現在輕言毀滅還爲時過早,特別是這話出自一個基地之長口中怎麼都有點言重了,好像是要給誰施壓一般。溫笑遊在後方抱着胸,冷眼看着胡毅,猜測着他意欲何爲。
駱昕祁看着胡毅難看的臉色到底記着以前一起遷徙的情分,只將他們發現這場災難的誘因是筆架山木槿花妖的妖氣說出來,末了他往坐在文嵐和凌之赫的方向看去,“文基地長和凌家二公子皆是修真者,我坐着聽了那麼久,怎麼大家還在堅持着病原是病毒細菌啊!既是妖怪,還是交由專業人士比較好!”
此話一出,衆人一片譁然,在坐衆人雖然也聽說過或見過筆架山的妖精,可是從不知道這次事件也是源自筆架山的妖孽。
“凌之赫,你既是修道之人,怎麼會分不清楚妖怪還是生病,你這樣瞞着大家有什麼好處?”金燕翌拍案而起,大義凜然的質問道。
凌之赫一出現就處處壓他一頭,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一羣女子的凌家地位也跟着升了上來,佔了原本屬於金家的世家第一把交椅,金燕翌早已嫌隙暗生了。更讓金燕翌暗嫉恨的是,這凌之赫還在基地裡和文嵐出雙入對,因着文嵐修真者的身份曝光,神仙眷侶的美譽傳遍了整個基地。
還說修道之人呢,以爲他不知道凌之赫不過是想朝陽基地的疫情發展到臨界點了,再拿出解救的辦法好當那個救世主,將自己和家族的地位推到最高,這裡面的道道他金燕翌再清楚不過。
“燕翌,坐下來,凌少爺不說出來自有他的道理!”金鵬昇輕聲斥道,他也懂這些圈圈繞繞,換作是他們家有這個條件也會這麼做,可這是放在別人家,即使他們得不到利益,也不會讓別人將利益最大化的。
所以儘管嘴上斥責金燕翌,金鵬昇心裡卻是讚許有加的。這被人求着拯救和被輿論逼着拯救可是有大大的不同的。
“阿遊,我怎麼覺得胡毅剛纔老看我們這邊的目光和王茵很相似啊!”白朦朦輕聲細氣的和溫笑遊咬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