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楓左手一個風刃切在右手食指上,一片殷紅。
手指在距離小碑半尺處疾書,所過之處紅帶飛舞,夾雜在霧氣中霧氣也映紅了。
伴隨着陣陣吟唱,巖洞中沒有任何聲音,有的只是這亙古前留下的吟唱。梵音充斥了巖洞,甚至空氣也停止了流動,跟着吟唱。聲音開始還很小聲,慢慢整個巖洞都嗡鳴。
伴隨着乾楓最後一個動作,血帶“哄”的一聲化作點點豔紅散在迷霧中,如意突然前所未有的明亮,飄出一股紅光跟着散在霧靄中,那飄散成霧氣的鮮血又以很快的速度倒流而回,如泥牛入海般在小碑上空飛舞了兩圈就被吸進了小碑。
化龍池就像驚醒的神物,池水汩汩而響,整個巖洞都顫抖了。
飄在上面化作實質的霧氣開始融化,速度驚人。很快整個化龍池初露崢嶸,池水經過了無盡歲月又一次呈現在世人眼前。
裡面池水竟是幽藍,帶着淡淡的熒光,如夢如幻。裡面池水呼喚着,歡呼躍雀。
是的,你沒有看錯,裡面的幽藍池水跟有生命的幽靈,離得近甚至能感受到他們的思想。也不知道這化龍池是如何形成,竟如此逆天。
也不知道星隕閣如何能守得住這一方神物,竟沒有半分消息傳出。很多人只知道星隕閣神秘,卻不知道竟有這樣一處神水。
這些動作看着慢,其實這些都是在幾個呼吸之間。
時間雖短,不過乾楓像經過了幾個世紀那麼漫長,當血霧消散於無形的時候嘴角流出了鮮血,原本就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乾楓苦笑:“勉力幫你激活了這一池神水,就看你的造化了。”一下老了許多歲,頭髮變爲雪白,聲音透着滄桑。
本來躺在祭壇上的蕭智不知道何時飄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支撐了他的重量。
此時如果有人近距離看到蕭智,肯定覺得不可思議。此時的蕭智再看不出曾經的死去活來,有的只是安詳。整個人都散發着聖潔的光輝,就那麼平靜而緩緩的飄向化龍池。
蕭智進入池中沒有激起浪花,池水波光粼粼,蕩着陣陣漣漪。
化龍池沸騰了,千年的寂寥聽着誰人的訴說?
一曲戰鼓,跨越了無盡的歲月,抨擊心扉。
神水涌動,歡快異常。幽藍的水面一下變成了墨綠,恆遠而幽深。
乾楓有些失神,嘆道:“無盡歲月的等待,受盡了別人的冷眼和怨恨,只爲了今天。”說着“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了失落,也充滿了解脫。
笑着笑着淚如泉涌。
“別人都說我是叛徒,這一切我也都受了、都忍了。我知道只要有你一切都會有所改變,封印解封還有一段的時間,還好不算太晚。希望能趕的上,也希望你能成功。”
“化龍池是個兇險的所在,人力不可抗拒。我知道所有的東西在這神水的面前都無能爲力,但是我相信你,無條件的相信你。不爲別的,就因爲你是我大哥,一輩子的大哥。”
“哈哈,人老了就有些羅嗦。真懷念我們一起的日子,當時我們無話不說,也是你教會了我法術。讓我從寂寂無名的凡人成就了無邊法力,接替了星隕閣。”
“你幫了我太多,這次就讓我守護着你吧。”
乾楓一點如意,瞬時光華大放,霞光鋪天蓋地。這如意似乎專爲化龍池而生,倒是沒有其他的作用。光華過處,祭壇也不甘寂寞,千條綵帶從七個位置飄入化龍池。
仙樂又起,光華流轉,宛如波光粼粼的水帶。
池中,蕭智肉身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溶解,就連靈魂也在這神水中漸漸消融。
蕭智渾渾噩噩中醒來,靈魂卻撕扯的撕心裂肺。陣陣眩暈傳來,很快又暈了過去。不過每次在蕭智快要受不了這種折磨就此**的時候卻有一道白光閃過,疼痛才減少了半分。不過還沒等蕭智鬆口氣,要死要活的疼痛又再次襲來,真正的痛不欲生。
原來所有的東西消融着,聖靈有卻不爲所動。聖靈玉不知道是何方神物,乃是洪荒前就有的,早超脫了五行,甚具靈性。
在蕭智受到非人折磨快承受不住時,聖靈玉就會散發出內蘊的一道神光洗禮蕭智,這不至於使蕭智在化龍池中被磨滅。
除此之外還有着另外一道血光,橫衝直撞的,一次次衝擊着蕭智經脈,想衝出牢籠。但是又因爲已經成爲了蕭智的一體,無論如何也沒能完全凌駕於外。
雖然蕭智經脈破碎,不斷融化,但是隻要蕭智還有半分的經絡還在,這血光還是屬於蕭智。
此時血光發出流水的聲音,似是憤怒,似是咆哮。
不管如何卻逃不出這七尺牢籠。
蕭智身體在一分分消融,時間卻不知不覺而過。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後,蕭智的肉身完全化爲無有。只剩下一具潔白的骸骨,但是骨骸一樣不斷消融。
又過了九九八十一天,蕭智的骨頭也完全化爲了虛無。就連靈魂也化了一乾二淨。
蕭智迷迷糊糊,開始的時候痛暈了醒過來,醒過來了又很快暈過去。反反覆覆,沒有盡頭。
一百三十天後,蕭智再感覺不到疼痛,也再沒有知覺,因爲這個世界上再沒有蕭智這個人。
乾楓從那天動用了禁制後,身體情況日下。每隔幾天就會來這待上一段時間,一個人在這空蕩的巖洞中自言自語,感慨着曾經的輝煌。
每次離開身形蕭索,身形在迷霧中顫顫巍巍。一代天驕奈何英雄遲暮。
化龍池一如既往的無人敢接近,所不同的是它漸漸變得透明,一天淡化一點,似乎這化龍池總有一天會消失在星隕閣後院。
星隕閣弟子都被驚了一把,不住有人在遠處觀看,雖然被下了禁令不可慌張,不可外傳,不過消息還是傳了出去。
整個南樂大陸都亂了,不爲別的,只爲這一池神水。各門派蠢蠢欲動,也開始有着各種星隕閣如何崛起的版本漫天飛,但是每個版本有個共同點都是與這神水脫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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