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你總有換不來的東西,你傾盡天下都換不來的東西。
比如一個人的心。
時間又變得緩慢起來。
沐崖的傷口慢慢好了起來。
——
小壺浪費了好幾天,纔算走了扶蘇關,他向街上的人打聽到了顏問之來過這裡,還帶了一個女子。
立刻就明白了。
那個女魔頭又受傷了!
小壺的心開始打顫,女魔頭又受傷了,那就說明是不死狂人。
他還沒有死?
太可怕了,不死狂人簡直是無緣無故就殺人,女魔頭最起碼比他好點,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人,只要躲着她點,還是沒問題的。
問到了華雀家的地址,小壺敲了敲門。
華雀的聲音傳來,“誰?”
“華神醫,我是小壺。”小壺應道。
華雀怔了一下,纔想起來是顏問之的太監。
經過沐崖房間的時候,喊了一聲,“你那個太監來了。”纔去給小壺開了門。
小壺一進門,衝華雀笑笑,立刻緊張的道,“華神醫,皇上在哪?”
“裡面。”華雀關了門。
小壺立刻向沐崖的房間走去。
“皇上?”他在門口叫。
“進來。”顏問之看了一眼沐崖,纔開口。
華雀走了進去。
“奴才參見皇上。”
“起來吧,你怎麼來了?”
小壺看了一眼牀上的沐崖,關了門。
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皇上,奴才有罪!”
“何罪之有?”
“皇上……奴才多年前給與皇上和夏公子的那個朝陽果,奴才吃了一個,也就是給夏公子的那個朝陽果只是個普通的蘋果。”小壺將頭磕在了地上。
半晌沒有得到顏問之的回答,偷偷的擡起了頭。
顏問之的目光看着窗外,小壺又偷偷看了一眼沐崖,沐崖的目光看着前方,小壺的心有些慌。
“皇上,奴才知罪了!只求皇上念在奴才這麼多年服侍皇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從輕發落。”
“你來找朕就是因爲這個?”顏問之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不是,皇上,奴才是先請罪,奴才是戴罪立功來了。”
“起來說。”
“謝皇上。”小壺站了起來。
“皇上,您看這是什麼?”小壺從懷裡拿出了兵符。
顏問之接了過去,很平靜,“出了什麼事?”
小壺已經猜到了顏問之會是這幅反應,所以心也安了下來。
“夏淮明造反了,他夜裡去了李炎將軍那裡,藉口和李炎將軍喝酒,其實是想要拿到李炎將軍的兵符,李炎將軍和他喝了酒,喝到一半,夏淮明開始搶兵符,他打不過李炎將軍,被李炎將軍刺了一劍。”
“但是這個時候,李涵月出現了,李炎將軍喝了酒,就不是清醒的李涵月的對手,被制服了。奴才一早看到夏淮明古怪的向李炎將軍的地方走去,奴才就跟了上去。”
“好在奴才去了,李炎將軍拼死將兵符給了奴才,奴才跑了好幾日,這纔沒有辜負李炎將軍,將兵符交到了皇上的手裡。”
“幾天前?”顏問之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奴才先去了碧城找皇上但是沒到,路上折了,然後在別的鄉輾轉纔到了華神醫這裡,該有八天了。”小壺想了一下。
又連忙道,“但是皇上不必着急,那夏淮明來追奴才了,此時應該還在找奴才。”
“嗯。”顏問之點了下頭,收起了兵符,目光轉向窗外。
小壺小心翼翼的道,“皇上,看在奴才這次戴罪立功的份上,臣懇請皇上從輕發落。”
沐崖忽然間掀開被子,開始穿鞋。
顏問之的聲音很輕,“吵到你了嗎?”
“沒有,我出去走走。”沐崖直起身,向門外走去。
小壺連忙點頭行禮,他沒敢喊皇后娘娘,怕沐崖殺了他。
“皇上,您打算怎麼辦?”沐崖走了出去,小壺鬆了一口氣,試探性的問道。
“墨琉在哪?”
“琉王?”小壺一怔,隨後搖了搖頭。“奴才不知,琉王沒有回行宮。”
顏問之若有所思的點了一下頭。
淡然的目光卻是跟隨着院子裡渡步的那道倩影。
“明天動身。”良久,小壺聽到顏問之開口。
“奴才明白。”小壺連忙應聲,識相的走了出去。
去廚房幫華雀忙活了。
這裡一共四個人,女魔頭第一,顏問之第二,華雀第三,他自然要識相的開始幹活了。
不過好在顏問之沒有追究他朝陽果的事情,看來之前都是他多想了,這朝陽果果真是保命的東西啊。
不管他怎麼驚險,都躲過去了。
這下子和顏問之在一起,他就不怕了。
晚飯是顏問之和沐崖在房間裡,華雀和小壺在廚房裡。
“我明日要回亓玄國。”顏問之開口。
“恩。”沐崖點了一下頭。
顏問之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該怎麼開口。
“你之後……去哪?”半晌,他終於開口。
沐崖搖了搖頭。
顏問之瞭然的點了下頭。
他不問了,從前都是他自己找到的,這一次也是,不會見不到的,他一定能在找到她。
夜裡,顏問之失眠了。
從前他是以國事爲重,事情沒有那麼複雜,這一次,聽到小壺說出這樣的事情,說出自己的兄弟背叛自己的消息,他都沒有多少驚訝。
夏淮明會造反其實是他預料中的事情,所以當初收到李炎的信,和現在聽到小壺的話,他都不驚訝。
似乎只是在處理一件應該發生的事情。
畢竟他早就適應了什麼都會變的這一點。
不管是感情,還是人。
他曾經深愛李涵月,最後真的放下,談起她的時候,無關愛情。
她也沒有想過他會愛上沐崖。
顏問之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
顏問之走的時候,沐崖沒有出門,她的窗戶都是關着的。
顏問之沒有去打擾他,走了出去。
小壺連忙跟上。
去街上買了馬,匆匆的向亓玄國趕去。
小壺在顏問之買馬的時候,四處看了,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有些不相信,上了馬,跟在顏問之後面,也是四處看着。
真的好像只有他和顏問之兩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