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初去主城
04 初去主城
家裡新添了兩個身材魁梧的人，要勞裡拿他們當奴隸般盡情苛刻虐待毆打是做不出來的，沒道理可以細心餵養兩隻小狼狗，卻讓兩個大活人過得比狗差。
勞裡只當請了兩個不怕造反的傭人，帶回家便給他們指定了各自的房間，拿出被單棉絮，指揮兩人自己動手用板子搭了超級大牀。兩個人似乎愣愣的，一直困惑的望着勞裡，別人家的奴隸都直接睡地上，哪用什麼牀。不過轉念一想，勞裡這個小主人才十歲，小孩子總是比大人要天真善良。
忙活一番做午飯的時間也到了，兩隻狼狗吐着舌頭巴巴的圍着勞裡轉悠，神情和埃克一個模樣。勞裡好笑的摸着兩隻狼狗的腦袋道：“大埃克，小埃克別急，今天中午給你們做肉吃，呵呵。”
“汪汪……”兩隻狗興奮的迴應他，歡快的跟着勞裡跑去廚房。
以前勞裡一個人在家每餐就是一道菜，後來養了大小埃克每餐仍是一道菜，不過那一道菜的量卻翻了幾倍。勞裡吃什麼狗便吃什麼，葷素不忌，兩隻狗倒是長得飛快。考慮多了兩個大塊頭，勞裡將平日根本吃不完的煙燻魚肉類翻出來隨手做了幾道菜，臘肉茶樹菇、幹烹臘魚、清炒豆芽菜、土豆燉雞、韭菜炒雞蛋、香菇肉湯，每一道菜色澤誘人，香味撲鼻，還未動嘴便禁不住口水漣漣。
勞裡盛好自己的米飯拿着筷子入座，仰頭對愣着不動的兩大塊頭道：“碗筷給你們放在竈上，吃多少自己盛，別磨蹭，菜涼了就不好吃。”說罷低下身將部分菜湯肉塊和着白米飯攪拌，小半盆子的量全是狗狗的午飯，今天的午餐對於狗狗來說無疑也是豐盛的，誰叫主人雖然手藝好，平時一個人卻要多懶就多懶，多弄一個菜慰勞自己都懶得動。
勞裡本還擔心兩個大塊頭第一次吃中國菜會稍有不適，動筷子後見兩人埋頭苦吃，那帶勁的樣子勾引得勞裡的胃口都多了幾分，果然一個人吃飯最沒意思，身爲廚師，好菜就是要有人賞識才美味，所謂有動力纔有幹勁。
勞裡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對這兩個奴隸來說別談什麼中國菜卡達蘭菜南方菜北方菜等等的口味區別，沒有根的他們四處漂泊，用勞力換取生存的機會，活在大陸最底層，能填飽肚子的食物就是好食物。勞裡這一頓隨意的家常菜，卻是他們出生後吃過最豐盛的一頓。有魚有肉，還有乾淨的米飯，簡直像在做夢。
勞裡的飯量只有小小一碗，很快吃飽了就下桌子。吃得正歡的大塊頭見狀像突然斷電般停下咀嚼的動作，麻利的起身準備收拾碗筷。
勞裡見了訝異道：“你們不吃呢？”
“謝謝主人，我們吃飽了。”
勞裡眉頭皺的更深，瞪着桌上還剩一大半的菜餚：“你們飯量這麼小啊，怎麼長這麼大塊頭？這不是唬弄人嗎？那我這些菜丟掉不是浪費了。你們說，是給我吃完，還是丟掉？”
兩人神情緊張，異常矛盾的糾結着。
勞裡好笑道：“你們不吃完，好像嫌棄我做的菜不合胃口，真是讓人傷心啊。”
“主、主人，主人放心，我們馬上吃完，主人做的菜全大陸第一。”
“哈哈，那可不敢當。”
勞裡笑嘻嘻的撤了，跑去廚房切了一盤橙子，慢吞吞消滅兩塊，其他的留給兩個大塊頭吃。
瞧着兩個大塊頭吃飽喝足幹勁滿滿的收拾碗筷擦洗廚房，勞裡心裡感嘆，有傭人伺候就是舒服，這樣一來自己每天只要負責做飯就可以，其他事再也不用做了。
勞裡領着兩人一一介紹家裡的儲備小糧倉，又叮囑如何照顧家禽和蔬菜。不過兩人都是有經驗的奴隸，做農活最擅長不過了，養家禽說不定比勞裡還熟練。
“餵豬就用熱水泡米糠，有什麼剩菜剩飯爛菜葉子也一起倒進去，柵欄裡有雞蛋鴨蛋要及時揀回來放好，記清楚每天的數目。另外你們的主要工作就是給我翻出十幾畝土地來，來年春天好播種，其他也沒什麼了。莉莉你今天在家裡做清潔，小李子你下午和我去鎮上一趟，有些東西要買。”
離若爾曼小村最近的小鎮很不熱鬧，雖然比村子裡繁華點，但小鎮一眼望去就一條街道而已，上面一些商鋪小販聚攏，販賣物資很貧乏，勞裡來過幾次，連很普通的香料都買不到。村長每次幫他帶東西或者販賣雞鴨蔬菜都是去比小鎮更遙遠的主城，只是路途太遙遠，勞裡至今沒去過。帶着小李子來到鎮上，勞裡隨意買了些時令水果，麪粉，最主要目的是給小李子和莉莉買衣服，穿着破舊的單衣，他們不覺得冷，勞裡都覺得骨頭酸。特別是莉莉身爲成熟的女性，那破衣裳完全遮不住她豐滿的胸，整天在面前晃，勞裡很尷尬。
閒逛一下午，勞裡發現街上連個賣新鮮蔬菜的都沒，僅有的幾個小攤販賣的是山菜菌類素菜。勞裡失望之極，雖然天氣冷得早，但是才十月底而已，他還準備買點當地時令蔬菜回去吃了。
“大叔，現在沒有新鮮蔬菜賣嗎？”勞裡蹲着身一邊挑選山菜一邊詢問，所謂山菜就是野菜。
“有啊，附近有些村子種着露葉菜，不過那些都是專門去城裡賣，在這裡賣不出好價錢。”
勞裡聞言點頭，露葉菜就是生菜，沒想到這麼普遍的菜還要去城裡買。果然一到大冬天窮人的日子都不好過，全靠前半年的積攢糧食，譬如勞裡現在最討厭的土豆和紅薯。村長在享用勞裡的鹹菜臘魚臘肉之前還不曉得那些東西可以這樣儲存到冬天，一打聽了方法，忙號召村裡人跟着學，如今若爾曼小村家家戶戶都是靠存菜度冬天，比起以前的單調生活豐富得多。勞裡播種的大白菜和白蘿蔔還得一段時間纔會成熟，現在想吃個蔬菜也不容易。不想去城裡，勞裡只好失望的回家去。
十一月底，若爾曼小村迎來今年冬天第一場雪，田地裡看不到一點生機，村民們也攏起袖子窩在家裡烤火。埃克在大雪第二天放寒假，埃克住在若爾曼隔壁的村子，來去很近。回去落個腳立即就跑來找勞裡討吃的。
“勞裡勞裡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我好想你，想死你了。”埃克興奮的抱着勞裡搖搖晃晃，一邊說想你一邊流着口水，抱着的勞裡被幻想成酥香的烤雞，脆嫩的燒鴨，嘖嘖，想死了。
包成企鵝的勞裡氣得大罵：“你他媽的給我滾開，冰死老子了。”埃克抱着他的手還沾着雪花。
埃克做個哭臉，討好似地丟過來一個大麻袋解釋道：“勞裡，你看我媽媽對你多好，這是媽媽要我帶給你的菜，說很感謝你之前的照顧。”
勞裡不以爲意的撇嘴，送點蔬菜雞蛋給好朋友家是理所當然的事。勞裡打開麻袋，眼睛頓時一亮，見裡面裝着不少幹香菇，新鮮黑木耳，陳皮竹筍還有飽滿的黃豆。
“媽媽還說你教她保存食物的方法很管用，吃起來也很美味。”
“哦，替我謝謝你媽。你坐着，我燒飯去。莉莉，給埃克倒杯熱茶。”
埃克看到兩個巨人，毫不驚訝道：“你買兩個奴隸真是最好不過了。”
這裡的冬天來的又早又快，勞裡十月底種的大白菜和蘿蔔還沒成熟，似乎被寒氣凍結了，成長速度很慢。勞裡這一個月都沒能吃上可口的蔬菜，今天見了黑木耳，勉強也能算進去充數。不過最後出鍋的豐盛晚餐不是魚就是肉，仍是那些醃製品爲多，另外煲了一隻新鮮的老鴨湯。除了勞裡自己，其他人都吃得很爽快。
“哎，要是有大棚蔬菜就好了。”勞裡不無遺憾的嘆息。
“那是什麼蔬菜？”埃克滿嘴流油好奇的問。
“就是冬天也可以吃到可口的番茄。”勞裡撐着腦袋懶懶的解釋，但是想到那玩意也是科技範疇，他可不懂，只能想想而已。
“哇，那真是不得了。不過你真是叼嘴，有魚有肉有雞有鴨你還吃不高興？”
“天天吃會膩。”勞裡實話實說。
“哈哈，我就寧願天天吃，不過要你做的。”
整個寒假埃克基本沒回家，天天住在勞裡屋子白吃白喝。臨近一年一度的真王日，村民們紛紛活動起來，三天兩頭聚集起來去大城裡購買節日所需，孩子們也吵着要換新衣服。連小李子和莉莉都倍受感染，整天掛着笑容跟勞裡討論要如何度過真王日。真王日如中國人過年，一年一次，勞裡往日一個人都隨隨便便的洗了睡，今年不想打消莉莉和小李子的積極性，被埃克拉着，一家人奔去了主城沙耶。
勞裡是第一次進城，真真如一個鄉巴佬般被震驚了。他見過北京那樣的威嚴，上海那樣的奢華，深圳那樣的忙碌。沙耶卻是完全給他異域的震撼，勞裡瞬間覺得孤獨，站在這座城市的自己，真正是個異鄉人。眼前的一切，白玉石砌成的建築高高聳立，每一棟建築都像一位身材修長，四肢結實，優雅高貴的貴族騎士，居高臨下審視城民，盡心盡職守衛着這片土地的安全。乾淨，除了乾淨，仍是乾淨。勞裡吞嚥口水，暗道這座城市有潔癖。
瞥去建築不談，寬闊地面上放眼望去不見半點垃圾，熙攘穿梭的人羣八成都穿着彰顯潔淨的素色衣服，每個人都像紳士樣，優雅的說話，優雅的微笑，不慌不忙的挑選自己需要的商品，但是，一切都給人無比的自然，無比的輕鬆，似乎渾然天成。
拘謹的只有勞裡而已，連身邊的小李子和莉莉都能自然而然的邁步傳流，勞裡卻覺得渾身不自在。
“勞裡，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埃克不察勞裡的怪異，直接拉着人朝熟悉的魔法道具店鋪跑去。那是一家普通的商鋪，在這個城市算不上檔次。鋪子裡琳琅滿目的稀奇商品是勞裡從未見過的，醒目的如法杖，魔法書籍，法袍，法石，更多的東西在他眼裡如兒童玩具。很快，勞裡發現一個熟悉的東西，是他用過的七彩翅膀，標價一個銀幣一套，算是其中最便宜的一類商品。
埃克眼饞的盯着一件銀色法袍，喃喃自語道：“我什麼時候才能穿上它。”
法袍的顏色代替法師的水平等級，勞裡記得銀色法袍是中級法師，而埃克只有七年小學畢業才能稱上初級法師，不然就是魔法學徒而已，帶顏色的法袍根本不容許穿。
勞裡想到自己這輩子都成不了魔法師，就如上輩子永遠成不了大學生一樣，多少有幾分遺憾失落，但是回憶起學習魔法的無力感，勞裡很快便振作起來，堅信自己放棄魔法是正確的選擇。
埃克如數家珍般在鋪子裡一樣樣摸索，勞裡閒極無聊眼睛亂掃，看到什麼稀奇不懂的東西就問那店主，勞裡差不多每樣東西都問遍了，幸好那店主耐性十足，完全沒有不耐煩招呼一個毛都不懂的小孩子。
“這盆花開的真好，有什麼神奇的地方？”勞裡盯着一盆巴掌大小的黃色花朵，那花很像仙人掌，貼着土盛開，花盤大出花盆許多，黃橙橙的，像軟綿綿的金黃奶油，花瓣開出好幾層，有點像富貴金牡丹，的確是漂亮奪目。
店主大叔微笑道：“這花叫金盞燈，如您所見，它有很耀眼的光暈，是很普通的照明植物，一般這種花開在溫暖春天，花期從四月到五月中旬結束。但是因爲在裡面加了水屬性的魔法粒子，所以才能反季節開花，而且只要不斷的補充水屬性粒子，這盆花就可以常開不敗，最常能持續使用兩年，是很便捷的魔法家用道具。”
勞裡聽了心中敞亮，越發喜歡的盯着那花瞧，“水屬性粒子是什麼？”
“呵呵，就是水系魔法師的力量，你看這盆花的土壤很普通，但實際因爲加持了水屬性粒子融合，所以保持了金盞花需要的溫度。”
“哦……那要怎麼操作？”勞裡仍然不懂，眼巴巴的望着老闆大叔，老闆大叔見這孩子好奇心旺盛，不由得低笑，揚起自己的右手道：“我是個初級水系魔法師，我展示給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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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
勞裡說完，老闆的右手已經浮現出透明的水紋波動，他喃喃唸叨了幾句什麼，那水紋凝結成細膩的沙粒，如流星般柔柔融入了花盆的土壤中，瞬間，勞裡似乎覺得金盞花的光芒更加明亮了。
老闆收手繼續解釋：“看到剛纔那些小沙粒吧？其實就是用很初級的水系溫度咒語，控制好自己需要的溫度，將它們凝結成沙粒融入土裡就可以了。”
基本明白的勞裡大力點頭，讚歎：“好神奇。”
“哈哈哈哈，這是最簡單的用法，小朋友是什麼系？”
勞裡汗顏道：“我是光屬性，不過我已經沒學了。大叔，照你這個方法，那我想在冬天種夏天的菜也可以成功？”
“恩，植物類接近自然，魔法接近自然，它們有同樣的原理，所以用魔法和植物結合最容易發揮效果，好比你是光系，其實比水系更適合，你現在想吃夏天的菜，只要播種後操作好光粒子融合就可以。”老闆大叔溫柔的解說，心裡覺得這孩子怪貪吃的，用魔法種菜，真是暴殄天物。
勞裡已經興奮的不得了，連聲謝了老闆，五個銀幣買下那盆金盞花回去當燈泡使。
我要金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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