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小攤開張
12 小攤開張
勞裡的推測在他家新一批蔬菜成熟後驗證了，夏天，小李子和莉莉和上次一樣將早熟的番茄黃瓜茄子辣椒等等拖去賣了，而當初跟風的其他村戶家的蔬菜，卻起碼要遲半個月纔會成熟。等半個月後，市面上哪裡還缺這些蔬菜，你賣他賣大家一起賣，價格哪裡能和勞裡的比。於是當初不肯聽話的開始後悔莫及，素質不好的背後罵人，幸好沒有誰指着勞裡罵。
但是夏天還沒過完，一戶人家養的家禽病了，隨後，發生了不小的瘟疫，一連死了幾十只雞鴨。其他人家緊張起來，都關着自家的雞鴨小心餵養，生怕被傳染。但可惜還是傳染了，差不多牽連了十戶人家。勞裡卻沒遭殃，說是幸運也好還是經驗也好，他一隻雞鴨沒死。死了雞鴨的人家慌了神，怕剩下的家禽死光光，慌慌忙忙拖着剩下的要拿去賣。勞裡聽了嚇呆，第一個找到村長去阻止。
村長皺着眉頭道：“按道理我管不了這些事，但你說的沒錯，如果他們賣了病雞讓人吃出問題來，到時候就麻煩了。”
“就是這個問題，麻煩村長好好勸他們。”勞裡鬆口氣。
“一定。”
村長出馬，將那些準備賣病雞的人家攔住了。沒多久村裡的瘟疫控制下來，深秋時勞裡吩咐小李子帶來老客戶買家禽，價錢都談好正等着交易，那人卻忽然說不買了，勞裡愣住，忙問：“爲什麼不買？不是說好了嗎？”
“你還說爲什麼，你的雞都病雞，我怎麼敢買！”那人憤怒道。
勞裡傻眼，“我養的雞幾年來都好好的，怎麼會是病雞，再說你看看它們的樣子像生病了嗎？”
那人不聽，搖着頭惱火的走了，而一隻雞沒賣成的勞裡更惱火。衝出門跟上那客戶，不多久就發現村裡幾個熟悉的人圍着那人七嘴八舌的說什麼，那人說沒買，幾個人立刻滿意的笑了。
勞裡見狀噗嗤笑了，原來是這幾個虧本的大叔，養的雞鴨死了導致虧本，所以來陰他？虧得曾經他們相處還算和睦。果然人一扯上利益關係就暴露本性。
勞裡徑直走過去，大聲笑道：“喲，幾位大叔嘴巴可真八，騙走我一個客人就高興成這樣？就這點本事啊？嫉妒我可以來狠點，有本事最好偷走我所有的雞鴨，踩掉我所有的菜，或者一把火把我的房子燒了？你們這樣玩小把戲連我都瞧不上。”
幾個人面色複雜，嘟嘟囔囔沒直接回應。
勞裡臉色一沉，鄙視的吐口唾沫，用腳踩平了，罵道：“他XX的軟蛋！”
罵完頭一揚，神氣呼呼的掉頭走開。
雖然出了口惡氣，但是勞裡卻遭殃了。那位成交失敗的客戶是城裡人，之後小李子在找其他客戶時，每次談得好好的，最後都因爲瘟疫而拒絕買他的雞鴨。
勞裡氣得不清，不再急着賣家禽，反正養着還可以下蛋。讓勞裡比較平衡的是村裡其他人家的家禽也賣不了，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外頭傳言他們村子的家禽都有瘟疫，於是這下好了，誰都別想賣。
勞裡心裡暗笑，他知道這下發愁的人多着去了，比如村長。
在一村人發愁時，村長召開了村民會議。這種會議每年都有若干次，基本上每逢播種和收割時都要開會。而這次開會卻是因爲賣不出去的家禽，年底了，誰不想多賺幾個錢。
勞裡懶洋洋的去湊人數，坐在角落裡聽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有的在認真想辦法怎麼賣家禽，有的在對幾個謠言瘟疫的村民罵罵咧咧。
勞裡一句話都不說，和以前一樣開會就當空氣。直到村長說散會，勞裡走在靜悄悄的路上，心裡已經想好怎麼解決那些家禽，不快點消滅掉，雞舍空不出，空不出來就沒辦法買小雞仔。
回到家裡勞裡就找到小李子，說：“小李子，你之前說過想我以後開個小飯館是吧？”
小李子點頭，說：“恩，主人的廚藝很好，雖然可能有些人不愛吃這種食物，但是堅持下去，一定會有更多人發現主人的特色。”
“恩，開飯館暫時不可能。不過家裡的畜生要想辦法解決，既然賣不出去，就換個方法吧。”
“什麼方法？”
勞裡手指在桌上畫了幾下，說：“這個辦法不一定成功，不過想試試，也算一個試驗。我想做烤雞、燒雞、叫花雞等等各種各樣的熟食，也就是賣熟的。這樣一隻雞的價錢要高很多，只不過人也要勞累幾倍。”
小李子一聽打起精神，期待的看着勞裡：“我很贊同，但是主人要怎麼賣？去哪裡賣？”
“呵呵，飯館開不起，不過小吃攤還是可以租一個的，要賣當然在沙耶城大街上賣，所以我們需要去擺攤，日夜守着，還需要在沙耶城租一個有廚房的房子，而且你或者莉莉必須在城裡和家裡兩邊來往，想想就累。”
“主人！我贊同你，這算什麼累，我們可以忍受。連主人都不怕累我們怕什麼。”小李子和莉莉激動的保證，也許再沒有人比他們更喜歡勞裡的廚藝了，因此纔會絕對的相信。
“呵呵，我還沒說完。小攤經營的東西不能太雜太多，而且我想盡快去城裡調查下大衆口味再看情況作決定，暫時不急。”
這一調查和準備就是一個月，等勞裡一家匆匆忙忙搬去租屋時，村裡人都開始準備過冬了。勞裡看人手實在不夠，隨手從鎮上買了箇中年大媽奴隸回家，勞裡和大媽住在沙耶城，兩個人看攤子，小李子負責在城裡和村裡來回運送原材料，莉莉留着看家。
終於勞裡的小吃攤位開張了，上午九點出攤，直到晚上八點收攤。
小小的攤位在偌大的小吃街如滄海一慄，數不清的攤位林立，各種香味瀰漫，勞裡身處其中，恍若隔世。他本並不急着賺錢，舒舒坦坦的等到成年再工作，可是最近他改變了主意。如果順利，他只要奮鬥一年半載就可以過想要的生活，去想去的地方。
勞裡賣的東西就兩樣，番茄燒汁雞，糖水烤鴨，以甜爲主，正是沙耶城人們的大衆口味，整隻整隻的烤，整隻整隻的賣，論斤劃價，一隻活雞十銀幣，一隻燒汁雞能賣到大約三十銀幣。鴨子也是差不多的價錢，幾十銀幣買一隻雞吃對村裡人來說可能奢侈了，但是對繁華的沙耶城而言，卻很普通。
開張這天勞裡的攤位頗熱鬧，除了勞裡自己和大媽，另外還有翡翠和埃克。
勞裡望着各路遊客，並不急着客人早早上門，他讓大媽看着爐火，自己從竹籠子裡選中一隻雞和一隻鴨，刷刷幾下整乾淨，燒雞是引用叫花雞的做法，敲碎雞子身上的幾處骨頭，從劃開的小刀口裡塞進香菇、肉桂、小茴香、大白菜做內餡，隨後用燒的滾燙的番茄湯水燙個幾分鐘，讓番茄的味道滲進去後撈出來再抹上酒泥繫上荷葉放進烤爐中的鐵架子上燒。
這樣做一來是爲了滿足沙耶大衆口味，譬如番茄的甜酸，另外還有股湯水的鮮味。而且此法可以節省燒雞的時間，比做一隻叫花雞的時間要少一半，且最後出來的看相非常誘人。叫花雞雖然美味，但是勞裡試過，發現讓不熟的人看到剛出爐的叫花雞，上面燒乾的泥土讓人望而卻步。做食物最主要的是味覺，但是不得不承認視覺也很重要。
糖水烤鴨也是勞裡費盡心思改進的一道食物，目的還是爲了一個字，甜。
沒有翡翠的存在，勞裡也不會有這個意外的靈感。
當日勞里正爲冥思苦想要做什麼樣的鴨子才能滿足大部分的口味，並且第一次吃不會覺得奇怪，也就是要將濃濃的中國膳食味道減輕，與當地人的口味融合。
要做一個地的生意，特立獨行的特色可以，不過顯然改善結合最大衆，特色終歸是特色。在中國遍地發展的麥當勞肯德基無一不是走的第二條路。
勞裡發愁時，翡翠一手抱着糖盆子，一手握着勺子，津津有味的卷着糖一點點舔舐，熬好的糖在天冷情況下不會輕易凝固，但也不是清湯寡水的模樣，粘乎乎，軟膩膩，用筷子一卷，可以拉出很長很長的糖絲，翡翠會仰着頭，伸出長長的舌頭笑眯眯的舔，那模樣和勞裡小時候一樣。好吃的東西不會大口大口的吃，會捨不得，慢慢的，珍惜的，一點一點……細細品嚐。或許正因爲這份心情，至今一二十年過去，兒時的那幕記憶猶新。勞裡心血**，拿出筷子和翡翠搶食起來，連吃了幾筷子糖，甜甜軟軟的味道滲入胸腔，勞裡忽然就想，也許熬好的糖不至於終生淪落爲翡翠的獨食了。
清好的鴨子和雞一樣敲碎幾處骨頭，在兩翅膀下夾上丁香，肚子裡抹一遍植物香油和各類作料放進烤爐駕着烤，烤了半熟時拿出來，用刀尖在鴨身上劃出條條刀口，口子不深不淺，正適合進味，劃開口子就刷上糖水，勞裡用來烤鴨的糖都熬得很嫩很嫩，因此比較清瀝，不會粘成一團結成鍋巴。隨後繼續駕着烤，直至可以食用，之間要分別刷三次糖水。
勞裡一口氣弄了兩隻雞兩隻鴨，開張第一天，首先獲得享用權的不是客人，是自己人。勞裡笑意洋洋翻着烤架，濃烈的香氣早就囂張的飄散開去，肉香味，作料香味，糖甜味等等美好的味道串如鼻息，直接刺激人的味蕾。
“呵呵，這隻雞熟了。”
“快拿出來！啊，我餓死了。”埃克嚎叫，爲了等這一鍋子雞鴨，埃克連早飯都沒吃。
勞裡小心翼翼將熟透的雞放進盤子，盤子旁邊擱着幾瓶番茄醬和少許辣椒醬，勞裡仰頭對埃克說：“吃吧，加不加番茄醬隨你，都可以吃。”
埃克嘎嘎笑着在桌前坐下拿起刀叉就要吃，勞裡搶先一步警告：“別想獨吞，這是第一隻雞，你切開分好，除了翡翠一人一份。”
埃克無奈的點頭，小心翼翼將一隻雞分得連毫米都無差距的平均，拿起自己的一份大口撕咬起來。勞裡也騰出手坐下，倒了一層辣椒醬津津有味的吃。而大媽的口味卻偏甜，倒了番茄醬加料。
出鍋的雞本身是澄亮的金黃色，油光閃閃色澤誘人，再加上香氣濃香，勾得人食指大動。
翡翠眼巴巴的望着幾人，心裡嘆氣，主人爲了忙碌做生意，已經好幾天沒做蛋糕他吃了，雖然他肚子餓了會回家吃，但是沒有蛋糕，人生真是寂寞的胃疼。
翡翠正黯然傷神，勞裡忽然拍開他，手忙腳亂將烤鴨取出，左右看了下，鬆口氣：“幸好幸好，哎。”差點就吃忘記了。
烤熟的鴨和雞不同，這隻鴨子一共刷了三次糖，現在是老紅色，外面光滑如鏡，看不到鴨皮。勞裡用筷子戳了戳，脆脆的聲音低低傳出，糖粘着鴨皮子一起入嘴，裡面的肉是白色，鮮嫩無比。
勞裡的雞還沒吃完，便將鴨子丟給翡翠：“這鴨子是甜味，你吃吃看。”
翡翠猶豫了一會，到底是嘴饞了，笑着拿起餐具戳戳弄弄，小口小口的吃起來，這還是他來到人類實踐第一次吃葷食，但是並不討厭，外頭的那層皮簡直是他最愛，咬起來特別有嚼勁。
一夥人吃吃說說好久，總算在第二爐雞鴨快熟的時候，有客上門。客人只是看勞裡他們吃的香，聞起來味道也香，而且這條街上就看到這個是沒吃過的，所以跑來看看情況，勞裡見他猶豫要不要買，畢竟一整隻買了要是不好吃就太浪費了。勞裡見了很爽快，直接切了一塊雞一塊鴨給客人品嚐，客人嚐了後覺得味道滿意，爽快的付錢買了雞走。勞裡隨後不斷的將雞鴨上架，特別留出一份雞鴨切好了隨時給客人免費品嚐。開張第一天，生意不算好，但是也不差，勞裡滿意的收攤，回家睡得很舒坦。
而在夜晚回到幻獸界休息的翡翠，卻在睡夢中輾轉痛苦醒來，捂着肚子哇哇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