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占卜
“張丹師，聖女真名叫蘇蕊，她雖然年輕，卻是先天至寶三彩四季燈的燈主，爲聖母照看至寶。平常她也爲一些教衆占卜解惑，因爲她算得極準，故此在蠻荒界都很有名。”
馮師長拉着有些不情願的張存道，語重心長的說：“我知道你有些抹不開臉。但是這爲人處世呢，還需膽大心細臉皮厚。這次聖女肯見我們，我也是使了不少力的。和這樣的大人物攀上關係，對你以後的修行很有好處。”
張存道看着馮師長熱情的樣子，終究還是點點頭說：“那就辛苦馮師長爲我搭橋牽線了。”
“這倒無妨。”馮師長看到張存道終於接受他的好意，終究是笑了起來。這個時候，一個聖母教的教衆走出來，對着他們兩人說：“兩位，聖女大人已經有空了，還請入內相見。”
馮師長對這教衆笑笑，拉着張存道就進入偏殿中。這是蘇蕊專門用來見客的地方，就在大殿旁邊。兩人進去後，就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一張紗簾隔絕了他們和聖女，透過紗簾，他們可以隱約的看見蘇蕊的身影。
這紗簾也是一件法寶，有隔絕內外，防禦神唸的作用。蘇蕊見客很少露出真面目，一般都是透過紗簾見人。
紗簾後的蘇蕊看見張存道進來，她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她恍然想起當年在千山福地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他也是如此，來自己的道館當個小廝也是不情不願的。
男人至死皆少年，他的秉性還如同當年一樣。
馮師長不知道兩人的糾葛，他對紗簾後的蘇蕊抱了抱拳，然後說：“聖女大人好，這次前來拜訪，是帶來我教的天才煉丹師給您認識的。他叫張存道，纔來蠻荒界不久。不過他的煉丹技術高超，在教中也頗有名望。”
他這是給張存道臉上貼金呢。他雖然技術好，但是名聲還沒有打出來，現在只是略有名聲，還說不上頗有名望。不過介紹人就是這樣的，總要將人往好的說，不能讓別人看扁了。
紗簾後的蘇蕊微微一笑，淡淡的說：“你居然還會煉丹，是後面學的嗎？”
張存道淡淡的迴應道：“嗯，後面學的。”
馮師長看蘇蕊對張存道感興趣了，他又呵呵一笑，繼續說：“張丹師還會水煉術，還擅長大爐煉丹，他本身境界也很高……”
他一直在誇張存道，這讓蘇蕊很高興。終於，蘇蕊對左右侍女說：“將紗簾撤了，讓兩位客人近處說話。”
馮師長一聽，臉上露出一絲詫異和驚喜。撤走紗簾，這說明蘇聖女將他們當朋友看待，不是一般的客人啊。難道自己的面子有這麼大？
侍女們將紗簾收起，然後又將座椅擡到前面，這樣和蘇蕊就離得近了。蘇蕊的目光放在張存道身上，看他有些彆扭的樣子，心中也是好笑。
‘讓伱不來找我，最終還是要求到我的頭上了吧。’她笑盈盈的看着張存道，臉上的喜悅那是止也止不住。
這個時候，人老如精的馮師長終於感到事情不對勁了。這蘇聖女的眼光就沒離開過張丹師。而張丹師總是略微偏頭，總是繞過她的灼灼目光。
他張了張嘴，心中一萬個念頭升起。聯想到張存道總是不情不願的樣子，又想到這位蘇聖女也是下界出身。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好你個張存道，自己早就認識蘇聖女了吧！這種事居然還不跟我說，還虧我跑前跑後給你張羅，原來我就是那瞎子點燈——白費蠟！’
他心中有些不爽，但是他畢竟是個人老成精的傢伙。轉念一想，這買賣不虧啊。如果張丹師和蘇聖女關係不錯，那我只要維持好張丹師的關係，就不是能和蘇聖女也打好關係了嗎？
這叫什麼，這叫一箭雙鵰！他這一想，心中那點不滿就消散了。他想了一下，就開口說道：“聖女大人不好意思，我這教中還有事，張丹師也有事擺脫您。那就讓他親自和您說吧。我這就告辭。”
他是個懂事的，說完這話他就走了。只留下張存道和蘇蕊兩人在殿中。
蘇蕊對身邊的侍女說：“去告訴外面的人，將後面的安排都推了，你們在外面候着吧。”兩個侍女聽話的離去。這下殿中是真的只有他們兩人了。
等人一離開，蘇蕊就笑着說：“你有事求我？是什麼事情？”
都到這份上了，張存道要是還惺惺作態，那就真的沒有風度。他平視蘇蕊的眼睛，淡淡的說：“我是有事相求，是想尋幾味藥材，還有就是尋一個人。”
蘇蕊看着他，淡淡一笑說：“我明白了，你等一下。”也不用張存道說什麼，蘇蕊取出三彩四季燈，就開始做法。
這三彩四季燈古樸無華，根本看不出是一個先天至寶。先天至寶只有化聖境的修士才能得到，這種寶貝是不能煉製出來的，據說是規則的顯化，是通過某種途徑得到的。
先天法寶也只有聖人才能使用，而蘇蕊能使用，那是得到聖人允許。她真正的地位就如同是董事長的開車小妹，這車不是她的，但是她能使用。而其他人連摸一摸的資格都沒有。
她虔誠的施法，這燈也亮了起來，一個個畫面在燈光的映照下顯現，而蘇蕊也開始仔細觀察這些畫面。三彩四季燈是不會占卜測算的，這還是蘇蕊自己的神通，只不過在三彩四季燈的加持下，她的神通得到巨量的加持，能看的更多，看的更清。
“你要尋的枇杷葉……”蘇蕊忽然將一個畫面拉進，這畫面上是一株高大的枇杷樹，有不少人正在枇杷樹下跪拜祈求。張存道定睛一看，果然，這就是枇杷樹。
找到目標，蘇蕊又看了看四周的畫面，然後手一揮，好幾副畫面靠攏而來，顯然是和這副畫面有關聯的。其中一副畫面上是一座宅院，上面的牌匾寫着李府，左右各有門牌，上面寫着‘清永道’‘度厄將軍’‘忠勇無雙’等字跡。顯然這是一家顯貴。
看到這些，蘇蕊就說：“這枇杷樹是扶桑國清永道李家的寶樹，如果你想要得到枇杷葉，就需要去那裡。”
張存道這時候也明白了，這蘇蕊的占卜，倒是更像是信息篩選啊。先羅列出和枇杷葉有關的信息，然後開始篩選有用信息，最終靠着自己的學識確定目標。
說實話，如果沒有一定的學識，蘇蕊可能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確定準確地址。而當她看見這戶人家的門牌時候，她立刻就認出來了。李家在清永道是數一數二的顯貴大戶，而清永道是扶桑國的一個地區。在那裡也有她們的聖母廟。靠着地理知識，她輕易的就幫張存道鎖定了一種藥材的所在地。
找出了第一個目標，蘇蕊手一揮，衆多畫面如泡沫一樣消失，但是同時又有很多畫面生成，其中一副最大的畫面，就顯現出一棵隨風飄搖的靈草。
“這就是川貝母精……”蘇蕊仔細看了一陣，她不大認識草藥，但是這神通給的信息是不會錯的。
她手又是一揮，各種圖像又聚攏而來。她開始仔細觀察這些圖像，想從圖像中知道這川貝母精所在地。只是這些圖像多是一些山川高地，少有標識，這一時半會也分辨不出所在地。
蘇蕊沒有死心，她手又是一揮，更多的圖像聚攏而來，這次，終於有一張圖像中出現了人。蘇蕊臉上一喜，將那圖像拉進，然後就看見一個穿着奇裝異服的少女在山間玩水。
“這……應該是某個異族……”她也不確定這是什麼異族，不過不要緊，她聖母教有的是人才。於是她高呼一聲：“雙兒，去將董師傅請來。”
門口的侍女應了一聲，過了一下，一個老者就推門進來。蘇蕊看見他就連忙說：“董師傅，你且看看這是什麼人。”
這董師傅是聖母教的朝奉，他見多識廣頗有學識，蘇蕊也經常請教他。他走了過來看了看圖中的少女，然後想了一下，說：“這應該是夜郎國的黑足族的服飾。從細微處來看，這是一個平山黑足，應該在夜郎國平山一代活動。”
聽見這話蘇蕊點點頭。而張存道則是奇怪的看了一眼圖中戲水的少女，她赤着腳，可是這腳白嫩無暇，根本不黑啊。這黑足族不是小黑子給她們起的名字吧。
蘇蕊點點頭，然後說：“那這裡就是夜郎國平山郡，不過具體是哪裡就只有到了當地才能找人問。”張存道也明白這一點，畢竟這占卜算不出具體座標。
占卜完這件事後，蘇蕊繼續手一揮，然後各種圖像變幻。一個面容陰柔的男子忽然出現在畫面中，此人穿着藍色的道袍，若有若無的水汽在他身邊聚散，在他的身後，是一座高聳的大殿，無數的小人正跪拜在大殿前，不斷的唸叨着什麼。
蘇蕊看到這副圖像，當即就冷笑一聲說：“我當是什麼呢，原來在海外小國裝神弄鬼。”這圖畫中不是荒郊野嶺，以她的見識，一下就認出這是哪裡。
“這是大唐東南的琉球小國，彈丸之地，人丁不足百萬，還不夠資格在那裡設立聖母廟。這種偏遠小國，倒是非常適合某些修士裝神弄鬼。”
“你的仇人就是他？要不要我幫你解決他？”蘇蕊淡淡的說。根本不將這個人放在眼中。
她有這樣的能力，如果她動手，只需要驅動三彩四季燈，這人的魂魄和肉身瞬間就被會仙燈攝走。就算不用她出手，她也能找到聖母廟的蘊道供奉，直接將他拿下。作爲聖人弟子，她有這個能力。
張存道搖了搖頭，他說：“不用，這我已經答應別人，要親自動手解決他。”
蘇蕊聽見這話倒是眉頭皺了一下，她說：“此人雖然裝神弄鬼，但是一身實力也有蘊道五重，以你的實力，怕是解決不了。”
張存道一笑，說：“我能不能成功，你難道算不出來嗎？”
蘇蕊搖搖頭，說：“勝負牽扯的東西很多，它不是客觀存在的，我的占卜也無法做到一定準確。”這種占卜不是尋人找物，其中的不確定性太大，她能算，但是出現的會是很多種結果，每一種結果都有可能發生。如果不是必要，她很不喜歡測算這種東西。
張存道這時站起身來，他對蘇蕊拱拱手說：“這次就多謝你了，我……”他的話還沒說完，蘇蕊就笑着說：“怎麼，就這一句感謝就完了？請我占卜，代價可是不低的。”
張存道一愣，隨即就說：“你要什麼？”
蘇蕊笑盈盈的說：“我現在還沒有需要的，但是你記住，你欠了我的。”
這就是張存道不願意找蘇蕊的原因，她很會拿捏自己，他不想和她糾纏不清，蘇蕊不是蘇青蕊，她要複雜很多。
張存道最終點點頭，然後告辭離開這裡。等他走了，蘇蕊才收斂起笑容，她的手輕輕一揮，一幅畫像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眉頭皺了起來。看着這幅畫面久久不語，最終手一揮，將這畫面打散。
“未來的事情，十有八九會發生，但這也是十有八九，還是有一二分的機率是錯誤的。”也不知道她在畫面中看到了什麼，眼神卻是憂鬱起來。
張存道的到來，就像是春風吹皺一汪清水，讓她的命運充滿了漣漪。算命者不能自算，因爲十有八九都是算出不好的結果，知道命運越多，越知道命運的可怕。
另一邊，張存道回到自己的小院，他開始思考起來。
這丹藥的事情不能煉出一樣吃一樣，體內水火也必須保持平衡，不然他的陷仙劍也會被煉費了。所以，如果要吃補藥，那就必須全方面的進補，讓身體保持平衡。均衡存乎萬物之中，必不可打破。
至於那洞言真人的事情，這也不用着急。他就在那裡，也不會逃走，就算逃走了也能再抓出來。
所以，他打算先收集藥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