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是從口袋裡?這不科學!
許啓帥恍然,本來當時在場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他就看到了其中不和諧的地方——當日冒牌陸離穿着的衣服很休閒,褲子口袋很小,怎麼可能直接從褲子口袋裡掏出那麼大的一把刀?好吧,即使是能夠裝得下,但是也不可能直接把摺疊的瑞士軍刀給打開着放在口袋裡吧?要知道以那把刀可以直接切斷喉嚨的力度來看,難道不會戳傷腿嗎?
看清楚不合理的地方,許啓帥不由得想的多了。他記得割喉自殺的人都是從口袋裡掏出刀子的,雖然刀子的品種大小不一致,但是卻都是打開的。誰會把一把打開的摺疊刀放在口袋裡,又不是瘋子!
死者都是智商能夠考上海洋大學的精英,自然不是瘋子也不是傻子,那麼,這麼大的疑點,他怎麼就這麼晚纔看到,難道說他……
‘我就是你。’剛纔愚者的話在現在回想起來,格外的諷刺。
‘看不見的人殺了受害人,那麼這把刀也是看不見的人塞到受害人手裡的,那麼說,這個兇手堂而皇之的在警察和偵探的眼皮子底下殺人,還真是膽大妄爲……剛纔還有在醫院的片段,那麼說豈不是當時楊茵茵唱歌激怒我的時候,兇手就在我的眼前看好戲?’許啓帥越想越生氣,恨不得馬上揪出來兇手將兇手千刀萬剮!
“就像愚者給你看的一樣,事實根本就在你的眼前,可是人總是喜歡看到自己喜歡看的、忽略自己討厭看的。最後就成了你這幅樣子。”聲音這一次是威嚴的,依舊是從他的背後傳來,不過有了一次嚇一跳的經驗後,許啓帥在片段播放完畢後就暗自留心了。這一次沒有被嚇到。
這次出現的人是一個威嚴的帝王,他身穿奢華的紅色皇袍,腳上套着銀色的金屬靴子,頭上戴着象徵權力的王冠。看起來極具皇者的威嚴與尊貴。
“你是誰?”許啓帥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
“我是皇帝。”皇帝十分高傲的回答道。
“嗯,你是第三張牌,你想給我看什麼?”許啓帥問道。
“你抽中了我,可是抽中的卻是逆位的我,所以,很遺憾的告訴你,我接下來想給你看的東西對你來說並不樂觀。放心,絕對不會是個好消息。”皇帝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但是說起話來卻是十足的嘲諷體。
“我覺得你對我有意見。呃。剛纔的愚者也討厭我?”許啓帥嘴角微微抽搐。他發誓這絕對不僅僅是幻覺,是真的感受到了來自塔羅牌的惡意。
當然這個惡意的確是真的,原因來自許啓帥那重重的一拍。拍疼了塔羅牌的尊嚴……
“皇帝沒有時間討厭一個螻蟻般的平民。”皇帝高傲的昂起頭,說道。“跟你說話簡直是浪費時間,雖然以後很可能不會在占卜中看到你,但是我衷心的希望你永遠也抽不到正位的我。”
‘這是什麼意思?來自塔羅牌的詛咒?’許啓帥莫名其妙的眨眨眼,將這個不切合實際的想法甩出了腦海。
“好了,讓你看看逆位的我帶給怎樣的噩耗吧。”說完,皇帝高傲的一轉身,空間隨着他乾脆利落轉身的動作扭曲變形,然後變成了另一幅模樣……
“萬年清?”許啓帥驚訝的看着在一個類似科研所的實驗室的房間裡(這裡他敢發誓自己重來沒有來過),坐在中央的是萬年清——那個開發了‘約書亞’的心理學專家。
‘我怎麼會突然看到這個片段,這個片段的來源是什麼?難不成占卜還可以從世界各地蒐集影視片段不成?還真是古里古怪……’許啓帥勉強壓下心中紛亂的思緒,他必須好好的看才能發現問題,剛纔塔羅牌可是提醒他了,這是個‘噩耗’。
許啓帥覺得自己這個人心理承受能力還是很強的,到底什麼事情對於他來說是‘噩耗’呢?他真是越來越好奇了啊……
萬年清也就是陸離夢中曾經出現的那個和約書亞對話的男人,這一次,許啓帥目睹了這個對話,然後,他有了了不得的發現,那就是……
‘如果我沒有看錯,那麼約書亞正在產生人類的智慧?人工智能雖然是人工智能,但是它們都是根據人類的思維模式建築的思維模式,根本沒有辦法進行獨立的思考——它們進行的是運算,但是約書亞卻是能夠進行獨立思考了……這對於人類絕對不是個好消息。’許啓帥嘆了口氣,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是個憂國憂民的人,這的確是個‘噩耗’,但是這個噩耗和現在這個案子有什麼關係呢?
很快的,許啓帥就知道了答案,原來這一次戀人殺人案件約書亞早就監測到了可疑的嫌犯,但是萬年清爲了讓約書亞能夠藉此揚名,所以一直沒有讓約書亞發佈兇手是誰。
這絕對是草菅人命,許啓帥狠狠的皺了皺眉頭,他覺得自己根本不可能在約書亞前面完成案件的偵破了——誰能夠在一個已經知道答案的人前面說出答案呢?警察破案的進度,對於能夠掌控大部分攝像頭的約書亞來說根本不是秘密,只要把握好節奏,就能在他們馬上就要破解的時候,在電視上播放出來兇手被捕的畫面……
“不,應該是讓警察出手逮捕兇手,但是功勞全都是約書亞的……這種替他人作嫁衣的傻事,我們警察又不是傻子……”許啓帥冷哼一聲,他看向萬年清的眼神幾乎要結冰了。該死的萬年清,他想要警察當機器的手下嗎?他究竟將警察當作什麼?一種工具?
萬年清真是瘋了,約書亞纔是工具,這一點他卻看不清楚!
“你看起來很煩惱?”睿智的聲音裡面隱含着威嚴,但是聽在耳裡,只讓人覺得舒服,下意識的想要讓人相信這個聲音所說的所有的話。許啓帥剛剛露出舒適的表情就被自己強迫的換成了警惕——這一次來的人,絕對是善於蠱惑人心的人,他要小心應對才行。
“你是誰?”這句話都快要成爲他新的口頭語了,許啓帥回過頭,警惕的看着來者……
這一次出現的人是一個慈祥的老者,他穿着紅色繡金紋的長袍,頭上戴着冠冕,手裡拿着象徵神權的黃金權杖,臉上掛着神愛世人般慈祥的微笑:“孩子,不要擔心,我是教皇,神愛着他的每一個子民,不管是善良的還是邪惡的,都是神的孩子……神會寬恕你所有的罪惡的。”
許啓帥冷哼一聲,他十分討厭這種神學的論調,比起剛纔高傲說話又難聽的皇帝,他更討厭現在這個滿口神的教皇,因此說話十分的不客氣:“直接告訴我你想要表達的占卜結果,我沒有興趣聽神的走狗宣揚神的威嚴。”
“褻瀆神是沒有好結果的,孩子,你應該學會崇拜神,還要學會尊敬一個老人。”教皇慈愛的看着許啓帥,眼神滿滿的都是包容,就像是在看自己犯了錯不知悔改的孩子一樣——愛並且鞭策。
這個表情,成功的讓許啓帥黑了臉。
“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可不可以直接告訴我?”許啓帥覺得自己耽誤的時間已經夠多了,恐怕有將近一個小時,不,應該還要多一些。他不知道在這個虛幻的占卜世界和現實世界時間的換算是怎樣的,所以他想要儘快知道兇手,然後就能夠儘快的、在萬年清和約書亞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抓到兇手!
“我知道兇手是誰,但是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呢,我的孩子?”教皇的聲音充滿了包容,但是說出的話就沒有那麼美妙了。
許啓帥的臉簡直不能再黑:“你到底想要什麼?你究竟怎樣才能告訴我答案?”
“不要着急,親愛的孩子。”教皇慢吞吞道,“我需要先問你幾個問題,這樣我才能決定要不要將這個答案告訴你。”、
“所以,我的答案必須合乎你的胃口才行?哼,別忘了你只是一張塔羅牌,是陸離的能力的具現化而已。我連你們的主人都能輕易的殺死,你憑什麼要讓我回答合乎你想法的答案?難不成你還真的能不告訴我占卜結果了?”許啓帥咧開嘴惡意的笑了笑,“如果那樣的話,我出去就狠狠的揍你們主人一頓,讓他替你們受過好了。”
“孩子,你不會那麼做,因爲主人他是珍貴的、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命運的寵兒,你無法傷害他,他的每一寸皮膚、每一根頭髮都是尊貴的,這一點你應該記住。”教皇冷冷的看着許啓帥,剛纔眼中的溫和消散了,現在只是強烈的壓迫感,教皇如今的表現,就像是在扞衛他的信仰、他的神!
在所有的塔羅牌心中,陸離就是他們的神,唯一的真神……
“孩子,憑藉你自己的力量,你根本永遠也找不到兇手,這一點,你還是相信你面前的柔弱老人比較好。”教皇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