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咳咳咳——”
由於身體的柔韌度太好,此時,丁當的身子都要折到一起了,長長的頭髮已經快要掉到地上了,頭皮幾乎都要接觸到地面了,一張白皙的臉蛋兒更是紅的快要滴血了。
這會兒,丁當只感覺有一瓣橘子的殘骸卡到嗓子眼兒,不上不下的難受的她要死,還有橘子汁兒,總是前赴後繼的想要躥到氣管兒裡,她只能拼命的咳嗽着,以免自己被嗆死。
吃個橘子都卡嗓子眼兒,她是有多倒黴啊。
“咚!咚!咚!”
伴隨着丁當接二連三的咳嗽聲,丁玲再次聽到了門外的敲門聲。一時間,她也是手忙腳亂,不知道應該先顧哪一邊兒。
“去開門。”
如此混亂的情況下,錦瑟那與現在十分不符的心情終是緩過來了一點兒,說話間,手已經在丁當的背部輕拍着,幫她順着氣兒。
不放心的瞥了一眼吃東西都如此沒東西的丁當,丁玲終是什麼都沒有再說,趕緊去開門了。
“二爺。”
十分恭敬的叫了一聲兒,丁玲一時間也不敢去看莊易的臉色,只是垂着眼皮兒,往後退開一步,給莊易讓開了道兒。
輕“嗯”的一聲兒算是迴應,莊易也沒有說多餘的話,大步邁了進來,直奔那一襲乳白色禮服的錦瑟。
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兒,確定莊易進來之後,丁玲下意識的就伸手去關門,可這門還關到一半兒,就受到了一股子很大的阻力。
“誒!什麼意思啊?不想讓我進去啊?”
突然,門外一道閒適散漫的男聲傳了進來,丁玲關門的動作猛地僵住。
尷尬了,她剛纔魂不守舍,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家二爺身後還跟着一個人。
趁着丁玲動作僵住的空檔兒,邱狄一個閃身就閃進來了,那俊朗的面容上還帶着幾分不滿與不耐,但偏偏嘴角還噙着抹弧度。
“邱少,不好意思,我沒看見您。”
丁玲再次恭謹的低下頭,白皙的臉蛋兒上帶着幾分尷尬和窘色。
邱狄和莊易的關係並不一般,不是一般的好,他經常在帝豪府邸出入,帝豪府邸的傭人自然是全部都認識他的。再者,和莊易關係較好的人本就是少之又少,能進入帝豪府邸的人更不是一般人。
所以,無論怎麼說,丁玲也沒有不認識邱狄的道理。
不過——
但顯然,這位閱女無數的邱大花花公子,自然是不記得丁玲這種滄海一粟的,單是看他那陌生的眼神兒就知道了。但凡是在腦海裡留過印象的人,邱狄也不會是這般陌生的眼神兒。
要知道,這位邱大少本身就是個自來熟,性格和高冷的莊易簡直是天差地別。
不過,他不記得丁玲倒也不足爲奇。雖然丁玲長得並不難看,算是個小家碧玉,但是就邱大少這種連和自己上過牀的女人的長相都能忘的人,就別指望他能記住丁玲了。
而且,他每次去帝豪府邸的目的基本上都只有那一個,就是去莊易那小型的醫療室鑽研他的最愛,一待就是一整天,哪裡還有工夫去看一個傭人的長相?
而且,傭人根本也不在風流的他的涉獵範圍之內。
又是一聲不滿的輕哼,邱狄晃晃悠悠的往裡面走,嘴裡還振振有詞,“本大少長的就這麼沒有存在感?”
很顯然,邱狄對自己的長相抱有十足的信心。
都說女人愛美,可這邱狄比一般的女人還要愛美,更不是一般的自戀。在他自己看來,就他這出衆的長相,說是顛倒衆生自然是一點也不爲過的。
只要沒有攤上醫學上的事項,邱狄的形象永遠都是風流倜儻、乾淨利落的。
尤其,今天的邱狄也是經過特意的打扮的。參加這轟動全城的訂婚宴,他怎麼能邋里邋遢的就出現呢?萬一在這高大上的訂婚宴上遇到他的下一個獵物,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邱少,我不是這個意思。”
丁玲連連解釋道,臉上更是窘迫了,聲音也明顯小了不少。
丁玲十分清楚,邱狄這樣的大少爺,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
“行了,逗你玩兒呢,本大少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麼?”
邱狄十分大方的一擺手,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一直也沒有淡下去。同時,也是因爲他接收到了莊易那一記十分冷厲又不耐煩的眼神兒。
不過,話又說回來,像是邱狄這種類型的人,明顯要比莊易那種高冷的男人回憐香惜玉多了,他還真就不是個會和女人斤斤計較的人。相反,他紅女人的花樣兒層出不窮。
要是誰把女朋友給得罪了,找他,他能給你想出一百個法子也不帶重樣兒的。
如此,丁玲那一直緊繃着的臉色纔有了幾分緩和,也不再那麼緊張了。
也是在這時,丁玲纔想起來自己的妹妹還在被橘子卡着。
目光掃到依舊在爲丁當輕拍着後背的錦瑟,丁玲也快步走了過去,輕輕順着丁當的背部,“怎麼樣了?還難受麼?”
“嘔——”
“咳咳——”
自從莊易走進來的那一刻,丁當就識趣兒的再也沒有咳出聲來,只是彎腰不斷的乾嘔着,試圖把卡在嗓子眼兒的橘子殘骸也嘔出來。
但,奈何,這樣的辦法非但沒有奏效,反而起到了反作用,她原本白皙的小臉兒已經成了一個火紅的西紅柿,紅的不能再紅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腦充血了。
不僅如此,她的腰彎的看的別人都覺得難受了。
經過丁玲這麼一問,丁當本來是想勉強的說幾句話的。卻不想,話還沒有說出來,就先咳嗽出來了。
“喲……”
“這麼柔軟的身段兒,練瑜伽出身的吧?”手感肯定也不錯吧?
邱狄這漫不經心的一聲兒,讓整個屋子的人都跟着一怔。這樣的風涼話兒,除了邱狄,怕是沒有人能在這樣的時刻說出來了。
不關心可以,但也沒必要落井下石吧?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難道不行麼?
可不是麼,瞧瞧丁玲和錦瑟,哪個不是爲了丁當擔心的眉頭緊鎖,跟着乾着急?
就連一邊兒的化妝師,看着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哪怕是平時不苟言笑的莊易,雖然眉眼間沒有表現出關心的神色,但是到底也沒說什麼冷漠的話。
說起對女人的瞭解,這個屋子裡恐怕是沒有人比邱狄更瞭解了。閱女無數的他,比女人都要了解女人。
錦瑟一記眼神兒掃到邱狄臉上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看到了邱狄那一雙泛着春水的眸光。一個大男人,這麼*裸的盯着人家女人的身體看,像個什麼樣子?
色狼啊?
就是這一眼,錦瑟對邱狄的印象就不好了。哪怕,其實前不久邱狄才救過她一次的。
雖然丁當穿的衣服都十分保守,但是因爲她使勁兒彎腰的原因,她腰際那白皙的皮膚已經露出來一點點了。
在這種情況下看來,丁當腰間的白皙無疑是刺激人眼球兒的。
而邱狄的目光此刻盯着的地方,可不就是丁當的腰際暴露出來的白皙皮膚麼?
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盯着女人看的時候,不是細腰就是大胸,還能有點兒別的追求麼?
不期然的,錦瑟下意識的擡頭就想要看看此刻莊易的目光落在什麼地方,是不是也像是邱狄一樣直勾勾的盯着人家丁當的腰看?
然而,錦瑟前一秒才擡起頭,下一秒就迅速的低下頭,比擡起頭之前還要更低。
因爲,她在擡頭的一瞬間就對上了莊易緊緊盯着她的眸子。而莊易鎮定的表情就像是在十分明顯的告訴她,從進來開始,他的目光就再也沒有落向別的地方。
一瞬間,錦瑟經過精緻妝容的小臉兒一路紅到了耳朵根子,只覺得有一把大火從脖子根兒上燒了上來。
自從剛纔她聽到莊易和刑少鴻的對話之後,好像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尤其是她心裡的感覺。
“丁當,你好點兒了沒有?”
像是爲了掩飾自己的心緒與尷尬一般,錦瑟關切的問了一聲,精緻小臉兒上的窘迫卻是無處可逃。
然而,當她的目光落到丁當的身上之時,才發現,此刻的丁當已經沒有在咳了,只彎着腰,擡着頭,保持着這個高難度的動作已經很久了。
而她那雙眼睛直勾勾的射出來的冷箭,不是針對邱狄,又是針對誰?
此刻的丁當來不及告訴錦瑟,就在她聽到邱狄那句漫不經心的戲謔的話之時,她一個激動,就將嗓子眼兒裡的橘子殘骸給嚥了下去,不難受了,只剩下了滿腔的怒火。
她的工作雖然沒有那麼上檔次,但是還沒被誰這麼明目張膽的嘲笑過。
還有,就他剛纔那語氣,分明就是……調戲!
是可忍,孰不可忍。
生平,丁當最看不入眼的就是這些仗着家裡有錢的紈絝公子哥兒。如今,她還被她最討厭的那種人陰陽怪氣兒的調戲了一番,如何還能嚥下這口氣?
差一點兒,她就真的嘔吐出來了。
此時此刻,丁當已然忘了自己是傭人的身份,對莊易的忌憚也不僅僅是少了幾分,那冰刀子一樣的眼神兒若說是泛着殺氣的,那是一點兒都不爲過的。
“喲,我不過就是誇了你一句,不至於這麼瞅着我感激我吧?”
接收到丁當那冰刀子一樣的眼神兒,邱狄的面部表情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嘴角的笑容依然噙着,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是更損幾分。
如此,丁當那本就憋的通紅的小臉兒就更加的紅了。只不過,這會兒的紅是被氣的,這火氣已經燒到頭頂了。
對此,錦瑟倒是十分能理解丁當現在的狀態。這也就是丁當,若是換了她,估計會夾槍帶棒的罵的邱狄找不着東西南北。
換了任何一個正常的姑娘,都不會甘心受到這份調侃吧?
雖然現在的社會是個看臉的社會,但也不代表他有張好看的臉就能爲所欲爲。
感激?
感激的恨不得你現在立馬就去死!
尤其是他那雙色眯眯的眼兒,最好有兩根針能戳瞎了他!那樣兒的目光,錦瑟僅僅是看着,就覺得一陣反胃。老天爲什麼還要這樣的男人存活於世?究竟是用他來襯托其他男人的好,還是讓他來禍害廣大少女的?
都是北滄市的人,丁當對於邱狄的那些風流韻事也不是沒有耳聞的。況且,這邱狄和莊易的關係又不一般,她瞭解到的消息自然也是更多一點。
丁當保證,如果此刻屋子裡沒有除了她姐以外的其他人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賞給邱狄一個掃堂腿,再來兩記勾拳,也不至於白學了這麼多年的工夫。要是再狠一點兒的話,直擊要害,讓他終身不舉,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兒。
像是邱狄這樣的花花公子,在丁當的心裡只有兩個字兒形容再合適不過了——人渣!
“邱少真會說笑,您隨便一個女伴兒的身段兒恐怕都比我的好吧?”
在錦瑟和丁玲的攙扶下,丁當慢慢的直起腰來,臉蛋兒上的憤恨也消失的一乾二淨,反而是勾起了一抹淺笑,硬是不顧丁玲暗地裡掐着她胳膊的手,還是硬生生的從牙縫兒裡擠出了這幾個字兒。
她雖然是傭人,可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她也是有人權的。拿着傭人的薪水,她就幹着傭人該乾的事兒,但是從來沒有人規定傭人還要受人辱罵的破規定吧?
似乎是沒有想到這個小女傭竟然會這般牙尖嘴利,邱狄的俊臉明顯一怔,隨即又恢復了那般吊兒郎當,泛着春光的眼睛瞅向莊易,“莊老二,你們家這小女傭……”
然而,只說到一半兒,邱狄的聲音戛然而止,那目光突然閃爍起來,像是發現了什麼新鮮的事兒,“喲,剛纔我都沒仔細瞅,原來是雙胞胎啊!”
邱狄的目光瞅瞅臉蛋兒還泛着紅潤的丁當,再瞅瞅那一臉鬱色丁玲,緩緩開口,聲音中再次浮現出笑意,“這雙胞胎我沒少見,但是長得這麼像的,還是頭一次見着。”
“小女傭,你們有男朋友麼?”
邱狄突然一轉的話鋒,讓一屋子的人都爲之一怔。這邱大少的思維跳躍的會不會也太快了點兒?
邱狄這一句話,顯然是問的丁玲和丁當。
可丁當這會兒咬牙切齒的模樣兒,哪裡像是要回答他的話的意思?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還差不多。
如此,回答這個問題的艱鉅任務也就只好交給丁玲了。
不同於丁當的咬牙切齒,丁玲的臉蛋兒上還是一派平淡,剛要開口回答邱狄的問題。
然而,邱狄既沒有給丁玲說話的機會,似乎也沒有想過要她們的回答,只是自顧自的開口,“你們的男人會連自己的女人都認錯麼?”
邱狄這一句話問出口,就連本是一派淡然的丁玲也尷尬了,不說話了。
“行了!少說兩句,沒人拿你當啞巴!”
不輕不重的一聲兒,毋庸置疑,是出自莊易的嘴裡。而更明顯的是,他這句低聲的呵斥,自然是說的邱狄。
似乎是早就習慣了這樣兒,邱狄對莊易的呵斥也不以爲意,只訕訕的笑笑,摸了摸鼻子,沒有再多看丁玲一眼,反而是朝着對面兒還一臉憤恨的丁當拋去一記曖昧的小眼神兒。
奇了怪了!
這女傭他是見得多了,就說他家裡也不少,但是這麼有趣兒的女傭他的確是沒見過的。
就他見過的那些,哪個不是對他恭恭敬敬、唯唯諾諾的?怎麼這一個,好像壓根兒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非但如此,她眼裡的那算是什麼眼神兒?是……嫌棄麼?
嗤!
怎麼可能呢?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被誰嫌棄過!哪個女人不是上趕着他?
對!一定是他看錯了!
自然,沒有人知道,莊易那低聲的呵斥是因爲看見了錦瑟眉眼間那明顯的不耐煩。要不然,莊二爺又怎麼會是多管閒事兒的人?
大家都以爲,就在莊易開口之後,這件事兒應該就這麼過去了。
可,誰也沒成想——
“嘔——”
突然,有橘黃色的不明物體從丁當的嘴裡飛出來,直接飛到了對面邱狄那純白色的禮服上落定,下一秒就在他胸口處暈染出了一朵橘黃色的花兒。
緊接着,邱狄那俊臉就徹底黑了,剛纔的笑容灰飛煙滅,噁心的他都不敢再多看一眼自己精挑細選的禮服。
好好的一件禮服,就這麼被這橘黃色的不明物體給糟蹋了。
身爲一個醫生,他比正常人有更加嚴重的潔癖!
看見這一幕的這一瞬間,屋子裡的幾個人神色各異。不用說,邱狄肯定是鐵青着一張俊臉恨不得要殺人的表情。
而丁玲,平靜的面色變得一緊,着實爲丁當的魯莽捏了一把汗,架着丁當胳膊的手也不禁加了力道。
至於莊易,那張冷冽的面癱臉,永遠都是一成不變,就好像天塌下來也和他沒有丁點兒關係一樣,處變不驚。
而錦瑟,在看到那黃色不明物體從丁當的嘴裡飛出來的時候,她的胃裡就已經開始翻騰了。正處於特殊時期的她,肯定是受不了這樣的視覺刺激的。
只差一點兒,她就要跟着丁當一起幹嘔了,但還是被她硬生生的憋住了,憋得小臉兒有些發白。
至於那個化妝師,早就在看到情況不妙的時候,就悄無聲息的開門出去了。
這趟渾水,他這個無辜的人還是不要參與了吧?
“你——”惡不噁心?
到底,已經攥緊雙拳,太陽穴也是突突跳着的男人沒有把剩下的四個字兒說出來。哪怕,他真的快要被噁心死了。
儘管那橘黃色的不明物體已經從他純白色的禮服上掉下去了,但是那橘黃色的痕跡已經才白色的禮服張蔓延開來。
剛剛,被這樣的突發狀況一撞,一想愛美的邱狄大腦有一瞬間的懵圈,甚至連當務之急都已經忘了。
這會兒,他總算纔想起來眼下十萬火急的事兒。
來不及多想。邱狄十分嫌棄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而後動作十分優雅利落的解開腰間的扣子,三兩下就把這件兒在他看來已經被嚴重玷污了的禮服給脫了下來,也忽略了它高昂的價格,隨手往一邊的沙發上一扔。
錦瑟以爲,看着邱狄這副架勢,丁當一定是慘了。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邱狄在把外套脫了之後,甚至都沒有再正眼兒看一眼面色多少也有些不自在的丁當,甚至連斜眼兒都沒有,只正色的對着莊易說了句,“兄弟,對不住了,我今天只能穿成這樣參加你的訂婚宴了。”
邱狄發誓,這套衣服當真是他爲了參加莊易的訂婚宴特地去定製的。可他又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突發狀況,自然是沒有“備份”的。
如此一來,他自然是隻穿着裡面的襯衫出去了。
邱狄的話音剛落下來,丁當的一顆心就立馬提了上去。剛剛的她,確實是太沖動了,氣急了,也就沒有想到後果的嚴重性,都怪這個賤男實在是太賤了!
這下完了,二爺該不會將怒火遷到她的身上吧?
不會的吧?二爺怎麼會是這麼不明事理的人呢?
“那你就別下去了。”
誰也沒有料到,莊易只是頂着一張面癱臉,冷冷的瞥了邱狄一眼,淡淡的吐出了這幾個字兒。
“喂!”
對於莊易如此冷淡的態度,要說起來,最最吃驚的還是邱狄本人。他壓根兒也沒有想到莊易的回答是這樣的。
丟給莊易一記“你這樣做真的好麼”的眼神兒,邱狄面色倒也是正常的,只漫不經心的瞥了丁當一眼。
不過,這會兒的丁當更是不買他的賬了。二爺都發話了,他還算個屁啊!
不不不!
根本就是屁都不算。
聽了莊易的這個回答,錦瑟和丁玲同時都爲丁當捏了一把冷汗,也鬆了一口氣。
“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看着錦瑟的時候,莊易的目光是異於平時的溫柔,就連聲線兒都溫柔了幾分,面部緊繃着的線條也柔和了。
說話間,莊易已經自然而然的牽起了錦瑟的手。
幾乎是下意識的,錦瑟就反握住了男人的手,也使了幾分力道。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番動作,只是,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小手兒已經與莊易的大手牢牢握在一起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錦瑟竟然察覺到男人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她的心也是跟着一緊。
抿着脣,錦瑟扯出抹笑容,點頭的時候,腳下已經隨着莊易的節奏邁開了步伐。
看着這樣的錦瑟,莊易有神的黑眸不禁一閃,嘴角也輕扯出抹弧度。
莊易牽着錦瑟經過邱狄身邊兒的時候,連個冷眼都沒有給他。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根本不會插手這件事兒。
眼看着莊易牽着錦瑟已經走到門口兒了,丁玲眼神兒一活,下意識的拽着丁當就要跟在莊易和錦瑟的身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然而,現實與想象總是有差距的。
丁當還沒來得及邁開一步,就被身前一條結實的手臂擋住了去路。
這會兒,邱狄一改之前優雅大少的形象,儼然已經成了街頭痞子的模樣兒。尤其是在聽到莊易的關門聲之後,他嘴角的那抹笑容怎麼看,怎麼像流氓。
衣冠禽獸!
這是丁當贈與邱狄的第二個形容詞兒。
錦瑟跟着莊易離開以後,屋子裡只剩下了邱狄、丁當和丁玲三個人。
“邱少……”
丁玲不卑不亢的看着邱狄,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是恭敬的喊了個稱呼。
然而,丁玲的這一聲兒並沒有使邱狄的目光從丁當的臉上移開,嘴角依舊是噙着抹笑容,只是隨意的指了指她,“你,離開。”
而後又十分漫不經心的指了指丁當,“她,留下。”
“邱少,咱們還是下去吧?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丁玲不死心的說着,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讓丁當一個人面對這個男人。邱狄花名在外,這樣的一個男人和丁當單獨相處,光是想想,丁玲的心臟就緊揪了起來。
邱狄這樣的人,一看就是不把女人的清白當回事兒,這要是她把丁當一個人丟在這兒,萬一出點兒什麼事兒,她也沒臉和死去的父母交代。
雖然丁玲和丁當是雙胞胎姐妹,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間相差都不過半小時,但是身爲姐姐的丁玲確實做到了姐姐的本分,可以說是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
“下去?”
想着自己剛纔受的那憋屈,邱狄的心裡不爽到極點了!他不是和女人斤斤計較的男人,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實在是刁蠻,不給她點兒顏色瞧瞧,他以後還怎麼出去混?
聽了丁玲的這句話,邱狄終是將稍帶凌厲的眼神兒投在了丁玲有些不自然的臉蛋兒上,朗聲開口,“剛纔你們家二爺說了什麼你又不是沒聽見,我沒衣服穿,下去做什麼?”
邱狄擺明了一副我不下去,你們也別想下去的模樣兒。
不!
準確的說,應該是他不下去,丁當也別想下去的模樣兒。至於丁玲麼,無所謂。
雖然是一樣的臉,他還是覺得這個性子辣一點兒的妹妹更加對味兒。
而且,他敢斷定,就剛纔丁當那番弄髒他衣服的行爲,一定是故意的。就憑這一點,他又怎麼可能輕饒了她?
做夢!
被邱狄的話這麼一噎,丁玲也是一愣。她對邱狄的印象其實也還算可以,畢竟,人家的私生活和她半毛錢關係沒有,她也只能不予置評。
但是,丁玲從來也沒有見過這樣兒的邱狄。似乎,他骨子裡也是個涼性的人,只是表面上看着好說話,笑容常掛嘴邊罷了。
“……”
丁玲抓住丁當手腕兒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她的決心早就下定了,丁當不走,她也不走。
然而——
狠狠的剜了邱狄一眼之後,丁當給了自家姐姐一記安慰的眼神兒,看樣子,似乎是決定一人做事一人當。
“姐,你別管我,一定要保護好瑟瑟,快去吧,我不會有事的。”
在丁當看來,雖然邱狄是個男人,但是他又不會什麼功夫,她就不信自己在他的身上還能吃了虧。
丁當是個爽快的姑娘,她也是再瞭解自家姐姐不過了。就她姐那隱忍的性子,留下來似乎也沒什麼作用。
在丁當看來,對於這樣的人渣,就得給他點兒顏色才行,她是絕對不會讓姐姐低三下四的求人的。
“呵……”
卻不想,聽了丁當的話,邱狄那眼睛彎下的弧度更大了,嘴角勾起的弧度,不是嘲諷,又是什麼?
“都自身難保了,還有工夫擔心別人呢?”邱狄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丁當的臉上,頓了頓,賤嗖嗖的笑着,繼續說道,“你們家瑟瑟有你們家二爺在身邊護着,關你們屁事?”
顯然沒有想到邱狄一句話說的竟是這般粗俗,丁玲和丁當皆是一怔。
“誰放屁了?真臭!”
佯裝聞到了難聞的味道,丁當立馬一隻手捂住鼻子,另一隻手使勁兒的扇着,那看着邱狄的眼神兒,不是嫌棄,又是什麼?
邱狄壓根兒也沒有想到丁當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下意識的,他竟然還使勁兒的吸了一口氣。
誒!
不對啊!這哪裡有什麼臭味兒?有的都是香薰的味道啊!
然而,當邱狄那略顯幾分凌厲的眼神兒看見丁當衝着丁玲拋去一記得逞的眼神兒的時候,他那剛有好賺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變得更加難看了。
要是這個時候他還反應不過來的話,那才真叫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這丁當分明就是說他說話是放屁!
頂着一張鐵青的臉,邱狄嘴角的笑容都變得陰狠了幾分,“小妞兒,你這小嘴兒真厲害啊!見誰咬誰,屬狗的吧?”
邱狄還從來沒有被誰這樣給侮辱過,這會兒房間裡還是三個人,這個虧,他怎麼吃得了。
還是吃了女人的虧,就是在面子上,他也是放不下的。
這個屈辱,他一定要報!
“不屬狗,但是專咬狗。”
丁當一點兒也不示弱,壓根兒就沒有被這樣的邱狄給嚇着,因爲怎麼看他都覺得不順眼,說話的語氣自然也更是好不到哪兒去。
看着對面兒氣咻咻的小女人,邱狄的眼中快速閃過一抹不易被捉到的驚詫,隨即嘴角的笑容劃開的更大了,還是那麼吊兒郎當,“好一張利嘴。單挑,敢不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誰要是認慫,誰是孫子!”
此時的丁當,儼然一副巾幗女梟雄的模樣兒,身上的氣焰就差把這間房子給點着了。自然,她也沒有功夫去注意丁玲那已經是越擰越緊的眉頭。
“別!不至於把性別也搭上,你頂多就是孫女兒,爺們兒堆兒裡不缺你這樣兒的。”
不得不說,常年在花場上混,邱狄不僅是練就了一嘴甜言蜜語、油嘴滑舌的本事,在毒舌方面兒,也是頗有造詣的。
聽了邱狄的話,丁當索性也不生氣了。她要是真的被他給激動了,那纔是着了他的道兒,信了他的邪!
輕嗤了一聲兒,丁當越發的不顧及丁玲在一邊兒不着痕跡的阻攔了,繼續說道,“嘴上逞能你又算是個什麼老爺們兒,有本事動手試試?”
丁當的話音纔剛落下,邱狄的眉峰不期然的挑了起來,“喲?這麼主動?行!成全你!”
兩個人誰都是個痛快人兒,絲毫不拖泥帶水。這讓站在一邊兒跟着乾着急的丁玲一度覺得,其實她就是個多餘的。
翻了一個大大的眼白兒,丁當懶得再和他廢話,反而是轉過頭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邊兒的姐姐,再度拋給她一記安撫性的眼神兒,“姐,你真不用擔心我。你聽我的,趕緊下去陪着瑟瑟,省得一會兒濺你一身血,不吉利。”
聽着丁當說的有模有樣兒的,邱狄嘴角噙着的弧度越來越大了,臉上明擺着寫的是“你就吹吧,玩兒命吹”幾個字兒。反而是丁玲,那白皙的臉蛋兒上分明是寫滿的不放心。
一個豪氣,一個秀氣。
這樣的一幕看在邱狄的眼中,還別說,同樣的一張臉,同時表現出不同的表情,也真是夠精彩的。
哪怕是丁玲再不想走,但是人家兩個當事人明顯是已經協商好了要趕她走似的。最後,終是丁當在丁玲的耳邊說了句悄悄話之後,丁玲才離開了。
要問丁當說的那句話是什麼:姐,我有分寸。
後半句話,丁當沒有說出來——我保證不打的他滿地找牙,不罷休!
送走了丁玲之後,丁當已經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好久沒有動手打人了,今兒有人送上門,非得痛快一把不可!
光是看着丁當此刻的表情,就已經知道她現在究竟是有多麼興奮了。
然而,誰也沒有料到,好景不長。
就在丁當還揉着自己小拳頭的時候,忽然一抹白色的身影以分塊的速度向她飄了過來,只一瞬間,就用結實的身軀將她結結實實的給壓到了門板兒上,壓的她不得動彈,一股子古龍香水的氣味兒也撲面而來。
“唔……”
下一秒,丁當柔軟的脣瓣就被兩片陌生的脣給封住了,本是搭在她腰間的大手也開始了上下摩挲,不安分起來。
驀地,丁當驚得睜大了雙眼,那一雙眼睛裡寫滿了不可置信。
“混蛋!”
支支吾吾的一聲兒,幾乎是下意識的,丁當已經擡起了自己的手,精準的扇想邱狄白皙的俊臉。
奈何,男人就像是後腦勺兒長了眼睛一樣,眼看着丁當的巴掌馬上就要落下來了,下一秒,她的手腕兒就被一隻大手牢牢的扼住了。
與此同時,趁着她張嘴罵人的空檔兒,男人趁虛而入。
“唔……”
一股子噁心的感覺從心頭翻涌起來,丁當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嘴巴更是使勁兒的驅趕着男人的侵略。
不可能的!她從來沒有失手過!
這男人的反應速度怎麼這麼快?她可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啊!
就在丁當的心裡還糾結着到底是哪一環節出了錯的時候,她腰部敏感的肌膚已經覺察到了一絲涼意。
……
自從走出化妝間之後,錦瑟白嫩的小手兒一直包裹在莊易乾燥溫熱的大手之中。兩個人就這麼並肩走着,似乎誰也沒有發現身後的幾個人根本沒有跟來,也更加沒有去在意。
然而,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走了多遠,原本乾燥溫熱的兩隻手竟然滲出了溼汗。
“緊張麼?”
莊易自然不會認爲這手心兒裡的汗是他的,而錦瑟,似乎也覺得這汗是自己的。誠如莊易這樣的男人,面對怎樣的場景都不曾怯懦過。
如今,只不過是一場晚宴,他又怎麼會緊張呢?
然而,也只有莊易自己知道,在他的另一隻手握成拳的時候,清楚的感覺到了手心兒的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