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宏三聽朱亨歅這麼問自己,臉一沉說道:“你懂什麼?那個朱由榔三番五次在背後偷襲老子,難道老子就不能反擊嗎?”
朱亨歅聽朱宏三這麼說站起來問道:“那楚王你爲何攻入桂林,逼迫陛下出逃?這還是一個臣子應該做的嗎?”
朱亨歅這句話可是犯了朱宏三的忌諱,朱宏三是皇帝,他最怕別人說自己得位不正,朱亨歅這話已經在質疑朱宏三稱帝的合法性了。
“朱亨歅,你一個叛逆的子孫,你有什麼資格說朕?再加上誰是臣子?老子比朱由榔強得多,他稱帝四年了,除了派兵打老子他有寸功嗎?老子可是帶着軍隊搶回了京師,並且還拜祭孝陵,這還不夠嗎?”
朱亨歅聽朱宏三在這說起了他的老祖宗朱文正,也十分生氣,說道:“楚逆,正因爲我的先王犯過錯誤,所以本王不準備在走先王的老路,你想殺想剮隨你吧!”朱亨歅說完閉上了眼睛。
朱宏三看到朱亨歅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氣的七竅生煙。
朱宏三指着朱亨歅罵道:“好!朱亨歅!你不是不怕死嗎?老子就讓你看看,還有比死更可怕的!”
朱宏三說完叫過李承恩:“李承恩,傳令!靖江王朱亨歅攀附桂王朱由榔,犯了謀逆大罪!靖江王除藩,還有歷代所有靖江王挖墳鞭屍!還有將朱亨歅的幾個兒子處死,讓朱亨歅在邊上看着他兒子嚥氣!靖江王從朱守謙以下所有五代血親全部處死!”
朱宏三這份命令真是狠辣,靖江王一共傳了十四代二百七十多年,這一份命令下來靖江王徹底絕祀。十四代靖江王的血親,足足有數千人,都在朱宏三一聲令下要人頭落地。
朱亨歅聽到這個命令後氣的眼眶瞪裂,怒罵道:“朱宏三你不得好死!我看你將來怎麼去見太祖!”
看着錦衣衛將大罵不止的朱亨歅押了出去,朱宏三嘿嘿冷笑:“好!那個不同意朕當皇帝朕就殺他全家,不!殺他祖宗十四代!”
李承恩在邊上戰戰兢兢問道:“皇爺,那朱亨歅的女眷怎麼辦?”
“按照老規矩辦!”老規矩就是女眷發賣教坊司爲奴,可是朱亨歅的女眷是皇親,這實在有些不妥。
“皇爺,朱亨歅的女眷都是皇親,教坊司。。。”
朱宏三這時纔想起來,對啊!這個王八蛋朱亨歅是自己親戚,他的女眷去了教坊司實在丟皇家的臉。
朱宏三想了想問道:“朱亨歅有什麼女眷?”
“回皇爺,有一個十四歲的嫡女,還有三個王妃!”
朱宏三想了想冷笑道:“好!老李,他女兒充入後宮,其他王妃一同處死!”
李承恩點點頭,趕緊下去辦理。
朱宏三從二月份離開廣州,這一路上風餐露宿,吃了很多苦,明代的廣西可不是後世的旅遊勝地,除了幾條官道都是原始森林。而靖江王府在桂林發展了二百七十多年,基礎設施還算不錯,朱宏三也準備在這休息幾天。
朱宏三剛要回後殿休息,門外進來一個錦衣衛千戶:“陛下,門外有士兵說抓來兩個大官,看官服都是二品!”永曆朝廷使用的還是明代官職,內閣閣老只有五品,所以還要給他們加一些其他官職。不過正二品已經是最大的品級了,一品那是給死人和權臣用的,張居正就在活着的時候被封爲太師。而神武朝廷將明代官職改了一下,二品是各地總督和中央各部尚書,最高的品級是首輔,是正一品。
朱宏三一聽二品,那只有桂林留守瞿式耜了:“快,趕緊請進來!”
瞿式耜太重要,他和呂大器都是東林黨的干將,而朱宏三現在佔了南京,正是東林黨的傳統勢力範圍,爲了維護自己統治朱宏三也要拉攏這些東林臭老九。
一會兒的功夫錦衣衛從外面押進來兩個人,爲首的一個是個乾瘦老頭,身穿紅色官袍,身上的補子是個錦雞。後面那個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長的很帥氣,一把長鬍子垂在胸口,不過這個人穿的是武官服色,也是紅袍,補子是隻獅子,看樣子是二品武官。
大明朝武官不值錢,朱宏三看了一眼也就沒多關注那個中年人,而是來到那個老頭身前,說道:“這位就是瞿式耜瞿先生?”
朱宏三一看這二人嘴裡被塞得抹布,氣的朱宏三罵道:“這幫混蛋,爲什麼不尊重瞿先生,快!給瞿先生鬆綁,還有取出口中之物!”
拿出抹布後瞿式耜還沒說話,身後那個中年人破口大罵:“楚逆,你想幹什麼?想勸降嗎?你真是白日做夢!直接將我們師徒二人殺了吧!”
朱宏三剛被朱亨歅一頓臭罵,本來心情就不太好,現在你一個丘八就敢罵老子,你真當老子是面捏的?
朱宏三氣的抽出身邊錦衣衛的繡春刀,就要將這個中年武官砍死,正在這個時候大殿外快步走進來一個人,正是軍機處的張煌言。
“陛下, 刀下留人,這個人絕對不能殺!”張煌言正在城中收攏敗兵,接到消息瞿式耜和張同敞都被抓到靖江王府,張煌言害怕朱宏三一時控制不住在殺了這二人,這可是國家的損失。
朱宏三停下手中的刀,問道:“玄著,這個人是誰?爲什麼不能殺?”
“陛下,這個人是張江陵的嫡出重孫張同敞張別山!”
“張江陵?張江陵是誰?”朱宏三完全不知道明代士人之間的規矩,關係一般的都要稱呼字,關係比較好的就要稱呼號了,比如說張煌言就是號蒼水,他的一些知心好友都要稱呼他爲蒼水先生。但是對一些有大名望的就要稱呼籍貫了,比如這個張江陵。湖廣荊州府江陵縣出過一個大名人,那就是張居正,所以張江陵正是張居正。
張煌言知道這個皇帝不學無術,所以解釋道:“陛下,別山的祖上就是陛下最爲推崇的張居正張閣老啊!”
“哦!原來是張居正的後人!”朱宏三因爲要搞新政,所以對明代這個改革家張居正極爲推崇,在神武元年稱帝的時候就將張居正的諡號由文忠改爲文正,並且封張居正爲江陵伯。
現在朱宏三聽到這個中年人就是張居正的後人,趕緊臉色一變笑道:“玄著,你想哪裡去了,朕並不是要砍張先生,而是爲張先生鬆綁!”朱宏三說完用手中的繡春刀爲瞿式耜和張同敞割開繩索。
朱宏三將繡春刀交給身邊的錦衣衛,然後說道:“快,給兩位先生預備座位!”
瞿式耜活動一下麻木的手臂,看了看張煌言,一皺眉也沒說什麼,在小太監搬上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張同敞並沒有坐,而是站在瞿式耜身後。
朱宏三呵呵笑了兩聲:“呵呵,瞿先生可受苦了!朕在京師日夜思念先生,錢先生也很思念先生,多次表示想要和瞿先生師徒見面,現在瞿先生終於幡然悔悟!瞿先生先回京師修養一頓時間,等候朕的任命即可!”
哪知道瞿式耜淡淡的說道:“楚王不用安排老夫了,老夫忠於永曆皇帝,絕對不會爲楚王效力的,請楚王將老夫殺了吧!”
朱宏三看到瞿式耜這副死模樣,心中暗罵老東西不知好歹。但是表面上笑着說道:“瞿先生,這樣就不好了吧!你的親朋好友都在爲朕效力,你的老師是朕的副總理,你的好朋友呂大器成了朕的督師!瞿先生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呢?”
朱宏三不提呂大器倒好,一提呂大器瞿式耜就滿心怒火,他真沒想到那個耿直忠貞的呂儼若竟然投靠了楚逆!
“老夫不是呂大器,老夫不管楚王你有什麼齷齪手段說服的呂儼若,但是老夫是萬萬不能效忠你一個叛逆的!”
朱宏三聽這個老東西一口一個叛逆,心中狂怒不已,但是他也沒辦法,這幫臭老九就這副模樣,一個個道貌岸然其實一肚子花花腸子。好了!反正一時半刻也說不服這個老東西,不如勸說一下那個張居正的後人。
朱宏三知道這個張同敞是張居正的後人真是大喜若狂,他現在推行新政受阻,正需要張居正這個大旗,畢竟張居正改革爲大明延命六十年,所以張居正在明末士人中還是很有聲望的。如果張居正的後人在爲自己的新政搖旗吶喊,那新政推開就能減少不少阻力。
“這位張先生,朕和朱由榔可不一樣,張先生這種能才怎能用來帶兵打仗?真是大材小用!正好江蘇布政使出缺,張先生就勉爲其難,去江蘇當個布政使可好?”
朱宏三對張同敞已經絕對的放低姿態,直接給他一個降官布政使,並且還是江蘇的布政使,那可是放屁油褲襠的好地方。
但是那知道張同敞根本不解朱宏三的風情,哼了一聲說道:“哼!我張家從曾祖太嶽公開始,到我叔祖允修公,向來不畏強權,楚逆你想讓我效忠於你,你就死了這份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