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跳下來後,腳步很輕的走到謝錦跟前,謝錦看清那人影,躬身拜下:
“微臣參見皇上。”
只不過未等她行完全禮,陳瞻便已經雙手將她扶起,和聲道:“謝卿不必多禮,朕只是隨國公過來,瞧瞧……瞧瞧他。”
謝錦明白他的苦楚,一時之間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回頭看了一眼,道:
“臣纔剛出來,太已經睡下了。”
陳瞻擡頭看看天色,笑道:“都這個點了,大人都該睡了,他肯定也睡了,沒關係,朕看他一眼就走,不吵醒他。”
着他往前走了兩步,兩步之後又停下,回頭望向晏江,問道:“行嗎?”
晏江微一垂視線:“皇上請便。”
陳瞻這才一笑,輕手輕腳的走過去,一點點的打開房門,爲了不發出丁點聲音,甚至都用上了內力,等到房門開到可容一人通過之時,他才飛快的閃身進去。
謝錦回過頭來,望着晏江默了一下,才道:
“天色不早,你先回去休息吧。”
晏江微微一笑:“我明日無事,你先去吧。”
謝錦頓了一下,也沒堅持,點點頭之後,便轉身離去。
這樣的日,已經持續了許久了。
陳瞻十四歲便定了親,十六歲與王閣老的長孫女王氏成親,十七歲有了第一個兒,到今年他登基,這個孩正好剛滿一週歲。
這是陳瞻的第一個孩,也是現今唯一的一個。
他還這般年輕,都沒有到加冠之年,就算已經貴爲皇上,也不必要着急繁衍嗣。再加上他才登基不久,許多事情都還沒有處理好,所以後宮也沒有充盈,裡面的女人,也都是他做太孫的時候就跟着他的。
登基之後,陳頊野心漸露,陳瞻雖然有心防備,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防禦編的再大,也擋不住敵人暗中射來的飛箭。
就在一個月前,剛剛入住皇后所居的鳳儀宮,還沒有正式被冊封爲皇后的王氏就在宮中暴斃,隨後鳳儀宮還起了大火,倘若不是發現的及時,陳瞻這唯一的一個兒也就死在裡面了。
爲此陳瞻大怒,然而讓人徹查下去,卻只得到一個讓人更加惱怒的結果,皇后身邊一個貼身伺候的嬤嬤,鬼迷心竅想偷皇后的珠寶匣,結果因爲太害怕,手裡點着照明的火燭不心掉在了地上,燒着了宮裡的帷簾錦紗,這才引起了大火,釀成了悲劇。
那嬤嬤因爲太過害怕,明白自己就算逃出去也是一死,乾脆也就不逃了,就待在裡面被活活燒死,直接一個死無對證。
這件事就算是三歲孩童看了都知道疑點重重,貼身伺候的老嬤嬤都是伺候了不知多少年的,會爲了那點珠寶就做出這等事,又怎麼這麼巧她直接死在裡面,人在面對危險之時,本能的就會逃跑,擔心被處死也是後來的事了。倘若她在面對火災的時候還能這麼思路分明的想着自己難逃一死,那麼偷珠寶的時候怎麼不這麼想。
這事背後分明是有人操縱,目的就是爲了殺了皇后和陳瞻這唯一的孩,陳瞻甚至是都猜到是誰了,然而沒有用。他沒有證據,什麼都沒有,根本就沒法定那個人的罪。
這麼大的一件事,他死了皇后,差點還死了唯一的兒,但是他卻沒有絲毫辦法,甚至連爲皇后報仇都不可能。
在這件事上,陳瞻揹負了太大的壓力。
隨後,他將孩交由太后手中撫養。
太后生前無出,也沒有認養別的孩,一直以來,在宮中也算是中立一派,而今她做到這個位置,已經足夠了,對陳瞻雖然沒有過多的喜愛,但也沒有惡意。
對陳頊也是如此。
現在陳瞻做了皇帝,她也沒有什麼要幫着陳頊謀反的意思,反正他們兩人無論誰做皇帝,她都是太后,沒有半點差別,又何必冒着風險去幫另一人呢。
所以陳瞻把孩交給她之後很放心。太后也的確是個會教養孩的人,她自己做皇后的時候,沒有生出來孩,如今做了太后,手裡頭卻有孩養了,心中覺得很是驚奇,養孩養的也很是用心。
只不過後宮中已經滿是別人的手,無論在哪裡都不是安全的,纔不到半個月,孩在太后那裡就差點被一個宮女給掐死,因爲這個,太后還嚇出了一身病,到現在都沒好利索。
陳瞻知道這不是太后下的手,他知道是誰,可是沒有辦法,他的孩一個月內就幾經風險,好幾次都差點喪命,就算是帝王的心也經不起這驚嚇與折磨,最後思來想去之下,他只想到了一個對策。
先在朝中立下詔書,立這個纔剛一歲的孩爲太。陳瞻也是發了狠,就算他自己死了,也絕對不會把皇位拱手讓給陳頊。
其二,便是將孩秘密的送到了晏江這裡來撫養,在他看來,這整個建安城中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會比晏江這裡更安全了,哪怕是禁衛包圍着的皇宮。
而晏江住在謝錦家裡,這孩也就理所當然的被送了過來。
事情和陳瞻想想的一樣,雖然是秘密送過來的,外人無從得知,可放在晏江身邊一個月,孩都是好吃好喝,沒有半點問題。唯獨一點,他每次想看孩了,都要像做賊一樣,挑一個漆黑的夜晚,悄無人息的從宮中逃出來,然後翻着謝錦家的牆頭,才能過來看他兒一眼。
而他每回過來都是夜晚,孩也已經睡了,他頂多也就只能看看睡顏。
當爹當到他這個地步,也是天下一絕了,尤其這個爹,還是這天下的九五之尊。
謝錦搖搖頭,走回了自己的住處。
這一個月以來,除了上早朝以外,她基本都沒怎麼出去過,絲綸閣也只去過兩回,堆疊的折和需要她決定的事件都是讓人送到府上來處理的。陳瞻對於這件事,覺得很是過意不去,很對不起她,於是悄悄的賞下了許多東西,甚至連價值連城的西域寶珠都給她了每天。
可以謝錦現在立即辭官,她這一家老一輩也是吃喝不愁。
只不過陳瞻不知道的是,他覺得很對不起謝錦,而謝錦反而覺得很愜意,每天在家中處理政事,她根本就不必早起去點卯,想什麼時候起就什麼時候起,而晏江也不是會主動與管理朝政的人,除了每月同謝錦一同上兩次早朝,若是陳瞻不喊他,他根本就不會到宮中去。兩人每天就像是之前國喪那三個月一樣,悠然自得,做自己的事情,喝茶聊天,下棋對弈,除了多養了一個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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