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璞離開時,喬映茹沒跟着走一起走,而是找了個理由留下來,等到只剩下母女倆,她欲言又止,陸鈴蘭平靜的道,“媽,您想說什麼只管說就是,我不告訴爸。”
聞言,喬映茹才低聲道,“鈴蘭,你爸剛纔說的那些話,我雖一知半解,但也能聞出危險來,他是一心扎進權利那個坑出不來了,可媽不希望你也……”
陸鈴蘭自嘲的打斷,“媽,您特意留下來若是爲了拯救我,那大可不必了,我遺傳了爸,骨子裡爭強好勝、不甘落於人後,對權勢和名利有種天生的貪戀。”
“鈴蘭……”喬映茹失聲喊道,“可你是個女兒身,你只要安安分分的嫁給韓霽月,你就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你還想爭什麼呢?”
“媽,說了您也不懂。”陸鈴蘭有些不耐起來。
喬映茹扣住她肩膀,兩人面對面直視着,“你是我生的,我怎麼會不懂?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就是受不了拂桑處處比你強是不是?”
“媽!”陸鈴蘭羞惱成怒,“她哪兒比我強?她只是傍上了秦燁而已。”
喬映茹冷笑,“那你爲什麼不能讓秦燁刮目相看呢?只這一點,就說明她確實有比你厲害的地方,鈴蘭,我是你親媽,我心是向着你的,但我也不能看着你自欺欺人,越陷越深,你爸的心裡只有權勢地位,不管是你還是明瑾,都是他爲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利用的棋子,你可別傻傻的以爲他會真支持你!”
陸鈴蘭眼神閃了閃,“我懂,您不用特意提醒我。”
“那你又是怎麼想的?你跟我說!”
陸鈴蘭默了片刻,無比冷靜的道,“媽,我知道您心裡是疼我的,也是真心爲我打算,但是現在一切都晚了,我更是回不了頭。”
“鈴蘭,怎麼會回不了頭呢?你只要安分的跟韓霽月過日子,什麼都別想,就不會……”
陸鈴蘭冷笑着打斷,“媽,您覺得我安分就能平安無事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算我甘心輸給陸拂桑,可韓家甘心被其他幾大家族永遠踩在底下嗎?他們背後支持的邱家甘心放棄唾手可得的位子嗎?他們不會,也不能,往前走還有贏的希望,可只要一退,就會死無葬身之地,您也懂這些道理,現在怎麼反倒是看不清了?”
喬映茹震住,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喃喃道,“真的回不了頭了嗎?”
陸鈴蘭攥緊手,“是,回不了,我也不想回,若是讓我窩囊憋屈的只能看陸拂桑的臉色過日子,我寧勿死,所以,您不用勸我了。”
喬映茹面色灰白的離開,腳步虛軟。
陸鈴蘭等她走遠,撥了一個號碼出去,“我要一個盛大無比的婚禮,付出再多我都願意。”
那邊輕言輕語的說了幾句,她臉上露出笑意來。
……
東院發生的事,很快就傳到了陸拂桑的耳朵裡,她倒是沒在東院安插耳目,但架不住陸明瑜知趣啊,一個電話打過來,就什麼都說了。
陸拂桑彼時在看老爺子給她的書,正無聊呢,就當是八卦聽了,不過等陸明瑜說完,還是有些哭笑不得,“我這不是比竇娥還冤嗎?我什麼都沒幹,就被恨成這樣了?”
陸明瑜難得還有心情打趣,“誰叫你牛掰呢?現在整個雍城,只要是女人,有幾個對你不嫉恨的?有顏值有身材,會賺錢,在家裡又得臉,還嫁個國民老公,天底下的好事都讓你佔盡了,你說,別人能不眼紅?背地裡恨不得取而代之的人能繞地球好幾圈,你最近閉門不出是對的。”
陸拂桑不由苦笑,“感情都是我的錯了?”
陸明瑜這才嘆道,“當然不是,那句話怎麼說來着?不爭,纔是最大的爭,你不屑跟任何人爭,所以她們都不是你的對手,但她們的心胸哪裡能明白這點?於是,就只能嫉恨了。”
“那照你這麼說,我又該當如何應對?”陸拂桑問。
陸明瑜道,“以不變應萬變,你問心無愧,理會別人做什麼?”
陸拂桑哼笑,“既然你這麼明白,還跟我說這些事不是給我添堵嗎?”
陸明瑜笑了,“我是好心給你提個醒兒,鈴蘭是什麼性子我最清楚不過,她不會甘心被你壓着的,這次的婚禮指不定會怎麼折騰。”
“那是她的事,她鬧得動靜再大,我也不會眼紅,而且,我懷着孕呢,不參加任何紅白喜事,我連看都看不上,她折騰的有勁嗎?”陸拂桑無語極了。
陸明瑜道,“網絡啊,拂桑,網上肯定會有視頻傳上去的。”
“那又如何?”
“好吧,我知道你不在意這些,不過,說正經的,你還真不得不防,鈴蘭嫁到韓家後,那就是跟韓家的利益捆綁在一起了,而你肯定跟秦四爺共進退,如此,你們以後可就……”
“嗯,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唉,我對政治是沒什麼想法的,只要有錢賺就能安心過日子,拂桑啊,你以後發財可別忘下我,我現在可是對趙二爺和七少羨慕的不得了,他倆跟着你賺翻了。”陸明瑜玩笑般的道,含蓄委婉的表明了他的立場和態度。
陸拂桑心神領會,迴應道,“放心,不會忘了你的,我們可是一家人。”
“哈哈哈,得你這句話,我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