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璞和喬映茹進了房間後,就見地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碎裂的瓷器,還有幾支花被踐踏的慘不忍睹,而自己的女兒正對着一張紙在拿針使勁的戳,那神情堪稱歇斯底里。
“鈴蘭!”關上門後,陸修璞喝斥一聲,“你在幹什麼!”
陸鈴蘭像是聽不見,扎的更加瘋狂。
喬映茹見狀,眼淚都差點掉下來,急步走過來,想制止她的這種瘋狂行爲,卻被她一把推開。
“鈴蘭……”喬映茹被推的踉蹌了好幾步,才堪堪站穩,不敢置信的喊了聲,陸鈴蘭依然充耳不聞,她終於繃不住的哭出聲來,“嗚嗚,這都是造了什麼孽啊?”
還是陸修璞繃着臉走過來,好不憐惜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喝一聲,“住手!”
“不,放開我,我要扎死她,我要扎死她!”陸鈴蘭掙扎着,頭髮散亂,眼底滿是仇恨的令人心悸,這幅樣子若是被人看到了,一定不會相信這是那個端莊得體的陸家大小姐。
“閉嘴!”陸修璞低吼,“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裡還有半分陸家大小姐的氣派?”
“陸家大小姐?哈哈哈,我還是嗎?誰還當我是大小姐?不,他們都在背後取笑我、可憐我,沒有看得起我,都在踩我,都在踩,哈哈哈……”陸鈴蘭胡言亂語着,形若癲狂,力氣大的竟然連陸修璞都拉不住她,她掙開後,又開始死命的去戳那張紙,彷彿唯有如此,才能痛快。
陸修璞氣的臉色鐵青,情緒也有幾分失控,他培養的好女兒居然這麼不堪一擊,只是網上幾句話就把她給打擊的失去理智,他又衝過來,想要制住她,然後,倆人撕扯間,她手裡的針刺進了他的掌心,疼的他嘶了一聲,終於羞惱成怒,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響後,房間裡徹底安靜了。
陸鈴蘭捂住臉,一時間被打蒙了,怔怔的看着陸修璞。
陸修璞眼底一片冰寒,拔下針來,扔到地上,死死盯着桌上那張寫着陸拂桑三個字的紙,恨鐵不成鋼的咬牙道,“你就這點本事?你就算把這個名字扎的跟馬蜂窩一樣又有什麼用?你能泄憤?你能出氣?陸拂桑還是好好的坐在西院裡等着秦燁來娶她,你這麼做,只是傷害了你自己!”
“爸,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陸鈴蘭像是從可怕的夢魘裡終於醒了過來,她雙手捂住臉,緩緩跌進椅子裡,痛哭出聲,“我恨,我好恨,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我纔是陸家最尊貴的女兒,可她憑什麼壓我一頭?憑什麼現在所有人都圍着她轉?憑什麼啊……”
“憑她嫁的是秦燁。”陸修璞面沉如水,一字一字道,“妻憑夫貴,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若沒有秦燁,你以爲只憑她做的那點事,就能引起這麼大的轟動?”
陸鈴蘭無助的搖着頭,“我不服,我不服……”
陸修璞冷聲道,“你不服有什麼用?你躲在房間裡發瘋又能改變的了什麼?簡直是蠢不可及!我難道就是這麼教育你的?一點挫折都經受不起嗎?”
陸鈴蘭鬆開手,擡起頭來,臉上的妝容已經花的慘不忍睹,“爸,我不這麼做我還能幹什麼?您知道嗎,我快要被逼瘋了,所有人都在拿我們兩個人的婚事比,而我,處處比不過她,您讓我怎麼辦?我要是紫薇或是凌霄,哪怕是芙蓉,我都不會像現在這麼痛苦,您能懂得那種從高處被狠狠踢下來的滋味嗎?生不如死啊……”
陸修璞盯着她,眼底已然沒有半分溫情,“那你會去死嗎?”
“爸……”陸鈴蘭似被這話嚇住。
陸修璞冷笑着又問,“你捨得去死嗎?你又敢去死嗎?”
陸鈴蘭一瞬間臉色慘白如紙,整個人都像是垮掉了。
喬映茹看的不忍,從遠處走過來,把陸鈴蘭攬進自己懷裡,“鈴蘭,別這樣,你心裡的苦,媽知道,媽明白,媽能理解你,真的……”
陸鈴蘭無力的閉上眼。
陸修璞衝着喬映茹斥道,“愚蠢,你明白和理解有什麼用?現在的關鍵是,鈴蘭自己能站起來,她不是被陸拂桑給打倒了,她是敗給了自己。”
這話讓陸鈴蘭霍然睜開眼,“爸,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明明是陸拂桑……”
陸修璞打斷,“陸拂桑從來沒有主動的挑釁過你,更沒有刻意的去跟你比過什麼,一切不過都是你自卑而已,你怕了,因爲你覺得戰勝不了她!在她面前,你就是個失敗者。”
“不,不是!我纔不怕她!”陸鈴蘭嘶吼,像只受傷的小獸,“我比她聰明,比她有手段,而她有什麼?不過就是仗着秦燁捧她!”
“那就去打敗她啊!”
“可是秦燁……”
陸修璞冷笑,“秦燁又如何?他已經不是無冕之王了。”
陸鈴蘭震住。
陸修璞諱莫如深的又繼續道,“這世上沒有誰的地位是一成不變的,就算是帝王,還有被人推翻踩在腳底下的時候,而哪怕是爛泥若有人肯扶持,也照樣能成就一番霸業。”
陸鈴蘭隱隱激動起來,“所以呢?”
“所以,誰能笑道最後,還未可知,今日你在她之下,他日,她也許就要任你踐踏了,可你若是現在就被擊倒,那麼便再沒機會了。”陸修璞意味深長的說完,問道,“現在明白了嗎?”
陸鈴蘭點點頭,神情堅定起來,“我不會認輸的,我一定要證明我比她強。”
“這纔是我的好女兒。”
“謝謝您,爸……”
陸修璞搖搖頭,“謝就不必了,你記住,以後不管你做什麼,爸都支持你,我相信經過這次後,你不會再讓我失望。”
“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