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燁笑了,“不愧是爺的媳婦兒,就是冰雪聰明,不過能跟爺說說,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嗎?”
他自詡瞞過了所有的人,包括他父母和鬱爺爺,都以爲倆人因爲白衣翩翩反目成仇,這麼多年不往來,早已沒了兄弟情分,其實,不過是遮人耳目罷了。
但陸拂桑聽了他的話,不答,反而玩味的問,“這麼說你是承認了?呵呵,姐其實什麼都沒看出來,就是隨便猜猜。”
“草!”秦燁難得上一回當,直接氣笑了,“媳婦兒都敢給爺下套了?想讓爺怎麼收拾你呢,嗯?”
陸拂桑無懼的哼笑,“技不如人,願賭服輸,秦四爺,我可沒逼你。”
秦燁頓住步子,把她扯進懷裡,虎目眯起,“這麼說來,還真是爺的錯了?”
陸拂桑緊張的看了眼四周,是個拐角的地方,倒是方便隱藏,但她還是怕他胡來,低聲警告着,“秦燁,別鬧,也不看看這是在誰的地盤上。”
秦燁哼了聲,“在他的地盤上,爺才更想對你做點什麼。”
聞言,陸拂桑頓時慌了,趕緊軟聲道,“好啦,我跟你說實話,我剛纔就是詐你一下,誰知道你就承認了呢,咳咳,好吧,其實也不是沒有一點破綻,當然更多的還是憑直覺猜的……”
秦燁好奇的問,“什麼破綻?”
倆人爲了讓人覺得他們不合,甚至連來往都斷了,每回見面也是掐,而且,絕對逼真,因爲當年事也不全是假的,小六對白衣翩翩的確有幾分心思,會看他不順眼也算是真性情流露,至於他自己,當小六跳出來搞破壞時,他也是真吃味了。
所以半真半假,才最迷惑人,有時候,連他自己都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
結果,她倒是看得明白。
陸拂桑想了想,低聲道,“破綻就是,鬱墨染對我的態度啊。”
“嗯?”秦燁不解。
陸拂桑繼續解釋着,“他不是一直都想破壞咱倆的事嘛,趁你不在,搞出很多的動靜,就爲了讓我跟他扯上關係,我知道他並不是真正的心儀我,不過是爲了打擊你才故意這麼做,但一次兩次的,我就覺得不對勁了。”
“哪裡不對勁?”小六演戲的本事下降了?
陸拂桑古怪的看着他,“他沒有對我真正的下手。”
秦燁頓悟,一時哭笑不得。
陸拂桑又道,“若他真想給你添堵、膈應你、報復你,那最好的手段不是佔了我便宜?可他明明好幾次都有機會,他卻只是在言語上調戲我幾下,根本沒有實質性的傷害,這算什麼反目成仇?”
秦燁揉揉她的頭髮,嘆道,“所以,你就猜到了對嗎?”
陸拂桑點了下頭,她能爲了擺脫被陸家當籌碼而裝慫賣傻,別人自然也能用一層假象去遮蓋另一層真相。
“那媳婦兒可要保密,現在還不是公開的時候。”
“嗯,我知道。”
秦燁自是相信她的,鬆開胳膊,拉着她往走廊的那頭走去。
離着那間病房越近,陸拂桑的心跳便越是急促。
到了門口,陸拂桑覺得自己渾身又僵硬了,她揉搓了下臉上的表情,想讓自己看起來更自然些。
秦燁忽然問,“媳婦兒,小六真的沒佔你便宜?他是不是不行啊?”
陸拂桑,“……”
在這種地方,在這個時候,說這些東西真的不突兀嗎?
還是說,你其實一直在琢磨這事,到這會兒,才遲鈍的問?
被他這麼一打岔,陸拂桑奇異的不緊張了,擡手敲了下門。
“誰?”聲音是孟小歐發出來的。
陸拂桑清了下嗓子,“是我。”
房間了沉默了片刻,然後響起腳步聲,陸拂桑深呼吸一口氣,門從裡面拉開,露出孟小歐的臉,看到她時明顯一喜,再看到她身邊的秦燁,頓時表情就不好看了,“四小姐,老大不喜歡太多人打擾。”
陸拂桑有些尷尬。
秦燁冷笑,“你都沒問你家老大怎麼知道他不喜歡?也許,他很樂意看見爺。”
孟小歐還想說什麼,裡面傳出一聲,“小歐,請他進來。”
孟小歐不情願的答應了一聲,錯開身子,讓兩人進來了。
房間很寬敞,佈置的像個臥室,但陸拂桑知道,這兒不是寧負天睡覺的地方。
牀很寬大,被子和牀單都是白色的,牆頭掛着一副畫,跟周圍的慘白不一樣,那副畫裡繁花似錦,竟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寧負天因爲背部受傷,所以趴在牀上,這會兒,正努力轉過頭來看她。
見狀,陸拂桑忙走上前去,讓他可以不用費力的轉那麼大角度,而且,還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方便兩人平視着交流。
寧負天勾起脣角,“拂桑,你來了?”
陸拂桑點了下頭,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昨晚睡得好吧?傷口疼的厲害嗎?消炎的藥液都輸完了?現在能吃飯了嗎?”
聞言,寧負天脣角的弧度揚的更高,很乖巧的一一回道,“我睡得很好,早上七點多才醒呢,針藥也打完了,傷口並不疼,剛纔我喝了點粥,沒敢吃太多……”
陸拂桑下意識的問,“爲什麼?醫生只說讓你忌口,沒說讓你少吃啊。”
寧負天似乎對回答這個問題有點委屈,正欲言又止,秦燁很平靜的替他答了,“拂桑,吃的多,代謝的就快,而寧總眼下這情況,去洗手間會很不方便。”
陸拂桑,“……”
早知道她就不問了,看吧,尷尬了。
尷尬的似乎只有她,寧負天幽幽的看了秦燁一眼,秦燁站着,所以他要看他,得揚起頭來,“秦四爺,懂得真是不少。”
秦燁扯了下脣角,一語雙關的道,“都是男人,誰還不瞭解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