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蕭鳳已然帶着張世傑、楊鳳還兩人來到西湖邊上。
這西湖倒也不虧是遊玩之地,於蘇堤之上許多遊人正依着隨風飄蕩的柳樹,相視時候淺淺一笑便透着無限繾綣,而那湖中也遊弋着許多坊船,這些坊船富麗堂皇,其中更是傳來陣陣絲竹之聲,聲音之中透着纏綿悱惻,直教人的骨頭都酥軟了下來。
張世傑剛剛站定,見蕭鳳凝目看向湖中坊船,立時驚道:“難道你打算直接找上門?”
“那是自然!畢竟我的侍女在這裡被人給劫走了,我若是當做什麼事沒有發生,那我還算是一方領袖嗎?”
一掃湖中坊船,蕭鳳嘴角已然翹起,周身縈繞的煞氣不僅僅令楊鳳還感覺身軀瑟縮,就連張世傑亦是背生冷汗,竟然是一句話也不敢插嘴。
兩人皆是噤聲,立在旁邊靜靜看着蕭鳳一動不動,卻是正在運轉天視地聽之法,搜尋自己的目標。
旁邊遊人也似是察覺到此處動靜,皆是遠遠避開,露出老大的一個空檔來。
“找到了!”
許久之後,蕭鳳嘴角微微翹起,手臂卻輕輕一抖,將衣袖整個捲起,露出宛如白藕一樣的玉臂。
張世傑驀地一驚,正欲騰身阻止,卻覺身軀沉重無比猶如負山,雖是行動被制,但他依舊朝着蕭鳳叫道:“你不能這麼做。不然的話,一切都將毀於一旦。”
然而蕭鳳置若罔聞,只是凝神於手中動作。
“九天玄化,應我號令!出。”
一聲呵斥,赤芒自手中簌然冒出,宛如龍捲一般將蕭鳳整個罩入其中,簌然間凝練成型,卻是化作一條背生雙翼、人首蛇身的奇異存在,正是蕭鳳得蝸皇之力改造之後而誕生的法相——九天玄陽聖母大帝!
這九天玄陽聖母大帝甫一現身,立時透着無窮威壓。
滔滔氣息朝着四周蔓延開來,逼迫的周圍遊客紛紛後撤,一臉驚懼的瞧着這足有十餘丈之高的法相。
“過來!”
又是一聲長嘯,且見這法相一揮背後雙翼,整個人已然雙翅一震,已然來到其中一艘坊船之上,蛇尾一甩就朝着那坊船捲去。
坊船之中的人似有詫異,皆是運起各種法門,想要一擋這法相神威。
然而那些昊光在被蛇尾輕輕一掃之後,便紛紛潰散、不復成型,只能被整個卷出,然後跨越數裡之遙,將這坊船丟在草坪之上後,整個法相又是重新消散,不復存在。
張世傑嚥了一口唾液,已然感到戰慄,心中暗歎:“擁有如此實力,難怪不怕招惹別人。”
正想着,從坊船之中卻是傳來一個咆哮聲。
“究竟是誰,竟然敢如此放肆?”
掀開帷幕,從坊船之中走出三人來,只是他們穿金戴銀、一身黃袍,便知曉這三人皆非尋常人家,應當乃是權貴子弟。
然而一見蕭鳳就在遠處,這三人便整個呆住。
遠處蕭鳳那冷若冰霜的臉色,以及對方隱隱散發出來的地仙氣勢,也是不曾作僞,以三人不過真元境的修爲,又豈有抵抗的心思?
“蕭統領!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來到了這裡?”
嶽琪一時愣住有些想不通爲何蕭鳳會出現在這裡?
緊隨其後,另外兩人一見嶽琪如此說話,皆是紛紛鞠躬:“原來是蕭統領,實在是失禮了!”
“誰是張濡?”蕭鳳冷冷訴道。
左側一人立時走出,雙拳抱胸俯身一拜:“在下正是!”
“交出來。”蕭鳳又是斥道。
“交出來?交出什麼?”張濡義一時錯愕,然後搖搖頭,口中更是隱隱藏着威脅之色:“我自問這一生中雖非什麼俠義之人,但卻也不曾做過違背朝廷律例之事,更沒有做那盜竊之事。蕭統領身份尊榮,不僅僅修成地仙,更是赤鳳軍統帥,若是就這麼光天化日欺辱我等,只怕傳出去,對你名聲也無助益吧。”
蕭鳳冷笑一聲:“哼!不過些許時日,沒曾想你居然忘得一乾二淨?既然如此,那我便幫你提醒一下。”目光落在那坊船之上,隨手一揮無窮烈焰凌空射去,坊船雖是龐大,但被這烈焰一掃,立時便從中冒出無數焰氣,眨眼間“轟”的一聲,化作漫天灰燼消散於天地之中。
而於草地之上,則是站着數人來。
她們一臉驚懼的看着周圍場景,渾然弄不清楚狀況。
另一邊,楊鳳還立時驚喜,邁開步將其中一人攙扶起來,見到其身上衣服穿戴整齊,只是不知爲何被人以鐵索拴住,心中巨石這才落定,旋即叫道:“玉真姐姐,你沒事便好。”
那朱玉真這才從昏睡之中甦醒過來。
只是她一擡眼,就瞧見蕭鳳正立在身前,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不免露出幾分哀鳴過來,低聲訴道:“主公?你怎麼來了?”
“你都被人綁到這裡了,我若是還不出手,那便當真會淪爲整個臨安城的笑柄。”復有充滿譏諷看着張濡,蕭鳳譏誚道:“如今時候人證、物證確鑿,你還有什麼話可說。”之後見周圍圍來的列位遊者,又是對着三位嘲諷了起來:“以爾等條件,不知有多少少女願意嫁於爾等,只可惜你們今日卻做次行徑,難不成你們三人不過是那入室偷香竊玉的花賊嗎?”一邊說着,一邊施展手段將那鐵鎖燒斷,就準備帶着朱玉真離開。
以蕭鳳手段,滅了這幾人綽綽有餘。
但且看這三人穿金戴銀的模樣,很明顯乃是非富即貴之人,於朝中應當具備着相當的人脈。
若是在這個時候得罪了他們背後的實力,只怕對蕭鳳欲要和宋朝結盟一事產生不好的影響。
被這一說,張浚立時漲紅了臉,便是嶽琪亦是露出幾分難堪來。
他們兩人皆是南朝中興四將之後,於幼時也曾受過儒家教育,自然知曉何爲仁義、何爲忠孝,更何況現在蕭鳳實力遠超兩人所匹敵的,自然擡不起半分抵抗的心思。
但最後一人卻怒不可赦,竟然直接越過三人,直接走到蕭鳳身前喝道:“妖女,給我把她放下。”
“嗯?”
乍聽“妖女”一詞,蕭鳳面生怒氣,只將長袖輕輕一掃,無窮氣焰橫掃而出,立時便將那廝給整個震退,喝道:“妖女?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廢物,也敢來訓斥我?”
張濡、嶽琪眼見此人被整個掃落,連忙走上前來,將其攙扶起來,口中亦是勸道:“朱浚,你還是放棄吧,她都已經來這裡了。你就莫要在繼續堅持了。”
但朱浚卻猶有憤怒,信手甩開兩人,衝着蕭鳳又是喝道:“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似你這般背德忘倫、攪亂天下的妖女,若是再這麼繼續猖狂下去,終有一天會遭到天譴的,最終落得衆叛親離、暴屍荒野的下場。”
“天譴?”
長笑一聲,蕭鳳卻是有些興致看着此人,問道:“只可惜這個世界之中,有很多人都會這麼說,但是他們全都死了,而只有我活着。亦或者,你以爲你有實力對抗我嗎?”一臉冷漠的瞧着對方,她卻是側目看向張世傑,很明顯是打算詢問此人究竟是誰,竟然敢放出這等妄言來。
要知曉,當初她在垂拱殿之中,便是那**臣良相對待她也是客客氣氣,不敢有絲毫怠慢。
張世傑立刻便走上前,將朱浚的所有消息一一說明:“此人乃是朱熹後人,曾於八年前科舉之中,一舉奪得狀元之名,如今時候正於御史臺之中爲御史大夫,可謂是聲勢正隆。”
“哦?原來是理學創立者朱熹後人?”
上下打量了一下,蕭鳳又是翹着嘴角譏誚道:“今日且看你之手段,倒也不愧是盡得乃祖真傳,皆是一般好色如命。若是隻在你自家中禍**理也就罷了,爲何還暗中遣人將我主簿綁走?你這廝,膽子倒也不小。若是繼續阻我,那就休怪我無情。”素手微微揚起,已然透着殺意看着朱浚。
朱浚一見那擡起手掌,身子立時一顫心中頓時生出懼意,旋即帶着怒意喝道:“好個妖女。你這廝竟然以謠言污我先祖?我若是不和你理論一番,只怕別人也要將我當作無能之輩。”復有梗着脖子擡起頭,直愣愣的瞧着蕭鳳。
蕭鳳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介意滅了你。”隨後,便擡起手臂,就要施展威能,滅掉眼前傢伙。
熟練正在這時,那朱玉真卻擺脫鎖鏈,直接跑到兩人之間,訴道:“主公,還請你莫要傷害我哥哥!”
“哥哥?這是怎麼一回事?”
蕭鳳頓時愣住,細眼看過去,便感覺朱玉真和朱浚眉宇之間,卻是透着一些熟悉之感,再加上那相同的姓氏,立刻便讓人產生了聯想。
朱玉真身子一顫,隨後纔敢擡起頭,偷眼瞧着蕭鳳,訴道:“其實這一次,張濡之所以將我帶走,便是受了我哥委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