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居然敢如此戲耍佛爺?”
自窪地站起,那往利陀羅看着懸崖邊上立着的小童,縱使因爲不動明王身而未曾受傷,然而他卻覺得麪皮灼燒通紅,整個人就想被煮紅的河蝦,只想將那折辱自己的滾蛋逮住,徹底凌辱一番。
“哈哈哈!”叉着腰,小龍女卻做張狂之笑:“你這麼蠢,爲啥就看不穿我的計謀?抓我這樣一個小孩子都差點失敗,你爸爸一定後悔當初沒有將你留在手紙上!”
非是她張狂,只是因爲這時還未到時候,需得將其拖在這裡,好讓那八陣圖能夠將其滅殺在這裡。
以八陣圖廢掉這人,纔是她的計謀!
果不其然,那往利陀羅見到自己受此污衊,不覺大吼:“該死的混小子,佛爺現在就解決你!”隨即丟下禪杖跳起身體,攀住山岩,手腳並用就要從朝天窪中跳出來,將那小龍女擒住。
“解決我?但是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
感覺到周圍緩緩提升的風勢,小龍女笑了起來,隨着她的話,那一縷狂風漸漸膨脹,不過剎那儼然形成了一個碩大的龍捲。
風勢肆掠,捲起無數的塵沙在這狹窄空間之內澎湃鼓盪,于山崖之上不斷的撞擊着,轉瞬間就將吧驚愕莫名的往利陀羅捲入其中,也不知道帶到了那裡去。
雖是如此,但這龐大狂風卻似是被囚籠束縛住一般,只在山窪之內咆哮、肆掠,於僅在數丈之外立於懸崖邊的小龍女來說,卻僅僅像是一陣微風,除卻撩起衣衫外,絲毫沒有產生任何的作用,可謂是玄妙無比。
在旁邊看着,小龍女心驚膽顫,想着昔日自己居然闖入這兇險之地也是後悔不已。
若是她之前就聽說過這裡的可怖,如何還敢貿然在這裡面修行?
風暴、雷電、大雨、冰雹、洪水、泥石流、大雪以及暴曬,諸般異象來回轉動,終於停住了下來。
等到其徹底恢復平靜之後,小龍女這才踏入其中,開始在這終於停歇的八陣圖內搜尋起來。
於她來說,無法確定對方死亡,終究還是會有些不安的。
終於,在遠處一個水窪之內,發現了那往利陀羅的身體,七竅流血、通體遍佈血污,甚至就連胸口也凹陷下去,顯然是死了。
她蹲下身體,仔細瞅了一下,以自己精深的醫學知識便可知曉,這人並非是外物撞擊身體導致,而是因爲體內真元暴亂損壞經脈所致,這八陣圖威力當真可怖!
遇弱不弱,遇強更強。
武侯之名,千古流傳。
既已確定對方死亡,小龍女也沒有興趣在這裡合着屍體度日子,想着另一邊的戰鬥,也感覺有些擔心,立刻就朝着遠方奔去。
待到來到大殿之後,她才見到於大殿之內,幾人面色嚴肅,儼然一副死人樣子,頓時緊張起來以爲發生了什麼變故,問:“喂,你們怎麼了!”
“大家都還好。只是你居然還活着?是利用八陣圖的威力?”那孫老有些詫異,微微瞥見小龍女一下,腦中涌出一些想法卻旋即壓了下去。
能夠以遠低對方實力,設計滅掉對方,這小童也算是天賦異稟了,只可惜是一個女孩子。
“當然!要不然我會安然回來?說起來,你的對手如何?他也死了嗎?”“噹”的一聲,小龍女將背後提着的一根九錫禪杖丟在地面,說話間自然透着傲慢。
若非是怕嚇着幾人,當時候她甚至想要將那人頭顱割了下去。
只可惜大抵是變成女孩子了,對這等噁心事也沒多少興趣,故此也只將對方禪杖帶回來了。
孫老擡眼看了一下那滿臉都是挑釁的樣子,不自覺低下頭,臉色依舊沉沉的:“逃了!”
“逃了?看來還是本姑娘技高一籌啊!真可惜了你那心神御物的手段。若是我,別說是一個,就是十個也得敗在陣下!”小龍女哈哈笑着,渾似個沒有蓋蓋的水壺,無數自誇的話脫口而出,當真讓人覺得她這般性格,的確是有夠獨特的。
“即使如此,只怕我那夫君就危險了。”雖因小龍女帶來的好消息而輕鬆一下,那蕭夫人卻想着自家的夫君。
自己躲在這武侯墓之內都遭到襲擊,若是那身處禍亂之地的蕭逸,此刻又該是何等場景?
“爲何這麼說?”小龍女問。
孫老回道:“困獸猶鬥。你廢了他一員大將,只怕對方會更加謹慎。若是因此引來更多敵人,只怕就危險了。”
“這樣啊!”小龍女輕嗤一聲,卻不以爲意:“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就行了嗎?我就不信了,那朝廷就會讓那蒙古大軍侵略邊民?”
這南宋素來文化昌盛、人口衆多,其中優秀武者不在少數,縱然無法和整個北地高手相抗,若是守住一隅之地卻是綽綽有餘。
“哼!若是他們能這樣做,昔日裡如何會有靖康之恥?至於那開禧北伐,如何會半途而廢?甚至開啓什麼‘慶元黨禁’!真真是一羣庸碌之徒、苟且之輩。這般東西,如何能夠指望上?”孫老忽的來了脾氣,顯然對那偏安臨安的南宋諸位大臣飽懷意見。
“你這一說,倒也沒錯。”
小龍女愣了一下,想着歷史上諸位大臣所做出的那些事情來,也只覺得瞠目結舌,渾然摸不清楚這幫子傢伙究竟打算做什麼?
“難道說,父親有危險?”
蕭月聽着幾人擔憂,這才明瞭她們來到這裡並非是爲了躲避歹人,而是爲了不牽連自己父親,所以才被安置在這裡受到妥善保護。
這樣一來,就算是那蕭逸有什麼不測,她們也可以安全的活下去。
隨着這話,蕭月蕭星兩人看向幾人透着詢問。
“你們放心。”蕭夫人將她們兩人抱在懷中,恬靜的臉龐透着些許聖潔,那是隻有當看向自己最珍視的孩子時候纔會浮現出來的柔和:“他可是你們的父親,自然有辦法保護這裡的一切。”
對她們來說,蕭逸就是支柱、就是一切,而她們只需要聽着那人的吩咐,就定然能夠度過這一劫。
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她們都始終堅信這一點。
另一邊,那蕭逸卻猛地站起來,昔日裡素來嚴肅的臉也蒙上一層灰白色,問道:“你們說什麼?有流兵朝着這邊過來了?”
他本就苦惱如今興元府的狀況,一方面那蒙古大軍就要從這借道而走,如今又聽見有一夥流兵流竄過來,當真是雪上加霜。
“沒錯,大人。根據我們的勘察距離此地北方七十里之外有一夥流兵,正朝着這邊過來!數量應當在千餘人左右。”那江離立刻回道。
自從來了這裡,他們也開始履行自己防禦使的職責,除了開始訓練、汰練士卒外,也開始巡視周圍,以防有什麼危險事情威脅到這興元府的安寧。
這一下,立刻就讓他們發現了一夥約有千餘人的流兵,自然而然就來到這裡,向着蕭逸詢問接下來該如何處理。
蕭逸摸着手中茶杯,也沒有心思去品嚐剛剛沏好的普洱,又問:“你有沒有探清對方來歷?”
“聽着口音還有旗幟盔甲樣式,一部分應該是金朝士兵,另一部分卻是一些流民以及紅襖軍,其中亦是混有江湖人士。”
“那你知道他們準備做什麼?”
“不清楚。不過正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不管他們是金朝朝廷派來的,還是自己流竄到這裡來的,既然都已經到這裡來了很明顯也不是什麼善茬。依我看,不妨做好準備!”
“做好準備?你認爲可能嗎?”
無奈說着,蕭逸想着城內的那些廂軍,人數不足三百人,而且個個都是老弱病殘,依靠這些傢伙,如何能夠戰勝對方?
那江離也明白這一點,回道:“所以我早將這裡的情況告訴了孟將軍,請他派兵過來守護整個興元府,免得被那蒙古大軍毀了這裡。”
“你是說忠順軍孟珙?”
忽見門簾掀起,不知何時那吳曦卻是出現在這裡。
那江離聽得這話兒,臉上浮現一絲怒意,口中直呼他們上司的名字,這般作態也是有夠無理。
蕭逸在旁見到兩人有些不對付,趕緊道:“畢竟幾日之後那些流兵就可能過來,未免此地遭劫,故此想要問問那孟國公的建議。只是不知吳將軍有何妙招?”
“哼!”似是被戳中心中忌諱,吳曦不覺高昂着頭,一臉傲慢的說:“他孟珙此時正在兩淮一代和金國對抗,如何能脫出前來支援這裡?依我看,只需將那頭目殺了,其餘人自然會望風而降的。”
江離並未接受:“你是說斬首?但是對方人數衆多,僅憑几人如何能夠徹底殺絕?”
他們這裡只有三四人,就算個人武力如何勇武,也決計不可能一夜之間將對方徹底殺絕。
而且若是令對方失去鉗制,四散開來那可就糟糕了。
“那你說應該如何?向朝廷請求援兵?只可惜這一來一回少說也得十數天。十數天的功夫,對方早就跑的沒影了。”吳曦嗤之以鼻,於自己定下的策略倒是相當策略。
江離語塞,只好作罷,退下來看着兩人的決定,對那吳曦依舊是憤恨不已。
“那就好。既然如此,那還請幾位明日裡前去探營,查查對方的底細。只是此行兇險,還請幾位小心行事,務必以確保自己安全爲重。”自座位上立起,蕭毅衝着吳曦、江離長身一輯,語態陳肯請求道。
吳曦依舊不爲所動、雙目微眯不知在考慮什麼,至於那江離卻是誠惶誠恐,趕緊應了下來。
這世界,真的是讓人越來越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