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塵若要對付你,不過彈指而已,除非你能展現出有用的價值,讓他有所忌憚,不要給我解釋你與他的恩怨,我不想聽,也不想管。”殘半缺蹙眉。
“好好休息吧,既然已經來了內圍,進入永夜城,有些事你便躲不掉,相信你也看出一些端倪,不過不用擔心,還並不是很糟糕。”思瑤罕見的一本正經。
即墨低頭,若有所思。
一夜無話,第二日,即墨從修煉狀態中醒來,吐氣如箭,一口濁氣在身前化作蓮雲消散。
遇見劍氏兄弟,他的心境提升,境界有了鬆動,但修煉一夜,卻也只是再次精進,想要突破還需要契機。
用過早膳,殘半缺板着棺材臉,道,“跟我來,不要問,只管打,只要不下死手,能打贏多少算多少,讓我看看,你在這十幾日來,都有哪點進步!”
即墨懵懂摸頭,迷糊的跟在殘敗缺身後,向永夜城中央走去,路上自然躲不過思瑤的蹂躪。
一個棺材臉,一個小魔女;一個冷無情,一個單相思,這組搭配,已慢慢被即墨承認。
殘半缺雖然偏執,甚至說是瘋狂,但只要不觸碰到他的底線,終究也只是一個冰疙瘩。
還未走到永夜城的中央,三人便被簇擁的人羣堵住,只見人聲鼎沸,摩肩接踵,好不熱鬧。
“很熱鬧啊!”思瑤嘻嘻笑道,“小墨墨你要狠狠的打,別問原因,只要打不死,能打翻多少算多少,這只是啓玄七重天以下的賽場,你肯定拿不了第一,但也不要輸的太丟人噢!
對了,你不用擔心無法參加比賽咯,我的小殘殘在昨天便已經幫你報了名噢!”
即墨點頭,偏頭看着面無表情的殘半缺。
“不要看我,打完再詳細告訴你緣由,總之對你絕對有利,至於是否有害,我不知道,也沒想過。”
即墨收回目光,“明白!”
“隨我來!”
殘半缺帶着即墨,輕鬆就穿過人羣,來到被人羣包圍的源頭。
即墨擡目掃過,共有二十一個擂臺,擂臺被上萬座位環繞,每個擂臺直徑都有九丈九尺。
修真之人,大都追求極數,對某些特定的數字有着特殊的感情。
殘半缺帶着即墨,來到一排座位前安然坐下,即墨四處探看,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意。
嫡塵!
只見在對面遙遙坐着嫡塵,高高在上,面如冠玉,絕世翩翩。
即墨從嫡塵身上移開目光,看向他處,發現了熟人,比如斷沉風、傲行雲,還有些人並不認識,但都是各宗各派的頂尖強者。
這些強者高高在上,坐在最顯眼的位置上,其中半山宗有五人,淨水宗五人,其他各大門派共有三人,唯獨缺了方寸寺。
“嫣然師姐呢?”即墨收回目光,本在心中呢喃,卻失神吐出,當即大驚出一身冷汗。
“嫣然?那妮子當然去了第二城嘍,誰讓她的實力到了天乞境呢?”思瑤撇嘴道。
即墨點頭,到現在他還渾噩不解,昨天進入永夜城便被殘半缺安排進客棧,然後在今天就糊里糊塗的到了這個賽場,甚至連原因都不知道。
“多謝諸位道友踊躍參與此次選兵,吾乃永夜城主蕭道一,有幸受到各位擡愛,主持此次選兵比賽。
諸位皆知,妖族欺我人族無人,擁居天狼山,虎視眈眈已久,我等只有主動出擊,纔有機會制勝。
此次,我永夜城有大量外來客人相助,定能夠剿滅天狼山,還我人族一片清明。
諸位既然能來此處,自然都明白箇中緣由,我便不再囉嗦,現在比賽正式開始。
再次申明,這是友情切磋,點到爲止,僅是爲了鍛鍊諸位的實戰能力,並無其他的意思,還望諸位把握好分寸。”
“裁判上場!”
即墨聞言,隱約是明白了些許緣由,看向殘半缺,道,“這蕭道一……”
“是個老實人,實力在天乞一重天巔峰,在小秘境中排行前十。”殘半缺言簡意賅。
即墨點頭,看似隨意的再問道,“那嫣然師姐呢?”
“前三!”
即墨心驚,偏頭看向已走上場的二十一人,“怎樣一個打法?”
“守擂!”
只見那上了擂臺的二十一人,悉數坐地,閉目修神,不理外物,即墨疑惑,不知這守擂是個何種守法。
頓了片刻,終於有人上場,不過卻只去了二十人,分別上了其他的二十個擂臺,中央主擂臺竟無人上去。
其他二十個擂臺上的守擂修士,都是啓玄四重天,唯獨中央主擂臺上的守擂修士是啓玄五重天。
倒不是說其他修士膽怯了,而是高階修士都還在觀望,不屑於太早出手,低階修士又都不是那中央擂臺上修士的對手。
即墨仔細看向那啓玄五重天的修士,發覺他是淨水宗弟子的打扮,然而,還容不得他仔細探看,便感到身體一輕,耳畔風聲呼嘯,已被殘半缺提肩扔了出去。
“別人不上,你上。”
聽着思瑤幸災樂禍的笑聲,即墨無奈,殘半缺哪裡都好,就是這暴脾氣,還真沒幾人受得了。
即墨急急運轉咫尺天涯,但距離太近了,不過眨眼,他便落在中央主擂臺上,腳下未及站穩,倒先踉蹌向前踏出幾步。
思瑤擡起玉手撫額,斜眼小心看着殘半缺,扮着鬼臉道,“真丟人。”
即墨高調的出場,頓時一陣譁然,那淨水宗弟子先是怔愣,隨即蔑笑道,“道友否走錯了地方,此處是選兵賽場,不是耍猴賽場。”
即墨翻白眼,懶得和那弟子計較,直接轉向立在身邊的黑衣裁判,行禮道,“忘塵宗雜役弟子即墨,來向淨水宗的師兄挑戰。”
那黑衣裁判面無表情的點頭。
即墨尷尬摸頭,道,“還請裁判大人告知我比賽規則。”
那裁判一愣,奇怪的看了眼即墨,那意思就是你既然來比賽,竟連規則都不知道?那還比個毛線賽。
“將對手擊下擂臺,或是讓其失去戰鬥力,便算勝出,但最好不要傷害對手,更不能害及對方性命。”黑衣裁判惜字如金。
那淨水宗弟子笑道,“原來是忘塵宗的雜役,我還以爲是哪位高人,出場竟如此高調。”
他揶揄道,“你若是能擊敗我,便可作爲擂主,一直等到別人擊敗你爲止。只是……你認爲有可能嗎?”
即墨不置可否的點頭,對那裁判道,“弟子已準備完畢,隨時可以開始。”
通過蕭道一的話,他已猜測到殘半缺的些許用意,只是殘半缺爲何要對他另目相待,莫非是因爲他是燕狂的徒弟,而燕狂又與老莫有交情?
“好,再次聲明,點到爲止。”黑衣裁判點頭,“挑擂開始!”
那淨水宗弟子笑道,“裁判大人放心便是,我一定會適時收手,只給這雜役師兄一個教訓。”
他其實相當鬱悶,本以爲憑着啓玄五重天的實力,站在主擂臺上,定是巨大的震懾,前期絕對不會有人出手,肯定能直接空過幾輪。
卻不想還及不到他得意,即墨便蹩腳的上了擂臺,簡直是響亮的扇臉。
在那裁判喊出‘挑擂開始’後,即墨微揚薄脣,將問心戟收起,悄悄看向殘半缺,隨即很快收回目光,嚴陣以待。
旁觀席上,殘半缺眼中閃過一道異色,若有所思。
思瑤輕聲道,“小墨墨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小殘殘……額,知道了,要叫你半缺,不叫你小殘殘……”
那淨水宗弟子面露憤慨,如果說即墨之前的上場讓他感到被打臉了,那此刻直接赤手空拳,則是對他赤 裸裸的蔑視了。
他陰翳的看向即墨,也收起武器,冷聲道,“小子,你很狂啊!我讓你三……”
即墨握拳,突然,他化爲一道殘影,超過萬斤的巨力瞬間爆發,猶如一座小山推過,直接撞在全身鬆懈的淨水宗弟子身上。
蓬!
在無數人詫異的目光中,那淨水宗弟子被拋上高空,那句‘我讓你三招’,還未說完,就又被打回腹中。
蓬!
即墨躍上高空,再次出拳,將那弟子當做沙袋,一拳打飛出去。
隨即,他動作寫意的落在擂臺邊緣,俯身看着揉捏胸口,艱難爬起的淨水宗弟子,道,“你敗了!”
那淨水宗弟子臉色漲紅,忍痛指着即墨,道,“我敗了,怎麼可能,明明是你在使詐。”
那裁判詫異的看了眼即墨,轉頭看向不知何時走來的蕭道一。
即墨也尋着那裁判的目光看去,卻不料蕭道一向他點頭,朗聲道,“小子,你很不錯,有點戰鬥意識。打架殺人,講究的是速戰速決,哪有你一招我一招的比拼,那上了戰場上豈不尋死。”
淨水宗弟子聞言,只能悻悻轉身,向旁觀席走去。
“小子,你有點意思,我很想看看,你能守住幾場!”蕭道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