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懷疑我的前世是個漁翁,而且是沒有家室、孤身飄零在水面上、以打魚爲生的漁翁。
漁翁的日子不好過,風裡來浪裡去,在風口浪尖上討生活,卻不見得生活有多好。范仲淹有詩云:江上往來人,但愛鱸魚美。 君看一葉舟,出沒風波里。
和很多底層人民一樣,漁翁的日子也不好過,就好像陶者詩中說的那樣,陶盡門前土,屋上無片瓦。 十指不沾泥,鱗鱗居大廈。
我的前世過得如何,是個什麼身份,我自己是不確定的。至於是不是漁翁,也只是猜測而已,不足信。
之所以我猜測我的前世是漁翁,乃是這些年有記憶的夢裡,經常夢到自己去捕魚或者釣魚。昨夜在睡夢裡,我又去釣魚了。至於是否釣上魚了,已經記不清了。後來,夢境一轉,我不記得是吃了什麼東西,弄髒了嘴巴,就隨手撿起來一張摺疊着的衛生紙擦嘴。剛擦了一下,我就發現這張衛生紙上有血跡,而且是女人來月經時,用過的那種墊紙。
我趕緊扔掉這張墊紙!偶一擡頭,發現一個陌生女人站在我不遠處。她不看我,也不理會我。而我,則是蹲在廁所方便。
我清晰地記得,我是在蹲便上方便,而不是坐在坐便上方便。我甚至可以看到蹲便下的水溝,以及水溝裡那張帶着月經經血、我用來擦嘴的那張衛生紙。
這事如果發生在現實中,我一定會噁心無比。而在夢裡,我只是覺得用這種骯髒的紙張擦嘴後,被一個陌生女人看到而感覺羞愧。
僅此而已。
夜裡醒來後,失眠了一會兒,然後,就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睡着後一夜無夢,一覺睡到天亮。天亮後,睡在那屋的妻子以及繼子相繼起牀。她們娘倆起牀後,洗漱吵鬧,七點十分左右,隨着碰碰兩聲關門聲,她們娘倆一前一後離開家,一個上學,一個去她的工作室去了。
她們娘倆走後,我也起牀。起牀後,打開電腦,覺得人生茫茫,何處是家?!在這茫茫的人海中,又有哪個女人,是我的妻子?!又會以怎樣的方式,伴我一生?
我於2013年離婚。離婚後不久,就又找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對我哭對我笑,在哭笑間,說着她人生的喜悲事,我也在她的苦笑聲中,知道了她婆家一家人都不是好人,都在欺負她。她還說她要跟她老頭離婚,和我結婚過日子。
對於她苦笑聲中的許諾,我居然傻呆呆的信了!然後,我們就時不時的偷偷摸摸的住在一起。我們在一起好了三年時間後,我才傻呆呆的弄清楚她根本就沒打算和她老頭離婚、和我結婚過日子,而是想從我這裡弄倆花花。
我看清她的意圖後,給她下了最後通牒:要麼,她和丈夫離婚和我結婚,要麼,分了。
在這仨年時間裡,她雖然見我開着一輛大大的越野車,也看清楚我真不是有錢人,然後,她就離開了我。
這一年是2016年。2016年秋,我又認識了一個女人,就是這任妻子。我們從認識那天,就開始吵鬧。
也不是我和她吵,而是她和她兒子吵,乃至於她怒罵她兒子。
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兒子上一年級,特淘氣。而她,一見她兒子淘氣,非打即罵。所謂的打,是那種真實下狠手的打,而所謂的罵,則是潑婦罵街式的破口大罵,主要是罵她前夫一家人,以及她前夫家已經逝去的先人和祖宗八代。
最初,我對她的罵聲是不多在意的。她讀書比我多。我單純的以爲,讀書人都知書達禮。她之所以現在不是知書達禮那種人,是因爲她前夫傷她太深,所以,她才這麼痛恨她前夫一家人,以及她前夫家族中,逝去的先人、祖宗八代。我還傻呆呆的認爲:我只要給她溫暖,溫暖了她冰冷的心之後,她就會知書達禮。
可現實是,我確實是一個一廂情願、傻呆呆的人。
從2016年秋天開始,我們在一起這幾年時間,我絲毫沒有改變她潑婦式的人生觀和行爲言語,反倒是我也學會了罵人。我們就在吵吵鬧鬧中,兩顆心漸行漸遠。至少,我的靈魂已經又開始孤獨的旅行了。
爲此,今早上一早,我還寫了一首詩。
飄零在江湖中
一個人在流浪
在塵世間獨行
前看——茫然
後顧——茫然
踩着陌生的土地
看着陌生的人流
左顧——茫然
右盼——茫然
腳下的路在延伸
四顧——人流匆匆
我掌不穩命運的舵
也分不清南北西東
我孤身一人在這世上流浪
這半世都在飄零
是呀,我這半世都在一個人飄零。無論是肉身,還是靈魂,都感覺漂泊無依。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也不知道我這一世,最終會活成個什麼樣子。
昨天和朋友喝酒,酒後的我和朋友說了和這任妻子要分開的決心後,朋友對我說:“你前世欠她的,這一世來還她的債。”
我對朋友說道:“這些年,我覺得我還得差不多了。隨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