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的雨下了一整天,依晗焦急地在屋裡踱來踱去。林揚已經出去打探消息了,可是到現在都還沒回來。依晗心中心中從來就沒有這麼慌亂過。
“嘎吱”一聲,門開了。
依晗回身一看,心終於可以放下了,哥哥他們找了過來。
但當她看到被慕子巖背在身後的人,愣了一下,撲了過去。
將慕青雲放在牀上,依晗拿溼巾給他敷在額頭上,可是絲毫不起作用。
慕青雲燒得滿臉通紅,不停囈語,包紮好的傷口又開始滲血,四肢有微弱抽搐。
話音剛落,敲門聲響起。
依晗問:“誰?”
“是我。”林揚的聲音響起。
燭光照在依晗滿是血跡的衣服上,林揚的表情有些驚駭。
依晗的聲音帶着哭腔:“林揚,我爹他……”
林揚匆匆走到牀前,一把脈,神情凝重。
依晗說:“我去找酒!”
林揚一把拉住她:“我去,你守着伯父。”
依晗慌亂地點點頭。
林揚盯着依晗,忽然捧起她的臉,一字一句對她說:“別怕,沒事的,冷靜點。”
依晗茫然地點點頭。
鬆開依晗,林揚身影轉瞬消失在夜色裡。
幾分鐘後,林揚拎來了兩個大罈子。每壇起碼三、四十斤重,他卻如同拎着兩條魚,步履輕盈身形矯健動作迅速,轉眼就進了屋。
依晗一愣,趕緊把酒倒出來了。素禾被依晗打發到旁邊幫手。慕子巖手下不停地給慕青雲擦身。
“伯父中毒了!”突然,林揚開口道。
慕子巖一邊擦一邊問:“怎麼會中毒?”
依晗指着慕青雲的傷口:“是蜘蛛草!”
“你怎麼知道?”
“我……我在醫書裡看到過!蜘蛛草的毒會現在人的手掌裡留下紫黑色一團印記!”
慕子巖一臉陰雲,“那你知道怎麼治嗎?”一邊專心給慕青雲擦身子,一邊隨時給他蓋好被子。
“知道,還好上次路過百花谷的時候留了些藥草!”依晗從包袱中掏出上次採集的蜘蛛草根。
先是放血,再是敷藥。
心驚膽顫忙了好久,慕青雲的體溫開始下降,依晗鬆口氣。
站起身的時候突然一陣眩暈,幸好被藍玉辰扶住。
“怎麼了?”藍玉辰問。
“沒事!玉哥哥,大概是太累了吧!”依晗站直了身子,勉強露出一個微笑。
“哥,你先照顧爹,我回房休息一下。”
依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回到自己房中。
抹起袖子,手腕上一個如銅幣般大小的蜘蛛印跡赫然出現。在給南蓮解毒的時候,自己不小心也沾染了些餘毒,本來沒什麼大事,靠帶的一些蜘蛛草根可以調理好的,但是剛纔又沾染了慕青雲的毒血,情況就不妙了,跟何況已經沒有蜘蛛草了。
只能硬撐着了,還好這種餘毒不會影響太大,只要一段時間找到解藥就沒事了,依晗在心中安慰自己。
後來什麼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依晗穿着血衣睡在牀上,素禾坐在旁邊打瞌睡。
依晗叫醒她,問:“人呢?”
素禾揉揉眼睛,說:“少爺天不亮就帶老爺走了,說是送到藍家老爺那裡靜養纔好,不要老爺跟着我們奔波了。”
依晗洗了個澡,囑咐素禾把帶血的衣服統統拿去悄悄燒了。
“小姐,你手腕上怎麼回事?”
無意間,素禾發現依晗手腕上的蜘蛛印跡,於是問。
“沒什麼,你不要告訴別人!”依晗吩咐道。
“我可以替小姐保密,你就告訴我吧!”素禾拉着依晗央求。
依晗見拗不過素禾只能如實相告。
“中毒?!”
素禾聽了,大吃一驚,叫了出來,還好依晗出手快,捂住她的嘴。
“你放心,等咱們辦完事情以後再說吧,我沾染的只是餘毒,毒性並不大,還能堅持幾個月!”依晗安慰道,但是素禾仍舊不肯就此了事,纏着依晗放棄去南方,因爲她知道,那將會離解藥越來越晚。
“素禾,你答應過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對不對?”
“可是,這是性命攸關的事情,小姐怎麼能不在乎?”
“我也不是不在乎,只是拖後一段時間而已!”
“那也不行,我必須告訴林公子他們!”
素禾說着便要出門,卻被依晗攔住。
“你難道忘了嗎?我們還要給盈心報仇?”
聽了這話,素禾一愣。見素禾停住了腳步,依晗繼續道,“我懷疑素心的死很可能跟咱們要辦的事有關,我們又怎可以放棄呢?”
素禾眼中漸漸浮出一層霧水,提起盈心,再沒有誰比素禾更想報仇的了。
“好吧,我答應小姐”素禾終於點頭了,依晗也算放下心了。
“但是小姐,一旦撐不下去,你一定要告訴我!”
依晗點了點頭,朝素禾保證到:“遵命!”
兩人臉上這才露出點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