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做事向來迅速,屬於衝動型的,只要腦子裡有了這種想法,便會立刻付諸於行動。
十二月的的週末,天氣晴朗,空氣澄淨,雖然空氣寒冷,但是安琪也依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溫暖而充滿了喜悅。陽光透過窗簾照射進房間裡,視線所及之處,無不是一片白晃晃的。
安琪收拾停當,一邊攬鏡自照,嘴裡一邊哼着歌曲。她在等待梓晨,等待梓晨和她一起去看望未來的老丈人和岳母。
安琪性子急,等了大概有十幾分鍾,見梓晨依然沒有下來,索性換好鞋子直接奔向了樓上。
剛走出電梯,就看到梓晨已經站在了門外,似乎是在衝裡面的人打招呼,“喂,梓晨,幹嘛呢?怎麼還不下去啊?我都等你好半天了?”安琪薄責的朝梓晨的方向走來。
梓晨聽到安琪的聲音,慌慌張張的迅速帶上了大門,似乎是想掩飾什麼東西一般。安琪今天心情特別好,也懶得理會他究竟是在幹什麼,興奮大度的走到梓晨身旁,輕輕的挽住了梓晨的胳膊,“老公,我們走吧。”她臉上的笑容是那樣的溫馨而甜蜜。
梓晨略帶愧疚的勉強一笑,“好啊。”梓晨的內心是說不出來的滋味,當他看到安琪臉上洋溢着幸福的那一刻起,彷彿覺得自己揹着安琪像是做了一件見不得光的事情。
跟隨着安琪一起到了小區附近的超市裡,精心挑選了許多貴重的禮品,當從超市返回的時候,梓晨害羞的對安琪說道,“你媽媽會同意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嗎?萬一他們不喜歡我怎麼辦啊?”梓晨不無擔憂。
的確,梓晨的擔憂不是憑空的,而是具有確切言論的,他和安琪在一起這麼多年,安琪早就對自己的爸媽表露心聲了,但安琪的爸媽一直都是持有冷淡的態度,當然,有時也會誠惶誠恐,更多的是濃墨重彩的發表自己的想法,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們不是太看好梓晨,畢竟他的收入達不到安琪父母的要求,而且還是個外地人。
安琪雖然嘴上並沒有說她父母對梓晨有意見,但是任憑一個傻子也能看得出來其中的貓膩,更何況梓晨是這樣一個聰明的男孩。
走到安琪家門口的時候,梓晨依然心有慼慼然,他在門口徘徊着,由於過於擔憂,眉宇間都擠成了一個大而深
的“川”字形。
安琪伸手敲門,當她的手觸動到木門的那一刻起,才意識到身後的梓晨距離自己三百米開外,“你怎麼了?不會是擔心吧?放心好了,有我在,我爸媽不會吃了你的。”安琪戲謔道,走到梓晨的身邊將他的大手拉在自己的小手裡。
梓晨雖然並不是第一次到安琪家中來,但是還是頗有幾分憂色,“那好吧。”梓晨猶自還是滿口答應了下來。
房門敲開,安琪的母親爲他們打開的門,安琪的父親則已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候了,“梓晨來了,快請進。”安琪的母親雖然不怎麼喜歡梓晨,但終歸來者即是客,他們也並非世故的人,大多數的時候笑容可掬的。
梓晨謙遜的站在門外,“阿姨好。”見了安琪的母親,梓晨的表現彷彿更不自然了。
安琪換好鞋子,“媽,這是梓晨爲你們買的,都是高檔的保養品。”安琪指着手中的禮盒,揚起誇張的笑臉說道。
擡頭的瞬間,她發現梓晨像個木偶似的一動不動的矗立在門外,“怎麼不進來啊?”安琪笑着試圖伸手去拉梓晨的手。
梓晨低下頭看着自己腳上的鞋子,“幫我拿雙拖鞋吧?”他尷尬的看了安琪一眼。
對啊,這是安琪的家,不是他們租住的房子,梓晨是沒有像往常一樣隨便,安琪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伸手在鞋櫃的上層拿出一雙男式的拖鞋,“喏,換上吧。”安琪把拖鞋放在地板上。
等梓晨換好了拖鞋,安琪和他一起朝客廳走去,“叔叔好。”無論梓晨在何時何地見到安琪的父母,他的聲音依舊是脆生生的。
安琪的父親聽到梓晨的聲音擡起頭笑道,“梓晨來了,快坐,茶水我都泡好了。”安琪的父親一邊招呼着梓晨在沙發上坐下,一邊翻轉起倒扣在餐桌上的一隻茶杯。
安琪本想一隻陪在梓晨的身邊的,誰知被母親故意以到廚房幫忙爲由將她支走了,臨走的時候,她看了梓晨一眼,梓晨點點頭示意他一個人在這沒關係,讓安琪放心的去廚房幫忙。
安琪的母親盯着安琪上下打量着,“你真的決定要跟他在一起?”從母親的眼神裡,安琪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冷淡如水。
安琪一邊擇着菜葉,一邊鄭重的回答道,“
是的,我已經決定了,你們也知道我今天帶他回來的目的。”安琪的眼睛不敢直視母親的雙眼,她怕會從母親的眼裡看到失望。其實她的心裡早就已經有了答案,只是自己不願意想,不願意承認罷了。她怕母親輕輕用手捅破了她心裡那層薄如蟬翼的窗紗,許許多多的時候,安琪心裡感覺到,但是不敢想不願想的那個答案頃刻之間破繭而出,面對這個答案,她震驚,她尷尬,她束手無策,她痛苦,她委屈,她無處可逃。
母親的手覆在安琪光滑的小手上,“安琪,媽媽也年輕過,也從你們這個階段走過,所以媽媽知道你們的感情,但是,感情不能當飯吃,沒有物質的愛情就好比一盤散沙,不費吹灰之力就徹底將它摧毀。只有物質作爲保障,你們的婚姻纔會長久,我今天說的話不是作爲一個母親的身份告訴你的,而是作爲一個過來人所擁有的經驗講給你聽的,希望你能夠明白媽媽說的話。”母親嘆氣。
安琪突然停下手中擇菜的的動作,定定的看着媽媽,“媽,這些年啦,難道你跟爸爸過得不幸福嗎?你不愛爸爸嗎?”安琪的話說出了口,才自知失口,冒失。
母親並沒有因爲安琪不經心的一句話而感到生氣,相反的,她心平氣和的回答道,“愛情是什麼?婚姻又是什麼?我和你爸爸現在更多的是親情,是愛情的昇華,這就是婚姻,是和愛情毫無關聯的情感寄託。”安琪母親苦口婆心的講了這麼多,無可厚非就是告誡安琪婚姻大事不可草率。
安琪曾經聽媽媽說起過,她年輕的時候也曾熱戀過,但是熱戀的對象卻不是爸爸,當初姥姥反對母親和她的初戀在一起,就是因爲他家境貧寒。利用母親和它初戀情人吵架的機會,見縫插針,索性把母親送到了老家,這纔有機會認識了安琪現在的爸爸。
聽母親說,當時父親比母親大五歲,滿臉的滄桑,很是顯年紀大,但是對母親一直很好,百般疼愛她,在衆人的勸說下,母親也經過了再三的考慮,所以就跟父親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他們之間的愛情並沒有波瀾頓起,反之卻更加永恆,可以說是他們之間也許根本就不存在愛情,在幾十年時間的消磨下,他們更多的是親情。難道在時間和現實的夾縫裡,愛情和青春就像是一張被風乾的紙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