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哥譚的廢墟上,聯盟建立了一片小小的營地,外表看上去簡陋無比,帳篷木樁連成一排,內裡卻另有乾坤,這就是魔法的奧妙了。
但幾乎沒人待在帳篷裡,地球最後12小時,除卻部分大心臟,如康斯坦丁這種,這一夜沒人睡得安穩,大家都各有心事。
秦蘇圍繞着營地走了一圈,他看見夜翼拉着芭芭拉和星火進了小樹林,這個哥譚魅魔似乎終於勇敢了一次。
哈爾和卡蘿坐在草地上數燈戒投影出來的星星,戒指是普通人對伴侶的承諾,卻是他們堅貞愛情的見證。
超人和露易絲坐在一起,圍繞着一臺打字機吵個不停,秦蘇偷聽了一下,他們在爲明天的報紙標題爭論不休。
神奇女俠在營帳旁擦拭着自己的武器,她的守護銀鐲已經徹底破損,不可修復,現在她就是戰爭女神,因戰爭而空前強大,偏偏又比任何時候都無能爲力,但戴安娜仍舊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火神劍。
鋼骨和他的父親在觀看影片,那是他過去比賽的精彩集錦,父子倆其樂融融。
秦蘇沒有看見海王,推測亞瑟應該到海邊去了,他也在做戰爭動員,明天地球會需要海洋的力量。
至於閃電俠,閃電家族的每一個人秦蘇都能看見,但唯獨巴里卻不見蹤影,這讓秦蘇有點擔憂,蝙蝠俠不會讓閃電俠做什麼危險的事吧,例如製造一個新的閃點,那完全是在拆西牆補東牆。
突然間,一道紅色身影閃過,巴里帶着兩個人來到營地:“秦蘇,你看看誰來了?”
是秦蘇的父母,巴里回去中城一趟把他們給帶過來了。
巴里閃現到秦蘇身後,推搡他到父母身邊,一臉自豪道:“我說過的,你不在的時候,我會幫你守護好他們。”
秦蘇眼角溼潤,他和父母相擁在一起,久久難以平靜。
“孩子,你又要去拯救世界了嗎?”母親撫摸着他的臉頰。
秦蘇擡起頭:“你怎麼知道的。”
父親回答道:“因爲你就是這樣的孩子啊,從小就立志要幫助別人,還和閃電俠起了衝突。”
秦蘇回憶起自己蹲守過馬路的老奶奶,還被路人訓斥,那時候的他還很稚嫩,一路走來,他已不再是那個只會蹲在馬路邊等待的人了。
和父母做過最後的告別,秦蘇繼續向前走去,忽然旁邊的營帳內伸出一隻手,猛地將其拖入其中。
秦蘇知道那隻手是誰的,所以他沒有反抗,進入營帳的瞬間,他感覺自己像是穿越了一層薄膜,一陣天旋地轉後,他來到了一處空曠的洞穴。
不用介紹,秦蘇就知道這裡是哪,他曾來過這,不過是在三號地球。
這裡是永恆之巖,永恆議會的所在地,賦予沙贊神力的神明爲自己建造了七個高大的石質座椅,但如今上面卻空空如也,一如三號地球,永恆議會已經遁走,永恆之巖纔會空置出來。
帶秦蘇進來的是蝙蝠俠,他並沒有坐到那高高在上的王座上,而是領着秦蘇走向更深處。
“這裡是永恆之巖,巫師給自己的陵墓隱藏得極好,狂笑的視線暫時還無法投向這裡。”
蝙蝠俠解釋着自己帶秦蘇來這裡的原因。
“我和盧瑟等人探討了許多不同的計劃,但這些計劃都建立在一個虛無縹緲的假設上,一旦這個假設不成立,我們的所有努力都會付之一炬,所有的犧牲都將成爲狂笑的笑料。”
兩人一直往下走,永恆之巖彷彿永無盡頭。
“所以我打算讓你執行你自己的計劃,不用看我,布魯茜已經跟我說過,你有打開黑暗多元宇宙通道的能力,而小丑和哈莉的行動很多人都看在眼裡,你的小團體明顯有自己的意志,我無法干涉,也不能干涉。
狂笑能想到我所有能想到的,眼下他依靠崩墜帶來的物品吞噬掉黑暗多元宇宙,所以要想擊敗他,同樣只能用狂笑不瞭解的事物,也就是崩墜。
也就是你。”
秦蘇本身就是崩墜的產物,且對時間線造成的影響比任何一次都要重大,但蝙蝠俠卻一直放任着他自由活動。
“因爲我相信,你能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我希望,你能讓我脫下披風。”
蝙蝠俠從未對別人說過如此之多的話,也從未對人報以如此之大的期待,這讓秦蘇有些受寵若驚,這不符合蝙蝠俠的性格啊。
他低頭看去,發現蝙蝠俠手中握着一根金色繩索。
原來如此。
兩人終於走到盡頭,來自黑暗多元宇宙的布魯茜和負52巴里在等着他們。
“見你是他們的意思,我只負責帶你過來。”
說完蝙蝠俠轉身離去,正如他所說的,他不能參與到秦蘇的行動中來,這份計劃必須乾乾淨淨,與蝙蝠俠毫無干系。
……
距離預定神聖魔法罩破碎的時間僅剩餘2小時,英雄和反派們已全部整裝待發,在狂笑的威脅面前,所有人都被迫團結起來。
“我們真的能贏嗎?”
野獸男孩望着一片漆黑的天空,他空蕩的大腦被煩惱填滿。
“我們當然會,我們已贏得了一場戰爭,我們擊敗了6個夢魘一般的蝙蝠俠,現在不過是區區一個感染小丑病毒,孤家寡人的布魯斯。”
夜翼眺望夜空,在昨天之前,夜梟的光還亮着,如今卻再也看不見了。
他對夜梟的觀感十分複雜,因爲夜梟不止一次騷擾過夜翼,企圖讓他成爲自己的羅賓,但已經獨立的夜翼怎會讓他如願。
“你的確不是蝙蝠俠,夜梟。”夜翼喃喃道。
“他的確不是。”
一道沙啞又詭異的嗓音在夜翼身後響起,夜翼和野獸小子同時一驚,前者迅速丟出聖水,後者立刻變成一隻大貓頭鷹,抓住夜翼的肩膀就往上飛。
“但我是蝙蝠俠。”
聲音的主人抹掉臉上的聖水,慢條斯理地走向反抗軍所在的營帳。
“真是靈活的小鳥,我那時候用衝鋒槍掃射果然還是太囫圇吞棗了,這次得細嚼慢嚥才行。”
獲得X元素和巴巴託斯的力量後,狂笑表現得像是一位紳士,如果忽略掉他那佔據半張臉的猙獰笑容的話。
等狂笑到達營地,聯盟已經佈置好防線,正聯七巨頭站在人羣前方,不管面臨怎樣危險的局面,正義聯盟都會衝在最前方。
“是否很驚訝,講不出說話~”
狂笑蝙蝠唱着嚴重跑調的歌曲,掃視人羣:“我說過,在黑暗多元宇宙,神聖魔法罩這招已經用過了,而他們的結局,你們擡頭就能看見。”
蝙蝠俠攔住想要動手的人:“冷靜,他只是狂笑的一個影子,神聖魔法罩還在維持,他的本體是進不來的。”
狂笑並不失落,他本就沒有期望用一個分身就詐出蝙蝠俠的計劃,畢竟……
“你就是我啊,布魯斯。”
狂笑張開雙臂,頭頂傳來陣陣玻璃碎裂的動靜,下一秒,神聖魔法罩崩碎。 白色的光點如鵝毛大雪般飄落,落到狂笑的手掌上,轉眼被染成純黑,跟隨着一起破碎。
“好戲上演了,哈哈哈!”
天空之上,戴着塔拉麪具的狂笑瞬間成爲衆矢之的那個。
只一個剎那,狂笑就被十幾種攻擊淹沒,但他瘋狂的笑聲仍舊迴盪在所有人耳邊。
蝙蝠俠負責指揮:“開始燈下黑計劃!”
大超一馬當先衝在了最前面,他是所有會飛的英雄裡最快的那個,緊跟其後的是超人家族的最新成員亞娃。
狂笑打了個響指,無數陰影飄落,變化成他的模樣,代他承受超人的全力鐵拳。
儘管大超一拳僅拳風就能打死一片狂笑之影,但卻完全跟不上影子的補充速度,因爲那些被打碎的影子並沒有消失,而是重新變回了狂笑的一部分。
“噢~你比我認識的那個克拉克要厲害得多,真希望看到你接觸黑色氪石後的模樣。”
一個影子炸開,裡面掉出一塊黑色氪石。
氪石之於超人就如同荷爾蒙之於人類,每一種氪石都會對超人產生截然不同的影響,最常見的綠色氪石會讓超人失去能力,而黑色氪石要更加致命,它會讓超人變得瘋狂,墮落。
但大超卻主動伸手接住了黑色氪石,這讓狂笑蝙蝠笑容一僵。
“氪石?我不再會怕氪石了。”
大超抓住氪石,用力將其丟出,氪石以接近光速飛向狂笑蝙蝠,差點就命中了面具。
“盧瑟讓我感染了亞魔卓病毒,而我得到的超能力,是控制輻射,這個你沒見過吧。”
狂笑歪着頭:“確實是聞所未聞,但些許變量並不能改變你們註定的結果,亞魔卓無法複製創世之力,他最多也就是一個你而已。”
Boom!
“那再加上我呢。”
達克賽德從爆鳴通道中走出,這位宇宙霸主揹負雙手,攜帶着大量劣魔進到中央戰場。
天啓星獨立於多元宇宙之外,不會受到宇宙重啓的影響,但臥榻之處豈容他人鼾睡,達克賽德不可能坐視狂笑吞噬多元宇宙。
那是他預定的領地。
達克賽德環視四周,微微頷首:“如果正義聯盟無法保護地球,我很樂意提供幫助,在這之後,地球歸我所有。”
大超用熱視線橫掃一片狂笑,對付影子他不用束手束腳:“休想,除非你先過了正義聯盟這關。”
“我等你們。”
達克賽德眼中同樣射出歐米伽射線,直奔狂笑的面具而去,卻被無數陰影阻攔消耗,直至徹底消弭。
這就是天啓星君主和正義聯盟達成協議的方式,很彆扭,因爲雙方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但眼下同樣有着深仇大恨的又何止他們。
看到狂笑用純粹的能量去抵消歐米伽射線,達克賽德閉上雙眼,如果要拼消耗拼數量,那麼天啓星將戰無不勝。
穿着地獄貓頭鷹裝甲的蝙蝠俠此時跳入戰場:“類魔只能在哥譚建起最多七座巢穴,不能超出。”
達克賽德不予迴應,類魔大軍正在源源不斷的生產出來。
而狂笑對達克賽德的出手毫不意外,他突然向超人提出一個無厘頭的問題:“超人,你喜歡曬太陽嗎?一定很喜歡吧。”
他拍了拍手掌,挑戰者山突然晃動起來,岩石滾落,黑色的山嶽拔地而起,化作一頭漆黑巨獸,仰天發出痛苦的哀嚎。
於是天氣變換,一輪太陽升起。
蝙蝠俠臉色一沉:“卡拉說固拉多失蹤了,原來它一直在我們面前!”
一陣音爆聲響起,超人比聲音更先來到狂笑面前:“放開固拉多!”
狂笑把食指放在面具外凸的獠牙上,示意超人噤聲:“噓,安靜地曬曬太陽。”
太陽出現後,天空的類魔開始成片墜落,食影魔在吞噬它們的影子不斷壯大,無腦的類魔大軍不會躲避食影魔,瞬間成爲狂笑的資糧,所以狂笑纔會放任類魔建立巢穴。
“達克賽德,撤走類魔!”蝙蝠俠向其呼喊。
達克賽德並不理會,他閃現到狂笑身後,伸手抓向面具:“你不過是一個僥倖獲得力量的蝙蝠俠罷了,揭下面具,你就會變回凡人。”
蝙蝠俠見狀立即按下腰間的通訊器,戈登打開了警局樓頂的蝙蝠燈,就算是白天也隱約看到蝙蝠展翅的影子。
“信號來了,各位,開燈!”
燈團沒有人蔘戰,每一個燈團成員都能在太空環境下活動,因此他們承擔着更重要的任務。
蝙蝠俠相信,即使狂笑能夠化身千萬,他的精力依舊是有限的,所以蝙蝠俠讓英雄和反派牽制狂笑的注意力,燈團則趁機進入太空,圍繞着星球大小的食影魔,共同構建成宇宙間最大的無影燈。
在七個燈團的合力封鎖下,狂笑與食影魔的鏈接徹底中斷,達克賽德這一刻也“恰好”動手。
但世間沒有巧合,達克賽德來到地球后的第一時間就是掃視四周,他看到了燈團的佈置,所以達克賽德是掐準了時機動手的。
這位天啓星君主從來都不自大,他清楚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蝙蝠俠很清楚這一點,這就是老對手之間的默契。
“啪!”
一聲脆響,塔拉麪具在達克賽德手中碎成粉末,露出一張滿是傷痕的臉龐。
他不是狂笑,而是被吞噬的夜梟。
“哈哈哈!驚喜!”
食影魔變化成一張滿是譏諷的笑臉。
“蝙蝠俠,你以爲這就能消滅我嗎?你以爲我會把面具暴露在你們面前?你以爲我想不到你會採取的計劃?
影子是誘餌,實體也可以是誘餌,布魯斯啊布魯斯,你棋差一招,現在,輪到我了。”
食影魔臃腫的身軀一點點拔高,狂笑以星球大小的姿態出現在宇宙當中,輕輕甩手就對燈團造成毀滅性打擊。
“來吧,直面至黑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