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沙塵暴
沙塵暴真的來了！
急促的警報聲響徹紐約的大街小巷，風暴來襲毫無徵兆，在這個沒有衛星雲圖的年代，天氣預報依據的是大氣壓變化，但是這種辦法鮮少能趕在飛馳的沙塵前做好預警。
沙塵暴一路奔襲，在到城市邊緣才被人察覺，然後在警報聲中做出提醒。
“……沙塵暴來了，所有人都趕快回家做好防護工作！”
廣播裡，肥皂劇戛然而止，播音員用急促的語氣做出呼籲。
報童們抓緊手中的報紙，捂着臉上的布料，在吉米聲嘶力竭的呼喊聲中，朝着庇護所的方向狂奔而去。
“快，快去附近的教堂！”
和一羣驚慌失措的民衆躲進教堂內，在邁步進入的瞬間，吉米的目光撇見了天空上的紫色，就彷彿天空生病了一般。
明明就在前一刻，天空還是正常的顏色，轉眼的功夫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和報童們一起蜷縮在教堂的一角，吉米捂着臉上柯林先生給他們的布料，耳邊不斷傳來教堂內民衆不安的對話。
“寶貝，你在哪裡啊，快出來啊！”
“珍妮，珍妮，你在哪裡？！”
“小心！”
“不必如此女士，我只是恰好看到了你女兒而已。”
“不需要，我一個人就夠了。”
在一旁的老約翰卻伸手阻止了他，搖了搖頭指向外面的沙塵暴。
如果不是有着【超級透視】這一能力，柯林或許都無法看到在滿天塵土中女人的身影。
半晌，等到激動的情緒平復下來，女人這才反應過來，對着面前的柯林做出感謝。
“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你的名爲聖……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免我們的債，如同我們免了人的債……不叫我們遇見試探，救我們脫離兇惡……”
巨大的沙塵暴席捲之下，街道周圍的能見度變得極低。
……
對着沙塵暴中瘋狂尋找的女人呼喊了一句，周圍沙塵所掀起的狂風極爲巨大，然而柯林的聲音卻彷彿不受影響般落入到了女人的耳中。
雖然因爲正世界的壓制，讓他的好多能力都受到了限制，但是【超級透視】和【超級聽力】的配合之下，柯林還是很快的就在街道不遠的垃圾桶旁邊看的了一個蜷縮的身影。
站在柯林身後，小約翰等人注視着席捲天邊的巨大沙塵。
“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他之所以能夠在滾滾沙塵中依舊保持清潔的模樣，反而得益於【超級家務】這個能力。
目光在小約翰的臉上停留了一下，柯林拒絕了對方的好意，隨即對着他們提醒了一句：“保護好報社裡的一切，我可不希望等一下回來了時候，只看到報社的廢墟。”
呼呼～呼呼～
就在他去找女孩的空檔，沙塵暴變得更大了。
注視着這不斷朝着城市逼近的黑牆，教堂內的衆人沉默了下來。
咔噠，咔噠——
角落中，吉米聽着衆人的禱告，目光卻不由落在了手中的報紙之上。
她害怕，這一切僅僅只是對方爲了欺騙自己回來的藉口。
在女人詫異的目光中，柯林開口解釋了一句。
“先生，或許你也可以……”
“抱歉，先生。”
走入街道，沙塵暴所產生的狂風更加的猛烈，柯林可以看到遠處那個被狂風吹動猶如蘆葦一般的女人。
並沒有在柯林身上的問題糾結太久的時間，簡單的洗淨了臉上的塵土，在柯林的幫助下用打溼的被單擋住門窗的縫隙，女人這才抱着一無所知的女兒，坐在沙發之上。
看着街道上瘋了一般的女人，報社內的衆人面面相覷了一下，小約翰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
然而，女人卻置若罔聞的繼續在附近發出聲嘶力竭的呼喊，她已經找遍了家裡的一切，沒有發現女兒的蹤跡。
“如果沒有第二個在沙塵暴中走失的孩子的話。”
平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女人伸手擦了擦自己的臉頰，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頭髮上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滿是塵土。
“這就是沙塵暴嗎？”
“沙塵暴啊，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氣候，也不知道家裡的情況怎麼樣了？”
頭頂的燈光，更是在靜電的影響下，忽閃忽明的滋滋作響。
沙塵暴所形成的靜電干擾了收音機的信號，讓廣播中本就模糊的聲音失去了最後的響動。
這是天災，是人類擁有無法對抗的可怕力量。
“我找到孩子了，在這裡。”
教堂內，神父帶領着牧師做出禱告，不少內心忐忑的民衆也彷彿加入到了禱告的隊伍當中。
然而很快的她就注意到，雖然和自己一樣從沙塵中經過，但是柯林身上的模樣卻意外的整潔。
目光從街道上幾近瘋狂的女人身上收回，柯林的雙眼順着報社的牆壁掃過附近的街區。
就在着驟降的氣溫中，沙塵暴席捲而來。
“……”
“謝謝你，先生，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真的，真的……”
“做好防護準備，尤其是窗戶這些脆弱的部分。”
將另一隻手臂中，被大衣遮擋的身體舉起，柯林對着女人微笑示意了一下。
說完，柯林用腳將門後打溼的牀單移開，打開報社緊鎖的大門。
“孩子，你在這裡做什麼？”
聽到這個身影，原本已經陷入瘋狂的女人的理智不由清醒了幾分，她頂着周圍越來越凜冽的沙塵朝着柯林所在的方向靠近。
“我一直以爲，這都只是謠言而已。”
將臉上的塵土洗去，女人扭頭正打算邀請柯林也洗一下臉上的沙塵。
屋外，席捲的沙塵暴似乎將整個房屋都吹的搖晃作響，塵土猶如小刀一般不斷的吹打在玻璃之上。
報紙上關於沙塵暴的危害，以及《超人》故事中關於災害的描繪，讓不少人心有觸動。
“老闆！”
沙塵暴雖然危險，但還不至於對他造成危害。
和廣闊荒蕪的公路和小鎮不同，紐約終究是有着高樓建築的大城市。
然而，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巨大沙塵暴，卻讓露易斯陷入了巨大的迷茫。
街道兩邊，注意到這個街上的女人，有人對着她做出呼喊。
“你有沒有感覺到，氣溫有些降低了？”
“我們來這裡，是爲了展開新的生活的。”
女人一邊安撫着懷中害怕的女兒，一邊對着柯林說道。
憑藉着超人的力量，沙塵暴所帶來的狂風並不能阻擋柯林前進的腳步，扭頭看了一眼遠處不斷推進的黑牆，他沒有任何猶豫的就朝着垃圾桶的方向走去。
這可不是一場暴雨或者大雪，而是足以致命的天災。
“這裡可不是捉迷藏的好地方。”
眼看着女人就要被沙塵暴吹倒，下一秒鐘柯林已經邁步來到了對方身邊，伸手將其抓牢。
雖然柯林嘴上這麼說，但是女人很清楚，要在沙塵暴中去幫助一個互不相干的人，並不是簡單的事情。
“昨天的《信使每日報》已經做了預警，我提前做好了準備，把廢棄的牀單都已經拿出來了，應該能夠抵擋住沙塵的侵害。”
收回視線，柯林扭頭對着身後的衆人囑咐了一句。
“或許是因爲，我在沙塵中的時間並不長。”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漫畫中所提到的沙塵暴會以如此猝不及防的方式出現在他們眼前。
從柯林的手掌上，女人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將她牢牢的抓在了原地。
報社外道路上，一些行駛的汽車也停下。
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教堂內不少人感受到了一股涼意。
“你真的找到了我的孩子，我的珍妮？”
然而，就在報社內，衆人默默注視着這遮天蓋地的天災的時候。
就在她即將走近的瞬間，一股狂風席捲的沙塵吹動了她本就瘦弱的身軀。
反應過來自己此時的狼狽姿態，女人對着柯林道歉了一句，連忙到廚房用自來水擦拭了一下自己滿是塵土的面孔。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隨着報社的房門被打開，首先撲面而來的就是沙塵暴所帶來的凜冽狂風。
空氣中細小的沙塵呼嘯着吹過柯林的面孔，隨手將身後的報社門關上，柯林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穿過呼嘯的狂風。
聽到柯林的這番話，老約翰開口想要勸點什麼。
“現在這個時候，比起找人，你還是先保護好自己吧……”
“《信使每日報》，我也看了那篇報道，只是沒想到沙塵暴會來的這麼的快。”
突然在一旁的街道上，傳來了急促的呼喊聲，一個驚慌失措的女人衝到了街頭之上，大聲呼喊着道。
在《信使每日報》的版面右上角的標記，正是超人雙手叉腰的經典pose。
伸手將垃圾桶旁的女孩抱起，脫下身上的大衣蓋在她的頭上，柯林一手抱着女孩走入街道當中。
……
搖了搖頭，正世界中他所解鎖的能力或有壓制，但是相較於普通人依舊是十分強大的存在。
噼裡啪啦，噼裡啪啦——
周圍的小鎮和大樓替人們阻擋住了絕大部分沙塵暴的威力，如今來到紐約的僅僅只是部分的沙塵暴而已。
站着報社內的柯林能夠清楚的看的，這是因爲汽車的點火裝置短路的關係。
“太可怕了！”
從失去動力的車上跑下來，民衆捂着口鼻努力的朝着可以掩護的地方衝去。
這個能力，比想象中更加的有用。
女人家中，將巨大沙塵暴阻隔在門外，女人看着大衣下完好無損的女兒，連忙一把將她死死的抱在懷中，嘴中不斷的發出低聲的啜泣。
看着柯林住在門背後的身影，小約翰鼓起勇氣說道。
角落報童們縮在一起彼此取暖。
事實上，站着柯林的角度更能夠看清楚女人此刻的模樣，就彷彿從塵土中被挖出來一般。
“我在捉迷藏，先生。”
“太危險了，沙塵暴馬上就要來了……”
他們祈禱着上帝保佑自己以及家人。
信使報社，伴隨着一聲咔噠。
超人的視力下，柯林能夠看到那猶如海水般漫過路面的沙浪，汽車接二連三衝進了溝渠，彷彿被大海淹沒的船頭。
“老闆，我陪你一起去吧。”
看着超人，吉米似乎從中感受到了巨大的勇氣。
呼呼～
“來了！”
隨着【超強的防禦力】這一能力提升到【青銅】，柯林的身上似乎也具有了部分超級立場的能力，不過這一立場在正世界的效果並不明顯。
“快回家裡，沙塵暴馬上就要來臨！”
空氣中的電荷噼啪作響，啪嗒，啪嗒，啪嗒。
站着教堂的玻璃前，人們可以看到西北邊，一個頂部不規則的東西正在移動，遮住了地平線。
“媽媽……”
鳥兒們尖叫着俯衝下來尋找庇護所。
雖然已經在新聞的照片上，知道了這一場災害的威力，但是親身感受到沙塵暴的力量，還是讓小約翰內心驚恐，和一旁的父親老約翰對視了一眼，他能夠清楚的看到對方顫抖的手指。
“珍妮，我的寶貝！”
注視着城市盡頭，那滿天沙塵所形成的黑牆，柯林卻很清楚這還不是沙塵暴的全貌。
從女人的描述中，他知道了對方的名字，露易斯·沃爾頓，是百老匯的舞者和演員，因爲大蕭條的發生很多百老匯演員都紛紛失業，露易斯也是其中的一員。洛杉磯的艱難度日，讓她不得不放棄了自己的事業，來到紐約。
注視着眼前柯林那在滿天沙塵中模糊的面孔，女人張了張嘴，用期望和忐忑的目光問道。
“或許你的孩子在家裡也說不定！”
他們其中不少人都在《信使每日報》上看過了關於沙塵暴的報道，然而不管是新聞的照片還是漫畫的刻畫，都無法將眼前這一場景清楚的呈現出來。
她難以想象，如果女兒真的在沙塵暴中失蹤，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場巨大的沙塵暴，讓一切都變得艱難。
她來紐約是爲了新的生活，但是眼下她們卻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沙塵暴所帶來的可不僅僅只是對於環境的破壞，任何吸入沙塵的人，都將終身受到影響患上塵肺病，棕色瘟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