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爲你哥求支籤......”。說着朝外走去,走到鄭玉樓身旁,施夫人擡頭看了他一眼,鄭玉樓微笑着,對她一俯身:“施夫人好.....”。施旻琪對他突來的舉動感到莫名其妙,怎麼一向高高在上的鄭將軍會對一箇中年婦女這麼有禮貌了呢。鄭玉樓見她奇怪的表情,微微一笑,施旻琪白了他一眼,沒事就帶着一張招惹桃花的臉四處瞎逛。
施夫人則是打量了他一番,這年輕人不錯,長相不凡,重要的是還有禮貌,哎.....還是自己女兒沒這個福氣,遇人不淑。搖了搖頭,帶着施旻琪走出了大殿。鄭玉樓見她搖頭,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怎麼對自己不滿意嗎。
施旻琪攙着施夫人來到籤文處,施旻琪對這些不懂便站到一旁看着,見施夫人雙手合十,默唸了幾句話,便拿起一旁兩個月牙形的東西,在手心裡晃了晃,丟在地上,見地上一正一反,露出了笑容,接着拿起籤筒,搖了幾下,掉出一支籤來,她蹲下身撿起來,看了眼‘風弄竹聲,只道金佩響;月移花影,疑是玉人來。’臉上的笑容更深了,“琪兒,你看,這是個上籤,意思是說你哥哥的良緣近了。”看着她高興的樣子,施旻琪便不再說什麼,只道:“這下您放心了吧。”
“嗯放心,你在這也求支籤吧,娘先去給廟裡添些香油錢.....”。說着快步離開了,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連腿腳都變得利索了。
施夫人剛離開,鄭玉樓就走了進來,施旻琪皺了下眉頭,怎麼感覺他是算好了似的。見她皺眉,鄭玉樓問道:“怎麼,見到我就讓你這樣煩嗎?”
“哪敢呀,我只是不想要被人盯梢的感覺。”
鄭玉樓聽她這麼說笑了:“只要你不討厭我就行.....”。看他瞬間變臉的功夫,施旻琪心裡一陣腹誹道:“這人真是喜怒無常啊.......”。
“怎麼你要求籤嗎?”鄭玉樓看着她,笑嘻嘻的問道,好似施旻琪求籤是件很稀奇的事情。“我可沒那閒情雅緻.....”。說着就朝外走去。鄭玉樓緊隨其後,“怎麼,女孩家不都喜歡這些嗎,預測下姻緣什麼的......”。
“我可不認爲自己的命運會是一張拇指寬的紙條所能決定的,要是抽到好籤便罷了,要是抽到的是極差之籤,當你遇到事情之時就會想到這張籤文,以爲一切都是註定的,便放棄了掙扎,這便是籤文將人束縛了,你不拼搏一把,怎麼知道前面是沼澤還是花園啊。”
“人不都是順其自然嗎?”鄭玉樓試着問道。施旻琪回頭看了他一眼,對着他俊美的臉輕聲說道,“我覺得你不是個順其自然的人,不是人人都遵守‘順其自然’,不要拿‘順其自然’來敷衍生活中的荊棘與坎坷,真正的‘順其自然’是竭盡所能後的不強求,而不是兩手一攤的不作爲。”鄭玉樓驚訝的看着她,沒想到她能將這番話解釋的淋漓盡致,見她震驚的樣子,施旻琪笑了聲:“不要崇拜我,我只是拿別人的話敷衍你而已。”說完跑開了。
鄭玉樓望着她離開的身影,嘴角揚起,“敷衍我嗎
?我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敷衍的......”。身後一年輕男子走出,“怎麼樣了.....”。鄭玉樓問道。
“回主子,事情已經辦妥,只是.....”。年輕男子看了鄭玉樓一眼,見他面無表情,接着講道:“只是我們的人剛離開,又有一撥人趕來.....”。
“有沒有查到是什麼人?”鄭玉樓仍是望向施旻琪離開的方向。“暫時還沒有,不過他們將柳秦峰的屍體擡回去了。”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
柳秦峰,他雖利用了他,但他更該死。
炫王府,“王妃,令兄長已經死了......”。黑衣人站在一旁回道。“什麼......”柳焉忽的站起來,“我是讓你們假意刺殺,實際救人,怎麼你們這麼蠢竟將人殺了......”。
黑衣人不忿的看了她一眼,“不是我們殺的,我們到那時令兄早就死了,現在屍體放在城郊外的破廟裡,你還是找人帶回去吧,恕不奉陪”。說完瞬間消失在眼前。柳焉氣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來人,通知柳大人去城郊破廟,還有準備一輛馬車......”。
柳焉走進破廟,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傳來,她趕忙捂上鼻子,看到地上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她嫌惡的閉上眼,“怎麼老爺還沒來嗎?”
守在這裡的黑衣人回答道;“沒有。”
“表哥呢......”
“閣主去徹查此事了......”。
“焉兒,你哥是不是救回來......”當他看到地上的屍體時心猛的一抽,“不會這個是你哥吧......”。見柳焉不說話,他小心翼翼的問道。“是他......”。柳焉說着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柳如臣聞言,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上,趴過去,抱起那團血肉,厲聲問道:“是誰......?峰兒是誰殺的?”
“暫時還不知道”。聽着她毫無感情的回答,柳如臣氣憤的站起來,對她吼道:“他是你哥呀,他死的這樣慘,難道你心裡一絲疼痛都沒有嗎?”
柳焉轉過身,冷冷的對柳如臣講道:“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人,難道你沒有聽到外面人怎麼議論我柳府嗎?他在外面惹是生非,欺男霸女早就引起了民怨,現在他淪落成了階下囚,想要他命的人比比皆是,你要我如何查”。
“難道就讓你哥這麼枉死嗎?”柳如臣彎下腰朝那團血肉走去,柳焉見他悲傷地樣子心裡也有些不忍,“我會想辦法的,現在重要的是如何安葬他,大家都知道他是被流放的,即便是死了也不能回京安葬。”
“那.....總不能讓你哥淪落在荒郊野外吧,連個棺木都沒有.....”。
“只能把他燒了,骨灰帶回祠堂.....”。柳焉講道。
“不行.....”柳如臣強烈的反對,“不能讓你哥屍骨無存.....”。
“那你說怎麼辦,天氣熱,屍體放不了多久就會腐爛......”。
“表妹......”餘冠走了進來,“舅父就
不要傷心了,逝者已矣,還是看眼下的事怎麼辦吧!”
“我決不能讓你們把峰兒燒了”柳如臣站到那團血肉前伸開雙臂想要阻止他們。“舅父,我看這裡離光華寺不遠,不如買通個小沙彌找個風水好點的地方將表兄葬在那裡吧?”餘冠提出自己的想法,柳如臣見他沒提要燒屍便垂下雙臂,問道:“這可以嗎?”餘冠看了柳焉一眼,“這個我去辦......”。說着走出了破廟。“表哥我跟你一起去......”。柳焉在後面出聲,“與其夜闖,不如大搖大擺的走進去.....”。餘冠見她心裡似乎已經有了主意便說道:“好......”。
柳焉和餘冠叩開光華寺的門,柳焉問道:“請問了然師傅在嗎?”小沙彌上下打量了他們幾眼,“兩位找了然師傅何事”。
“我們是他昔日故人,你將這個交給他,就知道了”。小沙彌接過柳焉遞過來的玉佩,“兩位稍等.....”。
“表妹認識這瞭然大師?”餘冠問道,柳焉冷哼一聲:“什麼大師,欺世盜名之徒。”這時小沙彌領着一個身材魁梧的和尚走了過來,“這玉佩......”。柳焉笑了下:“大師,此處怕是不方便.......”。
“哦,兩位裡面請.....”。瞭然看了眼他們,讓開路,柳焉、餘冠走了進去,瞭然看了眼手中的玉佩,又看了眼他們二人才跟了上去。
“她怎麼在這裡......”。柳焉見施旻琪在廂房走廊下經過,“這是施小姐,是來祈福的......”。瞭然回答道。
柳焉一行人走進客房,瞭然便急着問道:“施主這玉佩......?”
“這玉佩是我姑母身邊一個宮女的,她託我找她的家人......”。柳焉望着瞭然講道。“那她在何處,現在可好?”瞭然有些哀傷的問道,當年他犯了錯,被當地官府羈押,好不容易逃出來,卻再也不敢回去,丟下妻女,這些年他躲在光華寺也不敢尋找他們。
“哎.....”柳焉嘆了口氣,“小桃因爲得罪了人,被那人設計被仗殺了。”“什麼.....怎麼會這樣......”。瞭然不敢相信她說的話,好不容易有了女兒的消息,卻是她的死訊。“是誰害了她.....”。瞭然深吸了口氣,壓下悲痛。柳焉見效果似乎達到了,便說道:“就是剛纔見到的施小姐.....她奉皇命製作宮中娘娘的衣服,出了問題就栽贓到小桃身上,也是小桃倒黴,誰讓她得罪了相府小姐呢”。
“是她......”。
“原本小桃去了,我是不打算打擾您的,怕擾了您的清修,可是我哥心中不忿,對小桃的慘死一直耿耿於懷,前幾日找她理論,她卻誣陷我哥輕薄與她,害的我哥被判流放,這還不算,他們還找人將我哥半路殺害,如今我哥已成一冰冷的屍體,這樣也好,省的他離開小桃孤零零的活着,下去見到小桃也好有個伴。”說着竟也落下幾滴淚來。瞭然見她一副傷心的樣子,心下明白,“她害死小桃還不算,還將她的心上人也害死了......,真是個毒辣的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