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叫的那麼親熱,我可沒有你這麼大的兒子......我現在是皇上的貼身護衛,以後請叫我施護衛.......”。說着一拉繮繩,身下的駿馬頭一揚打了個響鼻,徐珉趕忙側身,馬鼻中噴出的口水還是濺了他一臉,徐珉趕忙嫌惡的擦去。施旻琪走就笑着騎馬走進了城門。在城門口她將馬停住,“還傻愣這幹什麼,還不走,還是還等着你們彙報軍情呢!”
衆人趕忙跟上。
營帳內,歐陽一樓背對着他們站着,看不清他的表情,衆人一時誰也不敢充當那出頭之鳥,個個低着頭,眼觀鼻,鼻觀心。營長內靜得出奇。
“怎麼?還要朕親自去查看士兵,糧草到底還剩多少嗎?”歐陽一樓轉過身,不瘟不火的說道。
徐珉趕緊上前,單膝跪在地上,“皇上,此次西靈關失守都是末將辦事不利,要怪就怪末將一個人吧!”
“怪你?哼.....要是怪你、懲罰你就能將西靈關收回,就能將犧牲掉的將士召回的話,朕恨不能殺了你們,錯已鑄成,說這些還有用嗎?”
衆人的頭低的更低了,“都將頭給朕揚起來,地上有花啊......。西靈關失守不知道反思,想着怎麼樣才能將西靈關重新奪回來,到個個跟個瘟雞似的,做給誰看呢!”歐陽一樓一聲厲喝,衆人忙將頭揚了起來。
“皇上,請准許末將戴罪立功,將西靈關奪回來.....”。徐珉雙手抱拳,對着歐陽一樓一揖,歐陽一樓聽他這麼說面色緩和了些,“好.....,朕準了你的請求,要是你們不能將西靈關收回就提着頭來見朕吧,有沒有這個信心?”
“有.....誓死要將西靈關奪回......。”衆人充滿自信的喊聲衝刺整個營帳。
“好,徐珉留下,其他人都下去想想該怎麼樣才能將西靈關收回吧.....。”
“是.....”衆人心裡一陣慶幸,還好皇上沒有怪罪,他們之中有不少將領是之前歐陽一堂從西北調回藏匿在東來山下的將領,對歐陽一樓自然信服,莫說他不講剛纔那些激勵的說。就是他站到軍隊面前衆人也會信心倍增。
衆人走後,歐陽一樓見徐珉站在一旁,便問道:“徐將軍的傷勢如何.....。”
“謝皇上關心,家父失血過多,現如今還在昏迷.....”說着眼中便有些黯然。
“還是將徐將軍送回京都養傷吧.....畢竟這裡條件有限.....。”說着嘆了口氣。
徐珉聽到歐陽一樓這樣講,當即心裡充滿了感激,“謝皇上.....。”
“好了,你去安排吧......。”
“是.....”說着慌忙走出營帳。
當天,徐珉便找來一輛馬車,在上面鋪上好幾層被子,命人將徐叡用門板擡出來,施旻琪經過,見門板上的徐叡面色蒼白,眼窩深陷,顯然是失血過多導致了脫水,左邊的胳膊還在往外滲着血水。便上前問道:“
你們這是做什麼?”
“徐少將軍要送徐將軍回京都治療......。”說着士兵擡着徐叡繼續朝前走。施旻琪看了眼站在馬車旁的徐珉,不鹹不淡的說着:“這樣折騰,是嫌徐將軍死的慢嗎?”
徐珉一聽這話,臉色立即拉下來,“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這還用說嗎?來來來,你看......”說着便拉着徐珉的袖子朝門板上的徐叡走去。走上前,施旻琪壓壓手,示意士兵將徐叡放下,“你看啊,徐將軍現在臉色蒼白,眼窩深陷,顯然是失血過多,還有些脫水,看.....還有這裡.....”說着施旻琪指着徐叡的傷口講道,“這裡,還在滲血,傷口根本沒有癒合,你要是將他放上馬車一路顛簸,別說到京都了,就連東萊山都到不了,徐將軍就一命嗚呼了.....。”施旻琪絲毫不留情面的說出事實。
徐珉臉色頓時變得陰沉,“那你說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反正不能挪動,他的傷口要是再裂開萬一感染了,大羅神仙也救不了......。”施旻琪嚴肅的講道。見徐珉一臉焦急的樣子,她的語氣變得和緩了些,“不管怎樣,都要等徐將軍醒了再說.....。”
“你有辦法是不是......”。徐珉上前一把抓住施旻琪的胳膊,乞求的望着她,施旻琪用力抽出被他抓的痠疼的手臂,“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又不是大夫......。”聽她這麼說徐珉的雙手無力的垂了下去,“那該怎麼辦,他不能有事的?萬一.......我娘還有老夫人怎麼辦?”他現在開始有點後悔,當初爲什麼要忤逆他外出,聽他的話入軍營,也可以和他多相處一段時間,也不會在心裡留有這麼多的遺憾了。徐珉失魂落魄的蹲坐在徐叡面前,施旻琪看了心裡有些不忍,以前在野外她也曾學過傷口的處理,但是從未做過,到了這時候只能將徐將軍做實驗品了,沒辦法輸血輸液,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了,想着施旻琪便講道:“我倒是知道一個方法,但是行不行也只能試試.....。”
徐珉眼中泛着淚花,幾乎破涕爲笑,“真的嗎?我相信你,一定行......”。說着站了起來,命人將門板又擡回營帳內。
“需要我做什麼你儘管說!”施旻琪見徐珉滿懷希望的樣子,也不好打擊他,便講道:“你去讓人燒兩桶水,盛水的桶一定要事先用開水煮過晾乾,再準備些糖和鹽。”
“好.....我這就去......”。施旻琪話音剛落,徐珉便朝後方跑去。
施旻琪走進徐叡的營帳內,裡面的炭火很旺,一股焦炭的糊味撲面而來,她忙將帳簾拉開,新鮮空氣夾着冷風立時吹了進來,施旻琪打了個哆嗦,她讓站在帳外的士兵將徐叡躺着的門板放在背風口,以免他再着涼,掀開被子,施旻琪見他的傷口被厚厚的一層紗布緊緊的包着,包紮的人許是爲了止血,但是這樣很容易造成血液循環不足,皮膚的壞死。施旻
琪找來一把剪刀,小心的將綁着的紗布剪開,慢慢的揭開外面的紗布,裡面的早已被血浸透粘在了皮膚上,不能硬扯,否則會將剛癒合的血管扯開,引起出血,施旻琪便將能揭下來的部分剪去。將門外的士兵喚進來,“你幫我去找些酒來......。”
“是.......”士兵應聲而去。不多時徐珉提着兩桶燒好的水進來,腰裡還彆着兩個陶罐,將水桶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扯下腰裡的陶罐也一併放到桌子上,施旻琪走過去。拿起其中一個陶罐用手指沾了點在舌尖上舔了下,一股甜膩由舌尖傳遍整個口腔,將糖和鹽分清後,施旻琪在心裡計算着比例,將糖和鹽倒進木桶裡。徐珉原以爲施旻琪讓他燒水是來給父親清洗傷口,但見她往裡面加糖又加鹽,不免有些奇怪,“你加這些做什麼......?”
施旻琪白了他一眼,懶得和他解釋,“去找幾個乾淨的碗來.....。”
“哦.....”徐珉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只好按照她的吩咐來做。說着便朝帳外走去,不一會便拿着幾個碗走了進來。
施旻琪講道:“將我剛纔加過糖和鹽的那桶水倒進碗裡,等涼些了就餵給徐將軍喝下.....”。說着就要朝外走去。
徐珉見她要走,忙將她拉住,“父親此刻正昏迷着,我如何喂?”
施旻琪感覺他現在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般,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自己身上,不免有些生氣,“我又不是大夫,你不知道,難道我就知道嗎?再說了我還有我的事呢!”說着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徐珉雙手一空,心裡一陣慌亂。此刻他早已將施旻琪看做能將父親救活的唯一人,施旻琪現在要離開他怎能不急。但是救不救是人家的意願,他如何強求。徐珉不再看施旻琪,轉身走到徐叡身邊,見徐叡包紮着的傷口被揭開,心裡不免開始埋怨起來,施旻琪怎麼能將紗布拆開之後還能若無其事的離開,看着被剪的零零碎碎的紗布,徐珉心裡憋屈不已,他在施旻琪剪下來的紗布中撿了個長些的,又將傷口包紮好。
施旻琪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她好不容易拆開的紗布又被徐珉包了回去,本想着數落他幾句,但見他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算了,不和他一般見識,誰的親人生死未卜不着急啊,理解.......理解。
“施護衛,您要的酒.....”士兵將找來的兩瓶酒遞給施旻琪,施旻琪道了聲謝,士兵臉頓時紅了起來,轉身笑着離開,還沒有哪個皇上身邊的人對他說個謝字,心裡有點小小的興奮,臉也跟着紅了。
徐珉見施旻琪手裡拿着紗布走進來,臉色不免有些僵硬,剛纔還怨她,原來她是去找東西了,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還以爲你走了呢!”
“是不是在剛纔說我壞話來着......”。施旻琪將紗布用剪刀剪成數塊,將剛纔士兵拿來的酒倒進碗裡一些,將剪好的紗布泡進去,又將另一桶裡面的水往酒瓶裡倒進去點,一瓶粗糙的酒精就製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