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易其實是很鬱悶、疑惑和惱火的,就慕修羽帶了隸屬氏的使者出宮遊玩,偏偏不帶她而言。
若是放在以前,這種好玩的事怎麼會少的了她,而她的皇帝哥哥也根本就不會落下她。
是以現在正在鬧小脾氣,讓宮女太監們頂着花瓶在頭頂,而她則揮舞鞭子朝那些花瓶上打去,藉此來出氣,下人們一個個膽戰心驚,渾身瑟瑟發抖,然而也只能乖乖的受着,半點不敢有言語的地方。
慕紫易揮舞着牛皮長鞭,正瞄準了一個太監頭頂上的花瓶,半睜着一隻眼,做揮打姿勢,蓄勢待發,一個手起刀落,鞭子已經揮了出去,花瓶應聲而碎,然而並不是被她用鞭子打碎的,而是太監被嚇的癱坐在地上,摔碎的,那太監的的身下一灘水跡蔓延開來。
見此,慕紫易露出一個厭惡嫌棄的表情:“真沒用,你還是不是一個男人?”
“公,公主,奴才本就不是男,男人。”
慕紫易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的出鞭,這次卻是準確無誤的打到了另外一個頂在頭頂上花瓶,她道了一聲:“滾吧!”
於是那太監爬起來,連滾帶爬的跑了。
就在她揮舞着鞭子打向另外一個瓶子時,這時,一道帶着些許笑意的聲音自遠處傳了過來:“吆,我們尊貴的八公主這又是在發哪門子的脾氣?” щщщ▪ Tтkā n▪ C〇
慕紫易側目看了一眼來人,立刻煩躁的阻止她前進:“青妃嫂嫂莫要近前,這鞭子無眼恐傷了晴妃嫂嫂和肚子裡的孩子,那紫易的罪名就大了。”
青妃一怔,果然停在了原地,然而卻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道:“八公主這是因爲皇上沒帶你出宮遊玩,而發小脾氣呢?”
被戳破了心事,慕紫易臉紅了一陣,但立刻嘴硬的道:“本公主有什麼可生氣的?皇帝哥哥不帶本公主去,本公主可以自己去。”
青妃笑了一下,並沒立刻搭話,而是邁着蓮步移到近旁,她先是把站在旁邊頭頂花瓶的宮女太監們打發了下去。
下人們如獲重視,紛紛把頂在頭頂上的花瓶抱在懷裡跑了。
慕紫易甩了甩鞭子,一副惱怒的模樣:“青妃嫂嫂,你這是何意,雖然你懷了我皇帝哥哥的孩子,可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本公主的閒事?”
對於慕紫易的無禮,青妃也並不惱,似乎很瞭解她似的,在這整個宮中,慕紫易簡直就是有什麼說什麼,不喜歡哪個人,看不慣哪件事,從來都不帶跟人客氣的,因此在宮中,她那刁蠻任性的性格實際上是沒少得罪人,不過,因爲是公主的身份,也沒人敢給她找不痛快。
“八公主還不知道了吧,皇上之所以不允許公主一同出宮遊玩,實際上是爲了公主好!“
這話說的,慕紫易表示非常的不愛聽的呵呵笑了兩聲:“爲我好?青妃嫂嫂莫非也是糊塗了吧,不就是出宮遊玩嗎?本公主還不稀罕。”
這多大點事啊!她真是不稀罕,收起鞭子,準備去看她的皇姑。
沒想到,青妃又快速的道:“隸屬氏使者此次前來,則是爲了和親一事,百里國與隸屬氏共結秦晉之好,而八公主身爲百里國唯一未出嫁的公主,理應擔起這個重責大任。”
“什麼?你說什麼?”慕紫易轉過身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道:“不可能,皇帝哥哥不可能把我送去和親,皇帝哥哥如此疼愛我,他怎麼可能捨得把我嫁去那麼遠,而且鳥
不拉屎的地方?”
青妃笑着走過去,拉住慕紫易的手道:“所以啊,這便是皇上的良苦用心,避免讓你在隸屬氏使者面前拋頭露面,我們八公主生的如此嬌豔美麗,若是萬一被世子看中,這可怎生是好?”
聽到如此,慕紫易這才大呼了一口氣道:“我就說吧,皇帝哥哥定是不捨得我的,如此看來倒是我誤會了皇帝哥哥。”
“誰說不是呢?”青妃一副端莊賢惠的模樣拍了拍慕紫易的手:“所以啊八公主莫要再耍小孩子脾氣了,聽皇上的話。”
慕紫易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謝謝青妃嫂嫂,若不然我定會怨着皇帝哥哥幾天。”
說着話,眼神不由自主的往青妃的肚皮上看去,突然俯下身,耳朵貼上去:“我來聽聽我的小侄兒是否會叫皇姑了。”
青妃下意識的想要後退,當意識到慕紫易的並沒有惡意之後,扯上一絲笑容之後道:“孩兒現在尚未成型,哪會叫得了皇姑,公主倒是和皇上一樣心急。”
既然聽不到,那她還聽個什麼勁,直起身子哦了一聲道:“我要去看皇姑,青妃嫂嫂自己回去吧。”
與此同時,昭明殿內,長公主慕璇正靠在牀榻上,而傅莊瓊坐在牀邊看着她,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其實,傅莊瓊今天是拖着未痊癒的傷寒病體來看望的慕璇,今日她來看她,什麼也沒做,既沒翻看醫書,也沒有在慕璇的身上費盡苦心的尋找怪病爲何會復發的原因。
實際上,她因爲傷寒的緣故,體內的寒氣堵塞了鼻孔,導致了嗅覺並不是先前的那般靈敏。
此時,她問道:“長公主,你是否是有什麼心事?只要你信任我,那便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的!”
慕璇眸光閃爍了一下,在被子中的手不動聲色的緊了緊,之後露出一個弱弱的笑容道:“瓊兒爲何會有此一說?我並未有什麼心事。”
對於長公主不信任她,不肯把她的事情告訴她,這一點傅莊瓊其實是很受傷的:“公主可說過,除了八公主,我便是你最好的朋友,原來這也是騙人的,哪有好朋友遇到什麼困難,是不跟對方說的。”
慕璇濃濃的悲傷和頹廢中突然燃起了那麼一抹希望,她鬆開被子中緊握的雙拳,剛想要全盤托出,卻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同時眼神也暗淡了下去,她搖了搖頭:“我並未有什麼困難,我是百里國的長公主,衣穿住行皆不用發愁,整日裡在宮中養尊處優,我能有什麼困難?”
傅莊瓊終是失望的嘆了一口氣:“既如此,倒是我瞎操心了,不過,我懷疑,長公主之所以再次病發,則是因爲心情的緣故,只要公主放鬆心情,保持愉快,怪病終會再好的。”
她點了點頭。
傅莊瓊湊近聞了聞,突然驚喜的道:“長公主今日未泡澡吧,我聞着你身上的異味減弱了不少。”
一聽這話,慕璇的臉色白了一瞬,急忙擡起自己的胳膊放在鼻尖,由於她長期都在被這種異味包裹着,此時此刻,倒也聞不出個所以然來,當下只附和的道:“是啊,大概是這今日我睡的好的緣故,所以瓊兒也趕緊回去休息吧,我睡上一覺,說不定再次醒來時,這病便好了。”
傅莊瓊也覺得這說的很是在理,順勢站起身道:“那長公主一定要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眼見着傅莊瓊走出了昭明殿,慕璇急忙掀開被
子下牀,兩步奔到了化妝桌前,打開抽屜,拿出裡面的木盒,取了一顆黑色的藥丸,一揚脖子,藥丸已經被她吞到了腹中。
又擡起胳膊聞了聞,異味似乎又濃烈了些,這才放下心來,這時,忽聽到門外由遠而近傳來一個聲音:“皇姑,你在哪,我來看你了。”
慕璇下意識的轉過身,門邊的方向正有一個人漠然冰冷的站着,似乎是已經來了很久。
“啪”的一聲脆響,她手中的盒子掉落在地上,盒子中的黑色藥丸灑了一地,慕璇頓時慌了,不由自主的把腳步向前移了兩步,喚道:“瓊,瓊兒!”
傅莊瓊並未說話,只是冷漠疑惑的盯着她。
這時,慕紫易也已經從門外跳了進來,看到對峙的兩人,很是疑惑不解的問道:“皇姑,你們怎麼了?”
而後看到地上掉了一地的黑色藥丸,興奮的道:“皇姑,這是傅莊瓊剛爲你煉製的新藥嗎?你吃了嗎,有沒有效果?”
說着就要上前去撿。
傅莊瓊突然大喝了一聲:“別動,住手。”
這一聲喝斥,真的把慕紫易給嚇住了,她直起身子不明所以的把兩人看了又看。
傅莊瓊極其失望的道:“長公主,到底是爲什麼,我爲了你的怪病費了多少心思,做了多少努力,我自責,自責沒有幫你醫治好怪病,我甚至多麼努力的希望你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是你呢,你在做些什麼,私自吃藥,這是想讓自己的怪病永遠都無法治癒嗎?”
慕璇的眸光中已然溢上了一層淚霧,她不斷的搖着頭,努力的想解釋些什麼,可發現竟是無從開口,
“我們還是朋友嗎?你有什麼苦衷你可以跟我說,只要你說出來,我一定會幫你,你不是想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嗎?你不是想去看看宮外繁華的風景嗎?”她有些抓狂:“我甚至,甚至都不知道你爲什麼這麼做?”
慕紫易起先是疑惑的,可是聽完傅莊瓊的話,似乎突然明白了些什麼,把目光轉向慕璇問道:“皇姑,你的怪病復發就是假的對不對,是這些藥丸造成的,可是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做一個正常人不好嗎?”
此時,在宮門外偷聽三人談話的一個宮女在聽到真相的那一瞬間,也着實是驚了一下,然而略一思索,轉身跑了。
慕璇起先只是小聲的哭着,最後腿一軟,坐在地上,只是搖頭,卻一句話也不肯說。
傅莊瓊在旁邊靜靜的看着,反倒是慕紫易蹲下身搖着慕璇道:“皇姑,你快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啊!”
然而慕璇已經不可能再開口說些什麼,至少現在是不能,傅莊瓊她適時的開口道:“八公主,讓長公主好好的想想吧,我們先出去。”
在傅莊瓊的印象中,慕璇是可以爲了能夠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承載一切苦難的,當丹藥和除臭香放在一起用時,她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那麼大的副作用,但她卻沒有吭一聲,獨自默默承受。
而如今她又是爲什麼,一定要讓自己的體內重新染上異臭,這裡面定是有什麼隱情,雖然慕璇不肯告訴她,但她一定要去查清楚。
她隱隱覺得應該和那位叫白晨的公子有所牽連,所以從昭明殿出來以後,她就直直的奔向天然居。
如今她孤身一人,顯然是給那些對她虎視眈眈的人最好的下手機會,隨後兩撥勢力的人相繼進入了天然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