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段時間我一直留在縣城追尋殭屍的蹤影,在得知這件事之後,我查探到那一家七口的屍體都被暫時安置在永和義莊,所以便打算潛入永和義莊將屍體處理一遍,沒想到中途遇到逢德里小巷的夫婦被已變成殭屍的更夫咬死,也遇到了你。”月影撫仙回憶着,這些事情吳志遠大部分了解,只是背後的真相他卻渾然不知,如今聽月影撫仙講來,這才恍然大悟。
“可是我追你到了永和義莊時,我看到那義莊裡並沒有擺放着屍體啊。”吳志遠驚訝的說,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是啊,我到了那裡之後,也是一具屍體也沒看到,那些死人都中了屍毒,只怕在我趕到之前,他們已經詐屍離去了。”月影撫仙嘆息道。
“可是我還有一點不明白,逢德里共有八戶人家,更夫爲什麼偏要去咬最裡面的那家呢?”吳志遠不解的問。
“人變成殭屍後,腦海中會殘留一些星星點點的記憶,逢德里遇害那家的男人,之前也是做更夫的,可能兩人關係比較好。更夫會先回家咬死自己的家人,這個按照親近關係來看也就不難解釋了。”月影撫仙神sè黯然,顯然對這件事猶放心不下。
吳志遠聞言心底冒出一陣寒氣,暗暗自責不已。
“只希望叢麻禪院的高僧能出山化解這場危機纔好。”月影撫仙喃喃道,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看得出來,無塵大師道行高深,只要他一出馬,這件事很快就會迎刃而解。”吳志遠安慰月影撫仙,同時也在安慰自己。
“你不懂,無塵大師不會出山的,能出山的也只有他的幾個師兄弟。”月影撫仙臉上滿是失落的神情。
“爲什麼?無塵大師德高望重,我相信他絕不會坐視不理的。”吳志遠堅定的說。
“從我第一次見到無塵大師時,他就一直面壁參禪,差不多有十年了,據他的師弟空明大師說,無塵大師將面壁終老,此生都不會出山。”月影撫仙嘆息道。
吳志遠想起當rì在正道院大殿見到無塵時的情形,這才明白無塵一直以後背示人的原因,暗想他可能是修行期間犯了戒規,所以自甘面壁受罰。
“況且,就算他肯出山,對付殭屍卻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月影撫仙補充道。
“爲什麼?”吳志遠瞪大了眼睛,一臉驚奇。
“你還真是個書呆子,看你那一身元氣修爲,不像啊。”月影撫仙不無嘲弄的看着吳志遠,微笑着解釋,“江湖門派中最擅長捉殭屍制yīn魂的非茅山派莫屬,叢麻禪院隸屬禪宗,寺中僧人禪功極高,但對制服殭屍卻沒有得心應手的法門。”
“那無塵大師爲什麼讓你去,難道你就擅長捉殭屍?”吳志遠奇怪的問。
“這你就不懂了。我問你,你知道我是哪個門派的嗎?”月影撫仙看着吳志遠,眼睛眨了眨。
“你不是黑降門的嗎?”吳志遠脫口而出,猛地想起南天鷹曾經說過,黑降門原本就是茅山派的一個分支,不過專門研習屍蠱降術,早被茅山派所不齒。
如此看來,月影撫仙懂得制服殭屍的道術也是不無可能的,這也就解釋了爲何無塵會委託她去處理這件事情。
“嗯,幾百年前,茅山派專習蠱術的弟子脫離了茅山派,建立了黑降門,所以黑降門多少也遺留了一部分茅山派的法術。幾百年來,我們黑降門在江湖上的名聲惡劣,這都是前幾代掌門心術不正造成的,從我師父任掌門開始,黑降門就已經逐漸杜絕了以降頭術害人的行爲,不過仍有不少人執迷不悟,到了我這一代,又開始有了重cāo舊業的苗頭,好像還愈演愈烈。”月影撫仙看着放在一邊的血影魔刀,心事重重的說。
“你說的是不是南天鷹?”吳志遠突然想起南天鷹在叢麻禪院的那齣戲,如果不是自己的屍蠱之毒已被歸元道法無形中化解,恐怕真的會被南天鷹利用,給月影撫仙帶來麻煩。
“嗯,你認識他?”月影撫仙驚訝的問。
“也不算認識,我知道他一直想打血影魔刀的主意,這把魔刀真的那麼重要嗎?”吳志遠看着血影魔刀問道。
“據說這把血影魔刀是我們黑降門第一任掌門用天外玄鐵打造而成,這些歷史我並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這把魔刀是黑降門的掌門信物,誰得到這把魔刀,誰就是黑降門的掌門。”月影撫仙一本正經的說道。
吳志遠知道月影撫仙是黑降門的掌門,爲了服衆,不得以才仿造了一把血影魔刀帶在身邊,如今這魔刀找到了正主,吳志遠正好借花獻佛,一來可以物歸原主,二來可以消除月影撫仙造假的尷尬。
“這把刀以後就物歸原主了,以後你帶着它吧。”吳志遠將魔刀入鞘,放在了月影撫仙的手裡。
月影撫仙深情的注視着吳志遠,一句話也沒有說,但感激之情早已流露在眉宇之間。
深谷裡的太陽升起的晚,此時谷內還未明亮,但仰視天空卻看得出已過半晌了,吳志遠覺得有點餓,便站起身來,打算再去怪樹上摘果子。
“我去摘幾個果子,填飽了五臟廟我們再想出去的辦法。”吳志遠起身笑道。
“那果子有毒,我不吃了。”月影撫仙急忙說。
“爲什麼?我們都吃過了,不是好好的嗎?”吳志遠神sè詫異的問。
“那果子你吃了沒事,我吃了就……”月影撫仙說到這裡突然打住,臉憋得通紅,彷彿難以啓齒。
“就怎麼了?”吳志遠更加疑惑不解。
“先別問,你跟我來。”月影撫仙拉着吳志遠的手走出山洞,一直走到那長滿了白sè小花的yín樹jīng花旁。
月影撫仙摘下一朵小花捏在拇指食指之間,神情怪異的看着吳志遠,張了張嘴,好像話到了嘴邊又噎了回去。
“你還記得你聞到這朵花時,有什麼反應嗎?”月影撫仙沉吟良久,開口問。
吳志遠不解的看着她,略一回想便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這是yín花,聞到的時候自然是yín念叢生了,但是月影撫仙好像對這種花毫無反應。莫非那怪樹上的果子也有這種功效?
“這種花只對男子有效用,而那邊樹上的果子卻恰好相反。這種花我之前在黑降門藏書閣的書中看到過,但那邊的怪樹我卻從未見過,我懷疑那樹上的果子可能是跟這yín樹jīng花的花粉結合才長出來的。”月影撫仙遠眺谷東的那幾棵怪樹,臉上露出驚訝之sè。
吳志遠只聽進了前面幾句,後面的話他根本就沒在聽。yín樹jīng花只對男子有效用,這一點吳志遠深有體會,月影撫仙又說那怪樹上的果子只對女子有效用,而對男子無效,吳志遠回想起昨晚的情形,月影撫仙吃完果子不久就神智迷**,完全變了個人,自己當時只迷醉在溫柔鄉中,並沒有考慮太多,現在一想,定然是那果子的原因。
這深谷中居然有這樣兩種奇花異果,其功效又暗合男女yīn陽,的確令人匪夷所思,吳志遠長這麼大,從沒聽說過有如此怪異的植物。
如今月影撫仙不能吃這怪樹上的果子,那食物的問題如何解決就迫在眉睫,假如短時間內不能出谷,連吳志遠都會被餓死在這裡。
吳志遠沒有再摘果子,不是他不餓,而是他覺得既然月影撫仙不能吃,自己也只好陪她一起餓着了。一個飢腸轆轆的人眼睜睜的看着另一個人吃東西,自己卻無法下口,那種滋味並不好受。
兩人又情緒低落的往回走,各自心裡都在想着出谷的辦法。吳志遠低頭思索,眼睛不經意間瞥見石壁邊居然有一條死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