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的傍晚,天風剛泡好一大壺新茶,從廚房提着進了二樓的大廳,一進門就聽裡面吵吵鬧鬧的,天風大聲的吆喝着:“茶來了,各位久等了,我這就給各位倒茶。”
說着就往吵嚷的最歡的同街開店的老革頭桌前過來,老革頭是這條街上收購獸皮的一個店鋪的老闆,店裡沒有夥計,只有他一個人守店。一天也難得有一兩個人光顧,不過來一次往往都是帶着大批獸皮來賣的。
大批的獸皮在店裡頂多放一個晚上,就運走了。當然獸皮去哪了也沒人知道,所以店裡總顯的冷冷清清,每晚來這聽書卻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老革皮是個暴脾氣,一見天風過來立刻的對着天風嚷開了,“我坐這一壺茶都喝光了,怎麼還不開書?怎麼回事?我交了十天的茶錢,現在可是隻聽了三天啊!”
天風往裡面的高桌看去,果然不見老藝人初,忙叫過一旁的力巴詢問怎麼還沒開始。
力巴道:“我也不清楚,初一直沒過來。”
天風把水壺遞給力巴說:“給客人倒水。”
又對衆人道:“各位客官,我們這位老藝人可能忘記時間,我這就去叫,各位稍候片刻。”
說完也不理這些人的叫嚷,就轉身上了樓。
當天風來到初的門口道:“老人家,樓下準備好了,等你過去開書呢。”
等了一下卻不見動靜,天風心中一驚,這幾天老藝人的身體一直不好,別是出了什麼事吧!掀起席簾就進了屋,卻見老藝人有氣無力的躺在厚厚的草蓆之上,兩腮發紅,額頭是汗,天風忙過來抓住初的手,發現初的手心都是汗,驚問老藝人這是怎麼了。
老藝人初看看天風用嘶啞的聲音道:“我全身沒力,今天可能無法說書了。”
這時老闆娘一掀簾子進來,手中端了一碗草藥。見天風在屋道:“初的病嚴重了。我從巫醫那裡買了些草藥,先喝下去休息幾天吧。”
天風看着老藝人,心中擔憂,這個世界一生病可能就會死掉,老藝人這麼大的年紀,這一病恐怕很難好了。輕聲的問老闆娘。“沒事吧?”
“應該沒事,好好休息一段日子吧,樓下的事你看着去處理吧!”
天風摸了摸老藝人的發燙的額頭對老闆娘說:“用麻布沾冷水敷一下,也許會好的快一些。”
天風出了老藝人的門,心中想着怎麼跟這些客人解釋。錢交了,再退。客人肯定有意見。而且有人來了好幾次了都沒有聽到書。恐怕不太好說辭,最好想什麼辦法先頂一下呢。
等急了的客人見天風一個人進來,並沒見說書人。不由的火往上撞,又嚷嚷起來。天風來到說書的桌前,把桌上的醒木一拍,啪的一聲脆響,屋內頓時安靜下來。
天風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忙雙手抱拳道:“各位街坊鄰居!我們店裡的說書人身子不舒服,今天不能爲大家說書了。”
天風的話音一落,一屋子人馬上又嚷了起來,屋內又亂成一團。天風看看吵鬧的人羣“啪!”的又是一摔醒木,吵鬧的人一愣,聲音小了下來看着天風。
天風大聲道:“老藝人不能爲大家說書,不過我今天可以爲大家說上一段。”
天風話音一落,屋內又亂了起來,老革頭嚷的最歡:“我們要聽真正的說書人的說書,不是聽你一個小夥計在這胡說八道,下去,下去,找個真正的說書人來。”
天風見場面又要失控,手中的醒木,啪啪啪在桌上又拍了三下,待所有人望過來看時,天風也不解釋,直接就開唱起來。
“路邊茶樓人影錯落,街上傳來三聲吆喝。人前搖扇醒木拍桌,各位看官,悉聽分說。”
這幾句一出口,本來還有些吵鬧的屋內馬上安靜了下來。天風又是一連串的大段歌詞唱貫口而出。
當天風一曲記憶中的世界,歌手暗槓與寅子的《說書人》唱完,屋內靜若無人,所有人都瞪着眼看着天風,如木雕泥塑一般,小力巴站在一邊似乎第一天看到天風一般,嘴巴張着,一動不動。
這支他們從沒聽過的曲調把所有人都震住了,不光是曲調,還有這內容說的一個說書人及他說的故事中的世界,蒼涼與精彩,悲情與激情,道盡苦樂。
過了好久,老革頭第一個喊了出來,“好!”
一時“好!”聲震天,一個個興奮不已,雖然天風唱的快好多人不明白歌中的意思,但無不知這是一支上好的歌曲。
喊聲稍小,天風一拍醒木,啪的一聲,屋內馬上安靜如初,再也沒有了原來的浮躁,看客們面顯驚喜,一個個瞪大了眼睛要看天風接下來說些什麼,
天風見這些人果然被自己這特別的歌曲震懾住,看到一屋子人一臉期望的看着自己。不由得信心倍增,自己身後有一個強大文明世界做依靠,忽悠這個世界的一些小老百姓還不是象玩一樣嗎。
天風定了定神,學着老藝人的樣子,開口道:“話說東勝神州傲來國海邊有一座花果山,山頂有一石,秉受日月精華,產下一個石猴——。”直接開了新書。
天風不會說老藝人的書,但是從小到大看過無數遍的《西遊記》,那還不是張口就來。
天風說的並沒有老藝人說的老道精彩,不過天風不時插科打諢,讓人聽起來卻別有一種不同的韻味與風格。說到高興之處,手舞足蹈,不時即興唸詩一首,或高歌一曲,無不驚的衆人有一種別開洞天,如醉如癡之感。
原來老藝人一晚只說了半個辰指的時間,這次,天風怕衆不滿,竟口若懸河,一口氣說了一個辰指的時間,最後又把唱過的歌,連唱兩遍,說過詩,吟誦幾遍。衆人這才放過天風並依依不捨離開。
見衆人滿意離開。天風端起茶壺嘴對嘴的灌了一大口,才放下,一擡頭竟然見到老闆娘,兩個廚子,老藝人,還有小力巴,一衆人都圍攏過來,一副看到外星人般的盯着自己,特別是老闆娘兩眼放光的看的天風直發毛。
“你還會說書?你那個歌真好聽。再唱一遍好不好?”
天風擺手道:“不成了,今天說的太多,快啞了!”
渾身顫抖的老藝人,沙啞的嗓子吃驚的看着天風,焦急的問道:“天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