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邂逅

高三整整一年註定是忙碌而孤獨。

顧源已經三個月沒有回家,這對於寄宿在舅舅家的他來說無疑是一種煎熬。也許是家裡的貧困讓他感到低人一等,平時和舅舅他們很少交流!舅舅對他還是挺不錯,只是舅媽有些苛刻,當然,這沒有什麼影響,畢竟舅舅說了算。

“同學們,高考只是你們漫漫人生路的一個起點,將來你們的路也會因此而精彩”……校體育館**臺上校長正在慷慨激昂地做高考誓師大會陳詞。

此刻,顧源的內心彷彿萬馬奔騰,一方面是對未來大學生活的憧憬,一方面是對眼前的枯燥生活的焦慮。

學校各級領導紛紛發言,更有上一屆考入清華和北大的學長學姐送來的視頻祝福。

高三學子個個精神抖擻,恨不得馬上衝進考場打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

也許是大家沉浸在這個歡快的氛圍中,以至於誰也沒有發現坐在一個小角落看書的她,不,也許他發現了。

嚴慧和顧源本來沒有任何交集,一個文科,一個理科,一場高三誓師大會讓兩人相遇,此刻顧源的心是火熱的,不過他不能表現出來,高三是最重要的,只能暗暗將那份美好深藏心間!

大會結束後,顧源通過同學得知那個女孩子叫嚴慧,爸爸是縣某國企單位領導,媽媽是某個商業銀行領導,這讓他大吃一驚,兩人的差別實在太大,也至於他不敢再做任何非分之想。或許有些事情冥冥之中已經註定!

這是最後一次月考,省裡統一進行,也就是傳說中的第三次高考模擬考試。

緊張的心,顫抖的手,除了成績不計入高考以外,其餘的和高考一模一樣。顧源在前兩次的模擬考試中名列前茅,這也成了李梅的重點關注對象,時不時給他在辦公室開開小竈,這倒有幾分受寵若驚的感覺!

“表姐,你上次給我說的那本高考英語總集能不能借我幾天”,一個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源和李梅不約而同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給,這幾天好好複習,馬上就要高考了”。“嗯,我會的,那我先回教室了,謝謝哦”!什麼情況,嚴慧是自己班主任的表妹,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本來感覺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瞬間又感覺兩人的距離被拉近了一步。

當最後一聲鈴聲響起,全國所有的高三學子都停下了手中掌握命運的筆,陸陸續續走出考場。

顧源自我感覺很不錯,上個省重點沒有一點問題,接下來就等着成績出來填志願。他激動得邊走邊笑,甚至崩了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爲遇到了神經病。神經病就神經病,他可管不了那麼多,自己開心就好。

有些事情上天註定,非人爲可以改變。

兩條直線永遠無法相交,就像兩輛火車奔向不同的地方,不過,李梅卻成了兩條直線的紐帶。

高考結束後,2班的同學們準備組織謝師宴,自黨的18大以來,嚴禁以任何形式搞鋪張浪費,這點李梅是知道的,自己不僅是黨員,更是人民教師,堅決聽從黨的指揮。不過怎麼也得和自己帶了三年的可愛學子道個別,這是人之常情,於是自己買了些菜,在自己家裡組織了這場宴會。

大家在李梅家裡忙前忙後,有些洗菜,有些打掃衛生,有些陪老人聊天……一切似乎都在竟然有序進行,無需過多勞累傷神。

嚴慧或許是這種特別宴會的焦點,她不是2班的學生,也不是6班的學生,似乎應該是這場宴會多餘的人。不,這只是我們的臆測,由於自己表姐的緣故,嚴慧經常去2班竄門,一來二往和大家也就熟悉了,2班的聚會一直都能看到她那嬌小的身影。

“你是顧源嗎,聽表姐說你讀書很厲害”,嚴慧一邊洗菜,一邊漫不經心地和顧源搭訕。天哪,自己的女神竟然主動問候自己,靦腆的他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是……我是顧源,沒有那麼誇張啦,一直是李老師教導有方”。看起來神情自若,實則內心慌亂不已。兩人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也不管時間的慢慢流逝。

宴畢,一切已經收拾妥當,大家依依不捨地和心愛的李老師告別。這一別,有些人或許再也不會相遇。

最後只剩下顧源和嚴慧,李梅還要給他兩講講填報高考志願的事情。“成績和分數線過幾天就出來,以你們的成績上個省重點不難,有時間看看往屆各校的分數線”,李梅有條不紊地說道。“你準備填哪所大學”,嚴慧瞪着大眼睛問到,“我想離家近一點”,“離家近的話,武大比較適合你”……

黃昏將至,嚴慧準備回家,提出讓顧源送送她。這是和女神難得的獨處機會,他不願意放棄,自己回家的事就耽擱了下來。

處於青春期的小青年是懵懂的,也許不知道什麼是愛情,只是覺得互相相處起來很舒服,沒有階級的差別,也沒有社會的浮躁!

一路上,顧源找着蹩腳的話題,對於一個靦腆的理科男來說,這也是爲難他了。幸好嚴慧不嫌棄,是不是早就關注他很久了呢?這些我們不得而知,可以推測的是他們之間沒有結束,不管是未來還是現在,千絲萬縷把他們聯繫在了一起!

再見了,生活了三年的縣城,再見了,我的高中母校。此刻,激動的淚水從顧源眼角滑落。

顧源辭別舅舅和舅媽,帶着復旦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回到了自己鄉下的家。

顧源回鄉的消息一時間成爲鄉間熱議的話題,淳樸的鄉親對他更是刮目相看。顧家一時間成了香餑餑,鄉鎮各級領導陸續前來慰問。鄉親們雖然不知道復旦是個怎樣的大學,就是覺得考上了很了不起,在他們村裡,顧源是第一個大學生,也是第一個復旦生,父母的臉上格外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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