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衛仕林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森林裡更加昏暗了,就像是黃昏時分,他感覺到身體格外的疲憊不堪,下意識地動了一下身體,慢慢地坐了起來,環顧四周,沒有什麼變化,再一看眼前的驢,剛纔躺在這裡的驢子卻不見了蹤跡。衛仕林的頭一激靈,難道這驢子又活過來了,自己走了。他爬起來,四下裡看了看,辨別了一下方向,他決定立刻離開這裡,找到附近有白筆標記大樹,順着大樹向前飛奔,這次確實十分的順利,很快跑到了森林的邊緣,遠遠地看到路邊停着的那輛破舊的二手車。他上了車,開動車,向城市的方向駛去。
遠處的城市羣已經歷歷在目,高樓上的已經是萬家燈火了,星星點點就是懸掛在空中的耀眼的星星。
回到自己的家,衛仕林隨便吃了口飯,便倒頭大睡, 他這一天可是疲憊至極。
睡夢中,衛仕林夢到了那頭被他射死的驢子來找他了,虛虛幻幻的,一片光芒中,驢子走近他,衛仕林想逃跑,可是雙腿無力,軟踏踏的,根本跑不起來,驢子圍着他轉了一圈,好像跟他說了話,在他的意識中是這樣的,但是說了什麼,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看到對面的黑驢化作人形,好像在他面前跳起舞來,一會雙手上舉,一會又做拉弓式,好像是在拉弓射箭,衛仕林心想驢子是不是在告訴他,它被他用箭射死的,衛仕林心中一抖,會不會那個驢子變成了鬼驢子來找他索命了,他想對驢子說他也不是故意的,原以爲看到的是怪物,一時沒有辨別清楚就放箭,這是他的錯,他很後悔這樣做,日後他會在清明節、中元節給他燒紙,拜祭他…..,可是他根本就說不出來話,那頭黑驢也好像知道他想說什麼,向他點點頭,揮揮手,然後繼續它的舞蹈動作,一會雙手搖擺,頭向後看,左右擺動,一會雙手在空中畫圈,又雙手變拳前後出拳,又搖頭擺尾,最後雙腳離地跳起,而後立定不動。驢子看着衛仕林,好像在問他是否記住了剛纔的舞蹈動作,衛仕林此時也只能應承着點點頭。一晃,驢子帶着衛仕林向前走,衛仕林身不由己想逃也無法逃走,只能跟着驢子向前走,他們來到了一棵參天大樹,這顆大樹十分的高大粗壯,樹皮褶皺就像百歲老人的臉,樹幹上一塊塊鼓起的樹瘤,密密麻麻的一個接着一個,數條粗大的樹根從地面突起,盤根錯雜在一起,在這個千年老樹下,他們顯得十分的渺小,衛仕林意識到眼前這棵的樹齡足有千年。驢子跳到老樹樹根旁,用手指着一條粗大的樹根,用手點點了三下。衛仕林有意識無意識地點點頭,意思是明白了,驢子看到衛仕林點頭,表現出很高興的樣子,朝着天空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驢叫……
衛仕林被急促的電話吵醒,他一激靈睜開眼睛,剛纔夢幻的情景依然在腦子裡迴盪着,他抓過桌子上的手機,一看原來是銷售經理劉瑩給他打的電話,他連忙接通電話,對面的發出了尖利的聲音,“皮衛仕林,什麼時候,你今天還想幹不幹了……”衛仕林放下手機看了看錶的指針,9點上班,現在都已經12點了,怪不得這個未婚老女人這麼生氣,衛仕林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服,洗了一把臉,下樓,上車,半個小時之後到了售樓處,那個未婚老女人早就站在售處門前等他了,這個女人今年已經35歲了,至今未婚,長得還算可以,就是一心撲在工作上,典型的工作狂,處了幾個對象,都沒有成功,就是因爲她獨斷專橫的性格,讓很多意中人避而遠之,還有就是老女人的標準也很高,挑來跳起的成了 大齡“剩女”,女人到了這個年齡反而不那麼着急了,着急的年齡段在25到30歲之間,過了30歲只有父母着急了。
衛仕林忙不迭地走進了售樓處,劉經理把衛仕林叫到辦公室,一頓狠批毫不留情,衛仕林知道這個女人的脾氣,只能點頭稱是,等女人脾氣發泄出去了,消了氣,衛仕林才被放了出來。衛仕林早就想辭職不幹了,一看見這個女人他從心裡感覺到厭煩,只不過這裡每月的薪水還是讓他勉強留下來,畢竟一個月一萬多塊錢的薪水在這城市裡還算是收入很高的。他打算今年多賺些錢,付個首付,買套兩室的房子,畢竟父母不容易,不想用父母一輩子省吃儉用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血汗。衛仕林家不是本市的,他家在近邊的一個小城市裡農村家庭,父母都是一老本實的農民,以前收入低,日子辛苦,好在衛仕林學習努力考上了大城市裡的大學,衛仕林又接觸到了網絡營銷,利用網絡營銷把家裡承包的山上的山貨銷售一空,這幾年賺了些錢,父母準備給衛仕林在城裡買套房子,以後可以在城裡安居了。看着父母手上的老繭和劃過的傷痕,心中還是不忍,於是決定自己在城市裡打拼購房買車。
衛仕林吃罷了午飯(也是早飯),坐在電腦前梳理着自己的客戶,但是他的腦海裡就像過電影似的,回放着夢中驢子給他演示的舞蹈姿勢,還有那棵高大的千年神樹。這時小夢走過來坐在他的身邊,用淒涼的眼神看着他,衛仕林裝作看不見,眼睛一直盯視着電腦,小夢說:“雖然我父母反對我們的婚事,但是我還是那樣的喜歡你,只有你願意我們還像原來樣子好嗎?”衛仕林轉過頭來看着眼前的滿眼悲傷的小夢,衛仕林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小夢是個好女孩,就是有時很任性,可能是生長溫室裡的花,有點嬌嫩,心地卻是善良,對他很好,但衛仕林還沒有想到要結婚,一旦結婚就會肩負責任,如果不小心有了孩子,家庭的負擔會是很重的,這他早已從其他的同學或同事那瞭解了,他想再奮鬥幾年,等到自己覺得應該有個家的時候再結婚,可是小夢會等到那個時候嗎,小夢的父母會讓女人等到那個時候嗎,因爲時間還沒有確定,所以等待也是無期的。
衛仕林對小夢說:“我也很喜歡你,可是我現在還不想結婚,你能等我嗎?”小夢深情地看着他點點頭。兩人相視一笑。
晚上,衛仕林請小夢吃了飯,兩人和好如初,小夢父母那邊只有等到衛仕林有了房子,有了事業上的發展,再去想見。
衛仕林送小夢到了她家的樓下,兩人親吻之後,小夢歡歡喜喜地回家去了,衛仕林回身向回走,小夢家距離衛仕林租住的地方不遠,走着也就十多分鐘。
這是個初夏的季節的午夜十分,晚風輕輕的吹着,給人很舒服的感覺,心情也跟着好了許多,衛仕林不想那些讓他費心的事了,他要好好享受一下晚風吹拂的感覺和清涼的空氣。街道上已經看不見行人了,只有他自己穿行在小街上,突然間,一條黑影從側面的衚衕的暗處裡向他撲過來,衛仕林的餘光掃到了那條黑影,他迴轉身體躲了過去,那條黑影披着黑斗篷看不到臉,黑洞洞的,那條黑影手握着黑色的短劍,惡狠狠地刺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