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母子相談

壽康宮內,禮完佛的皇太后由慕珍和清荷扶了起來,二人扶着皇太后坐在了椅子上,香巧端來了菊花茶:“太后,喝茶。”

:“嗯。”太后赫連婉端起茶杯慢慢品着,慕珍是太后陪嫁來的,曾經跟着太后一起陪嫁的四位丫鬟,出宮的出宮,離世的離世,現在只剩下慕珍一人陪伴着赫連婉,這麼多年了兩位老人也算是風風雨雨,由於當初慕珍是四位陪嫁丫鬟中最小的,因此現在她還在繼續侍奉着赫連婉,而赫連婉也對她格外的好,兩個人情同姐妹居住在這壽康宮內,皇帝孝順又給太后四位聰明伶俐的宮婢侍奉太后,赫連婉雖然滿意這四人,卻始終覺得慕珍最好。

:“太后,一會去御花園散散步吧,您別整天悶在壽康宮裡。”慕珍建議道。

清荷,盼晴,水蓮,香巧四人聽了慕珍的話特別的贊同:“就是,就是,太后,慕珍姑姑說的對,太后您應該去御花園散散心啊。”

:“不了,哀家不想去。”赫連婉搖了搖頭,現在她感覺提不起興趣,哪怕是去御花園,好幾次在御花園看到自己兒子後宮那些人在爭風吃醋她就覺得氣的慌,還不如不看。

:“可是太后,您一天到晚悶在寢宮也不好啊,對您的健康不利啊。”盼晴道。

:“這幾天皇帝怎麼樣了?”

:“陛下這幾天都沒有招後宮侍寢,聽說陛下除了在宣德殿上早朝,要麼就是在勤政殿批閱奏摺,要麼回自己寢宮。”清荷道。

:“準備一點燕窩粥,一會去勤政殿看看皇帝。”

:“是。”

在給景德帝準備好食盒后皇太后便坐上了鳳輦,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從壽康宮去勤政殿。天色漸晚,各宮也陸陸續續的點上了燈。

勤政殿內,皇帝不允許任何妃嬪來打擾他,這幾天他只想一個人靜靜,何全看着皇帝心不在焉的樣子也不好說什麼。

當何全看到皇太后的鳳輦在勤政殿外停下時,連日來的陰霾就感覺要煙消雲散了,他急忙率衆跪迎道:“奴才參見皇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起來吧。”皇太后由清荷和香巧扶着從輦車上下來,赫連婉看着緊鎖着的宮門道:“陛下可在?”

:“回太后,陛下在批閱奏摺。”

:“就說哀家來了。”

何全立即道:“太后娘娘駕到。”

而景德帝一聽急忙起身剛到大殿門口準備跪下行禮,皇太后赫連婉急忙扶住了皇帝了:“免禮。”

景德帝一聽沒再繼續而是上前幾步扶着自己母后走了進來:“太后想兒臣可以命人喚兒臣去,何必母后您親自來勤政殿呢。何況這天色已晚,母后若是在宮道上磕磕碰碰的,傷了母后的身,疼在兒臣心,兒臣可要治這些奴才的罪了。”

這景德帝只有在母后赫連婉面前纔會像各孩子,即使已經三十多歲年近四旬的人了,但是在母親面前永遠是孩子。而赫連婉則道:“哀家是聽說陛下這幾天沒有胃口,茶不思飯不香的,哀家心疼自己的兒子,因此才帶着這粥和幾樣你愛吃的小菜來了。”

赫連婉說着已經命人將帶來的食盒放在了圓桌上,景德帝扶着赫連婉坐下後自己也坐了下來。清荷等人將食盒裡帶來的粥和小菜,甜點以及水果等擺在了桌上,雖然不多卻也豐富,讓人一看便很有食慾。

:“母后有心了,兒臣正好沒用晚膳。”

:“一起用吧。”赫連婉說着已經爲兒子盛了一碗粥遞給了景德帝。

景德帝接過碗心裡無比的暖,微笑着看着母親:“母后,您也用,咱們娘倆一起好好的用一頓晚膳。”

:“好。”

赫連婉也給自己盛了一碗慢慢的品嚐着。不過她晚上吃的不多,用了一點便放下看着自己的兒子,今天景德帝胃口到不錯很快用了一碗又覺得不夠立即道:“母后,兒臣還想要一碗。”

:“陛下,晚膳只可七分飽啊。”

何全善意的提醒道,景德帝白了一眼何全:“多嘴。”卻立即端着碗對母后道:“母后。”

赫連婉卻也疼愛兒子給兒子又添了一點:“何全說的對,皇帝,晚膳不可多食,七分飽便好,不過今天這是粥也不多,你再用這一點便好。”

:“是,母后。”

看着兒子吃得這麼香甜,赫連婉卻也覺得自己不虛此行。皇帝到也沒有再多用,享用完兩碗粥便不再懂碗筷了,而是品了幾塊水果。

:“在母后身邊,兒臣總覺得用膳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景德帝道。

:“也就你會說話。”赫連婉含笑着看着自己的兒子。

在端來兩碗香茶後,皇帝額讓何全將內侍和宮女們全部請了出去,殿內只留下了赫連婉和景德帝母子二人。

:“母后,兒臣屏退了左右,母后有什麼話就說吧,兒臣洗耳恭聽。”

:“皇兒啊,你這麼多天可想通了你和皇后之間的事?”赫連婉也直接問道。

景德帝有些窘迫的看着自己母后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兒臣不知道。”景德帝如實回答。

:“其實,這麼多年,哀家又豈會看不出皇兒對皇后的感情。”赫連婉道。

景德帝一聽卻道:“母后又能知道兒臣了?兒臣一向只寵愛婷兒,對皇后不聞不問,又豈會對她有感情。”

赫連婉輕嘆了一聲道:“皇兒啊,你是哀家生的,你的脾氣哀家豈會不知。也許你當初確實是和宇文婷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是蘇瑾又不是了?蘇瑾可是你老太傅的女兒啊,當年你和瑾兒一同在天鴻書院讀書,也算是一起長大的,你們兩個人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啊。原本若是沒有見到和發生去西月國的事,你父皇屬意蘇瑾做你的太子妃的,可是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宇文婷那人,不論從樣貌才學和品性來說,蘇瑾都比宇文婷好上千倍萬倍,也不知皇兒你當初看上宇文婷哪一點。而且寧兒更是完美的人,難道不是嘛,她身份高貴,地位超然,雖然不是我們大周朝的人,但是卻也是和親公主,何況還是太子妃,你看看你是怎麼對待她的,然而這麼多年,寧兒在後宮任勞任怨,甚至宇文婷都爬到皇后的頭上作威作福,你也從沒有保護過她,讓她任人欺負,可是這麼多年來,哀家看着你,看着寧兒。又思索了那麼久,哀家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景德帝道:“母后明白了什麼事。”

:“明白了,其實皇帝你的心裡是有寧兒的,只是你自己不敢承認罷了,看起來宇文婷欺負婷兒的時候你不聞不問,其實卻也是變相的對寧兒一種保護。”

說着赫連婉品了一口杯中的香茶,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皇帝又繼續道:“一開始,皇兒你應該對寧兒沒有好感,畢竟寧兒是你父皇強加給你的,試問哀家的皇兒又豈能和剛認識的女子相知相愛。哀家也能明白和理解你,可是那麼多年來你對她不聞不問,後來因爲聽到寧兒中毒去了她的寢宮,難道你會捨得她如此?一來二去,你和寧兒先有了嫣兒,後有了曦兒和皓兒,你看看你是怎麼對她的,別的宮妃的皇子公主們都是嬤嬤們教導,而你是單獨讓皇后撫養,難道不是因爲你心疼嫣兒,曦兒和皓兒嗎?皇兒啊你不得不承認嫣兒,曦兒和皓兒被寧兒教養的很好,甚至比其他皇子公主們都要好,不得不說若是皇兒你要立皇太子,哀家覺得非曦兒莫屬啊。皇兒啊,哀家看的出來你和寧兒是有感情的,只是寧兒是遠嫁的皇后,她在朝中沒有根基,你身爲人夫又不知道該如何給她培養勢力,卻又擔心外戚專權,然而,寧兒的安危都是在你的一念之間,所以這麼多年你只能這麼讓她處於不被重視的地方,讓其他人覺得皇后無權無地位,可是你有想過寧兒的感受嗎?你又怎麼知道寧兒願意不願意過這樣的日子,哪個妻子不願意丈夫的寵愛,你這麼一直冷落下去,一直這麼放任朝中各大世家勢力的增加,哀家只是想提醒皇兒你,不要太過放任了,免得想收回的時候卻收不回了,那時候想反悔就悔之晚矣。皇兒,若是你對皇后沒有感情,不如廢后,讓你心儀已久的宇文婷做上後位,放寧兒離開,若是你心裡有寧兒,而且還是在乎寧兒的,不如敞開你的心,接受寧兒,讓寧兒能夠好過一些,皇兒啊,寧兒是個聰明的孩子,你又怎麼知道寧兒不能很好的保護自己?皇兒給自己一次機會,也給寧兒一次機會。”

景德帝因爲赫連婉的這些話不禁陷入了沉思,而皇太后也不着急,慢慢的等待着自己的兒子。景德帝思考了許久後道:“母后,兒臣明白該怎麼做了,請母后您放心。”

赫連婉點了點頭輕輕的拍了拍景德帝的手道:“皇兒啊,從小你都是聰明的孩子,哀家明白你知道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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