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班頭講述了案件的前因後果。

原來這名被淹死的女人是縣城妓院的頭牌,名叫柳煙。據老鴇說,柳煙自昨晚就不見了蹤影,還以爲是跟哪個相好的嫖客跑了,所以就命人在全縣尋找,沒想到竟在河中發現了她的屍體,這才報了案。

班頭趕到案發現場,竟發現劉亦彤正躺在柳煙身旁,並且還在柳煙身上發現了一封信,信中概述爲她和一名叫陳明利的客商相互愛慕,陳明利本打算爲其贖身,但其夫人卻不同意,柳煙便去找他夫人理論,若不同意,我便與之魚死網破。

“所以你就以爲我是陳明利的夫人,柳煙在和我爭論時雙雙跌入河中,也就自然而然的懷疑我就是兇手。”劉亦彤一語道破班頭的想法。

“糊塗!”縣太爺大聲斥責道:“怎麼能這麼辦案呢?平常我就是這麼教你們的嗎?差點兒冤枉了好人。”若是平常,那縣太爺早就火速破案了,得虧劉亦彤機智,這才撿了一條命,縣太爺怒道:“把信呈上來。”

班頭把信呈上,內容果如他所言,如今劉亦彤確實是第一嫌疑人,並且又沒有不在場的證明,兇手製造的這場誣陷也着實高明,一來陳明利是客商,行蹤不定,要想找到他如大海撈針,況且這個人存不存在還是未知之數;二來信中也沒有寫明陳明利夫人的名字,否則與劉亦彤名字一對,也能洗脫嫌疑;第三點,柳煙是晚上消失的,那說明很有可能沒有目擊者;第四,第一案發現場成謎,若能找到第一現場,或許也能找出蛛絲馬跡,而現在所有能證明自己與此案無關的路都被封死了。

但是身爲警察的劉亦彤相信,世界上沒有完美的犯罪,就算兇手再狡猾,也總有百密一疏的漏洞,而這個漏洞往往是隱藏着的,不易被人發覺的或者容易疏忽的,但是這個漏洞在哪兒呢?

突然,劉亦彤腦中靈光一現,漏洞原來就在眼前,劉亦彤仔細檢查了一下屍體,問道:“法醫在哪兒?”衆人一愣,在他們的概念裡還不知道法醫是什麼,劉亦彤從大家的表情中也發現了這一點,說道:“仵作。”衆人依舊一臉懵逼的表情,劉亦彤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你們這個世界管從事這個職業的人叫什麼,就是驗屍的人。”

衆人恍然大悟,縣太爺問道:“姑娘說的可是驗屍官?”

“從字面上講應該就是了吧。”劉亦彤回答。

“驗屍官何在?”縣太爺抖抖官威喊道。

“小人在。”驗屍官走了過來:“大人有何吩咐?”

縣太爺指了指劉亦彤,驗屍官諂笑着行禮道:“姑娘有何吩咐?”

“請問溺水的人有何症狀?”

“其實很好判斷。”驗屍官回答道:“簡單來說就是全身浮腫,腹腔充水,口鼻不潔,十指沾泥。”

“那煩請您檢驗一下這位姑娘是溺水而亡嗎?”

驗屍官走到屍體旁蹲下去仔細檢查柳煙的屍體,全身被水泡的浮腫發白,腹腔隆起,口鼻和十指皆有泥沙,一切症狀均符合溺水而亡的特徵,隨後走到劉亦彤身邊說道:“這位姑娘確係是溺水而亡。”

“請問您貴姓?”

“在下姓吳。”

“吳大人。”劉亦彤禮貌性地稱呼了一聲,緊接着說道:“溺水的而亡人除了您剛纔說的那些症狀,還有一些。”

“洗耳恭聽。”驗屍官拱手道。

“溺水的人因爲長時間無法呼吸,面色會變的青紫,眼球充血。”劉亦彤走到屍體旁說道:“您再看看這具屍體,雖然大部分症狀都符合溺水而亡的特徵,但面色發白,眼球也並未充血,所以她極有可能不是淹死的,而是死後被人扔進了水中。”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尤其是這位當了三十多年的驗屍官,竟栽在了一位小姑娘手上,當下辯駁道:“倘若她不是被淹死的,你怎麼解釋這些症狀?”

“很好解釋啊。”劉亦彤輕鬆地說道:“這些症狀都是可以人爲製造的,但是她的腹腔怎麼會有水呢?”此刻整個縣衙大堂出奇的安靜,有人靜靜等待劉亦彤給出答案,有人則在看她的笑話。

按照劉亦彤的推斷柳煙是死後被人扔進水中的,既然如此屍體肯定不會喝水,那肚子裡怎麼會有水呢?劉亦彤看着柳煙泛白發乾的嘴脣,心想着屍體在搬運過程中或多或少的會有河水從口中流出來,從而嘴角和臉頰上留下白色泡沫的痕跡,但是柳煙的嘴角和臉頰非常乾淨,很明顯沒有這種情況發生,此時劉亦彤又看了看柳煙隆起的腹部突然想到,倘若肚子裡不是水呢?

劉亦彤再次走到屍體旁,輕輕按壓柳煙的腹部,果然沒有河水從她口腔流出來,根據常識劉亦彤判斷柳煙腹中懷了孩子,她趕忙把驗屍官喊來請他幫忙察看,果然柳煙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

一切皆如劉亦彤所推測,柳煙並非溺水而亡,而是被人殺害後僞造死亡方式扔進河中的,這樣一來,劉亦彤便洗清了自己的嫌疑。驗屍官羞愧難當,當即向縣太爺提交了辭呈,不聽勸說地離開了,劉亦彤也深感愧疚,因爲自己而使驗屍官丟了工作。

“究竟是誰如此膽大包天,竟做出如此禽獸不如之事。”縣太爺佯裝憤怒道:“班頭,給我全城搜捕,一定要把兇徒緝拿歸案!”

“是。”班頭問道:“老爺,沒有線索您讓屬下從哪兒查起?”

縣太爺頓時無語了,斜眼怒視着班頭,心想着手底下怎麼有這樣的蠢貨?他本想着藉機退堂,待劉亦彤走後將此案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畢竟只是一名妓女,有誰會在乎她的死活?但班頭這一問把他的如意算盤打亂了,氣道:“查去啊,要你幹什麼吃的?”

“是是。”班頭嚇的急往外跑被劉亦彤攔住。

劉亦彤說道:“大人,縣城這麼大,倘若漫無目的的查下去,什麼時候能查到?”

“是是。”縣太爺賠笑道:“不知姑娘有什麼線索?”

“屍體會說話,自然會告訴我們兇手是誰?”這句話再次讓衆人愣住了,劉亦彤接着說道:“柳煙懷孕了。”

“姑娘不知道,柳煙乃風塵女子,整日裡與男人那個,就算懷孕了,亦屬常事。”縣太爺說道。

“怪就怪在亦屬常事上。”劉亦彤幽默地分析道:“一個妓女懷孕了沒有第一時間打掉,反而讓他在自己肚子裡待了三個月,難道她不想掙錢了嗎?還是說她想當母親了,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姑娘說的有理。”師爺恍悟道:“很有可能就是孩子他爹殺了柳煙。”

“來人,把孩子他爹給我抓來。”縣太爺命令道。

“老爺。”班頭唯唯諾諾地問道“孩子他爹去哪兒抓?”

“我要你幹什麼吃的?什麼都不知道!”縣太爺爲緩解尷尬依例罵了班頭一頓,隨後又問道:“還請姑娘賜教。”

“把老鴇請來問一下就知道了。”

“對。”縣太爺再次命令道:“把老鴇抓來問話。”

“是。”班頭帶着衙役快步走了出去。

不多時,一位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手持團扇,邁着風騷的步伐走了進來,瞥了一眼屍體走到堂下,稍一欠身便算是行禮了,看她與縣太爺眉來眼去的樣子甚是熟略,想必曾一起滾過牀單。

縣太爺看到劉亦彤投來異樣的眼光,頓時收斂了神情,咳嗽了兩聲示意老鴇跪下,那老鴇畢竟是久經男場之人,察言觀色的本事早已練就的爐火純青,當即跪了下來大聲喊道:“草民拜見大老爺!”

縣太爺問道:“我問你,堂下的死者你可認識?”

“認識。”老鴇不假思索地說道:“她是我們迎春苑的頭牌名叫柳煙,昨夜不知爲何突然失蹤,草民派人找了整整一晚上,今早在河邊發現了她的屍體,真是可惜,年紀輕輕地怎麼就想不開呢?”

“你是報案人嗎?”劉亦彤突然問道。

老鴇扭頭看了看劉亦彤,膚白貌美、衣着華貴,一雙犀利的眼睛盯着自己,不覺心中慌了神,支支吾吾地說:“你···你是誰呀?”

“你不用管我是誰,我就問你,你是報案人嗎?”劉亦彤面色嚴肅,一字一句鏗鏘有力,不給老鴇思索的時間。老鴇無助地看向縣太爺,劉亦彤再次厲聲問道:“我問你,你是報案人嗎?”這其實是現代審案慣用的方法,不同於刑罰加身而是從精神上和心理上給嫌疑犯壓力,即便嫌疑犯事先準備好了說辭,在這種巨大的壓力之下除非心理素質極強的人,否則絕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

老鴇見縣太爺眼神閃躲,沒有說話,心中自然明瞭,眼前這位姑娘是縣太爺都不敢輕易得罪的人,當即說道:“是啊,是我報的案。”

“看着我!”二人四目相對,老鴇頓覺一陣暈眩,呼吸急促,險些喘不上氣來,劉亦彤說道:“柳煙是你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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