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璇的臉色刷地就變掉了。
張嘯習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是什麼原因?只是意外出現的嗎?但是,不知是什麼目的出現的,這個地方已經不安全了。
大媽緊張地看着她,這丫頭是怎麼啦?自己有說錯什麼話嗎?
“子璇,你這是怎麼啦?子璇,子璇?”
杜子璇回過神啦,尷尬地看了大媽一眼,“大媽,我去煮魚,今天中午我們好好地吃吃聊聊。”
“呀,來不及的啊,下午不是還要去擺攤嗎?”
杜子璇笑笑,“大媽我們是人不是機器啊,總要休息一下的吧。”
大媽哦哦地嗯着。
只是看着杜子璇忙碌的背影,大媽的表情更模糊了,這是怎麼回事啊,這丫頭最近是怎麼啦?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杜子璇看着桌上的菜,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現在想來,和大媽在一起這麼久,還從來沒有做過這麼多的菜呢。自己一直想着怎麼攥錢,卻忘記了面前的大媽跟自己一起受苦了。
像是爲了贖罪,她大大地夾了一塊魚送到了大媽的飯碗裡。
“大媽。你吃吧。”
“呀呀。這孩子。我現在可以夾地啊。倒是你。過來後足足瘦了兩圈。你也吃吧。吃吧。”
杜子璇低着頭看着眼前地飯碗。啪嗒。一滴淚落了下來。
“呀。孩子。你這是怎麼啦?有發生什麼事了嗎?別哭啊!呀呀……”
大媽放下筷子。一下急得手足無措起來。
杜子璇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抹了下眼睛。率先不好意思起來。她站起來。跑到洗手間。認認真真地洗了一把臉。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不是嗎?該表達的也等飯後再表達吧,也不能讓大媽着急啊。想來命運還真的可笑,原本準備給大媽與兒子一同吃飯纔買的鮮魚,這下竟成了,自己與大媽分手宴的添菜了。
想歸想,她還是盡力地把傷感藏了回去,出來的時候,除了大眼鏡下的眼有些發紅之外,已經看不見了之前的不妥。
“子璇,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杜子璇認真地點了一下頭,“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們先吃飯,吃了飯,我再好好告訴你。”
“這現在還讓我吃的下嗎?”大媽瞅着她,“你就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吧。”
杜子璇看着她,想了一會,還是點下了頭。
“大媽,我從來沒有跟你講過我的事情是不?那麼今個兒我們就從這個開始好好聊聊,來來,我們邊吃邊聊哦。你不要看我嘛,吃菜吃菜。”
大媽象徵性地吃了一口菜,立馬又擡眉看她了。
這樣說來,看樣子,只能……杜子璇重重地吸了一口氣。
“大媽,我戴着彩色的大眼鏡,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土?呵呵,其實啊,出來讀書之前,我更土。我的老家在一個窮山村了,就靠着賣些山上的藥草,野果,編織一些藤器爲生。原本的生活比較清苦,但是倒也快樂。怎麼說呢,一句老話吧,每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雖然我們的表面還算和睦,但是骨子裡卻有着太多的問題。我們家也是,當然這些問題的形成,主要都在哥哥成婚之後。感覺上,我這樣說矛頭好像是指向嫂子了,但是,其實也不是。窮人夫婦百事哀呀,歸根結底的問題,還是我們家太窮了。哥哥成親的那年我正好考取了大學,其實吧,我們能考上的也只是三流的大學,但是,爸媽不忍心把我放在家裡給糟蹋了,好歹也是村裡的第一個大學生呢。所以,借了很多債把我送了出來。”
杜子璇慢悠悠地夾了一筷菜,放到了自己的嘴巴里。
“這出來看了,眼就花了,甚至從骨子裡開始討厭自己落後的家鄉來。那是偏巧哥哥給我打來電話,說什麼沒有錢什麼什麼的,這之後,想家的念頭淡了,只一心想着如何留在大城市。我開始打工,給自己掙學費,穿漂亮的衣服,一心一意地想擺脫自己的家鄉……很沒有人情味的一個丫頭是不?嘿嘿,當時,我真的是這樣呢,從不和人說起家鄉,很少給家裡寫信,甚至還把所有的責任都歸罪到哥哥嫂子身上……然後,發生了一些事情,讓我終於明白,人還是實在一些比較好,太刻意追求,可能什麼也得不到。再然後,就到了這裡,讓我遇到了你,那麼好的大媽,讓我想到了自己的媽媽。嗯,突然就非常想家了……”
哦,大媽和善地點點頭,對於杜子璇中間跳過的情節,大媽也沒有追根究底地問,想說的,丫頭自是會說,不想的說的,又問她做什麼呢?
“子璇原來是想家了啊。”
杜子璇誇張地皺起眉,鼻樑上的眼鏡往上又擡高了幾分。
“是想家了啊,尤其是今天……”杜子璇低下了頭,大媽,原諒我說謊吧。“尤其是今天,看到你和昆哥見面的時候,我突然就特想家。大媽,所有我想回去看看——可以的話,我會再回來,陪大媽一起做生意。“
大媽的手僵住了。原來說這麼多,最想表達的一句說:要離開了。
都一把老骨頭了,明明知道讓她走是對的,可是真的要那麼說的時候,心還是堵得不是味兒。
“你說你要走?”
“是的。”
“是的。”
因爲兩個人聊得太投入,完全沒有發現門口已經站了一個人。
杜子璇的嘴角鼓了兩下,歐陽其他怎麼也來了……
因爲太意外了,所以整個人就完全呆住了。
歐陽其自個兒走過來,不需要杜子璇說話,直接伸手拿掉了她的眼鏡,空出來的一隻手又落到了她的髮絲上,心疼般地觸摸了幾下。
明明是有心疼的,但轉即,一個巴掌就拍了下來。
“杜子璇,你知不知道你很過分?”
杜子璇惱怒地瞪着他,這個男人,憑什麼追到這裡對着她大呼小叫?一伸手也一掌揮了過去。
歐陽其有躲的打算,明明已經閃了一下,但是當真落下的時候,他還是狠了心把臉迎了上去。
空氣一下凝固了,大媽有心想說什麼,但實在被歐陽其的陣勢給壓住了。
就在大媽一邊爲歐陽其的俊臉喝彩,一邊又爲他的冷酷氣血倒流的時候,猛然地,歐陽其的臉低了下來。
像換了一個人般,溫熱的脣不留一絲餘地地侵佔到杜子璇的脣上……
那個男人是在吻她嗎?
杜子璇有一陣短暫的痙攣,但隨即,又一掌落到了歐陽其的臉上。
你認識我嗎?
正文 第十五章 強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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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