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聞言,也笑了:“娘娘真是說笑了,娘娘都穿的如此樸素,這丫鬟反倒穿的花枝招展,豈不是反了嗎?”
我還要說些什麼,春兒卻打斷了我的話:“娘娘,我知道您是什麼意思,您也別想太多了,春兒不需要什麼特殊的補償。一切都是春兒自願的,如果您把春兒真的當做姐妹,就按照普通宮女的待遇來,春兒不是那種喜歡奢侈之人!”
她的一句話讓我動容萬分,春兒總是這樣,無所與無所求,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跟隨着我,這也是她做的最有意義的事情。
我想,若是我再這樣和她說下去,怕是會忍不住淚流了吧,便強忍着奪眶而出的淚水,說道:“春兒,我有些餓了,想吃點心!”
春兒會意的一笑:“娘娘是應該多吃一些,這懷孕自然是不比平時。”
春兒走後,暗處立刻有一個黑影瞬間閃了出來,跪拜在我面前:“皇后娘娘萬福!”
這檢校說白了其實也算是夫君培養的暗衛,他們時常不按照常理出牌,總是在我渾然不覺的情況下出現,又會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閃身離開。這不,夏勇的出現着實讓我吃了一驚,暗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道:“夏勇,你以後要出現的時候提前給本宮打個招呼,也好讓本宮知道你回來了,你這樣莫名其妙的出現,着實讓本宮吃了一驚。”
夏勇擡眸看了看我,滿臉都是懵懂之『色』:“臣不曾被如此選練過,是以,並不知道該如何告知娘娘,還望娘娘恕罪!”
聽他說的言真意切,又看到他那副懵懂無知的樣子,我心中暗暗叫苦,他沒有受過這種訓練也不能怪他,畢竟他的職責就是幫助陛下監視朝中的大臣,時常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如此這般,我就只能接受了:“好吧,你以後要出來之前,先咳嗽一聲,也好讓本宮知道是你,這樣總可以了吧!”
夏勇聞言,這才點點頭:“臣記下了!”
“很好!你突然前來找本宮,可是有什麼事情?莫非是太子妃的事情有了着落?”我試探『性』的問道。
“是的!娘娘!臣已經查到關於太子妃誤食紅花的事情了!”夏勇淡淡的回稟道。
“什麼?真的嗎?”我心中一陣驚喜,“本宮可是要證據的!”
夏勇從懷中淡然掏出兩張紙,遞給了我。我微微蹙着眉頭,接了過來,問道:“這是什麼?”
夏勇回道:“一張是太醫院的拿『藥』處方,另一張是太子妃的貼身侍女小紅的供詞!”
聽他這樣一說,我連忙將手上的紙展開,上面清楚的記錄着在太子妃出事前的那一天,侍女小紅特意去太醫院拿了一些數量很少的紅花。
只聽夏勇繼續回稟道:“紅花一般都會在入『藥』的時候使用,是以,在宮中只能有太醫院有。而且,因着是主子們拿『藥』,太醫院掌管『藥』材的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不多問,卻也會做個詳細的記錄。臣特意去查了一下,才發現這『藥』居然是小紅拿的,而且,她還是太子妃身邊的貼身侍女。因着這條線索,臣便找到了小紅,經過一番詢問,她也如是招待了事情的起因後果。另外一張紙上面便是臣聽了小紅的敘述之後,詳細的做了一份記錄,特意呈現給娘娘!”
看了小紅的那份筆錄,我感覺到我拿着紙的手指尖都在顫抖,我強自壓下心中的怒火,對夏勇說道:“這小紅說的可屬實?”
聽我問到這裡,夏勇的臉上略帶得意之『色』:“娘娘,但凡被我們檢校盯上的人,必然不會脫鉤,如果若是再被我們所查,那被查之人是斷然不會說謊的!我們有的是方法和手段讓他們開口說實話!”
依着夫君的『性』子這檢校也不是白白培養的,因着貪官的事情夫君已經下令刑罰中有了剝皮這一項,想必這樣的殘酷方法甚至和這類似的方法在檢校中必然已不是什麼新鮮事。還記得那日去東宮的時候,在太子妃寢殿前,小紅將我撞的險些跌倒之事。那丫頭也不是軟弱之人,也不知落在檢校人的手中遭受了什麼樣的刑罰,纔會讓她開口說實話。於是便問道:“那小紅如今怎樣了?”
“受了傷,在檢校的牢獄之中關押着。”夏勇雖然說得輕描淡寫,卻也證實了我的猜測,微微蹙了眉頭,說道:“找太醫給她看看,她是重要的證人,明白了嗎?”
夏勇點點頭:“臣明白!”末了,他又看了看我,問道:“娘娘打算如何處置這件事情?要臣告訴陛下嗎?”
我連忙衝着他擺擺手:“這件事情本宮會和陛下說的,陛下那邊也自然有本宮替你回話。你就不必說了,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
“是!臣遵命!”夏勇說罷,一閃身又不見了蹤影。
夏勇走後,不多時,春兒便端着一盤桂花糕回來了。原本還覺得腹中飢餓的我,此刻卻覺得胃中像是壓了千斤巨石,手中所抓的兩張紙更是覺得沉重無比。
春兒也感覺到了我情緒的不對勁,連忙將桂花糕放置在雕花木桌上,關切的問道:“娘娘,您怎麼了?臉『色』這麼差,要不要去請太醫?”
我擺了擺手,說道:“不必了,春兒,你看看這個!”
春兒好奇之下,從我手中接過了那兩張紙,看了之後也驚呆了,連聲說着:“娘娘,這,這……怎麼會是這樣!娘娘,那您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呢?這件事情錯綜複雜,又關乎那麼多人的利益,春兒着實有些擔憂!”
“春兒,我也知道這件事情難辦,可是卻一定要辦。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常瑞雖說讀書不多,但是好歹也熟讀了《女戒》,應該不會做出這等事情,可是,你看,她居然就是做出瞭如此事情!”
“那,娘娘是打算將太子妃的事情公佈於衆嗎?”春兒言語間略帶猶豫地問道。
我用手指『揉』捏了一下眉心,嘆了口氣:“我也在猶豫,也的確很爲難。若是將這件事情公之於衆,是必會引起很多人的不滿,甚至猜忌。其實說到底,這宮中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怕是每個人心中都會知曉那麼幾分。只是,即便他們知道,他們也會裝作不知道,他們需要這件事情的背後有一個幕後真兇,而這個幕後真兇則恰巧是他們要剷除對付之人!可是,若是不將這件事情公佈於衆,又太委屈了呂吱。畢竟,她是那樣一個無辜之人,本宮着實不忍心她因爲這宮闈鬥爭而成了犧牲品!再說了,她還懷有龍裔。”
話說到這裡,春兒俯下身子,伸手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很溫暖,而我的手卻很冰涼,“娘娘,若是這件事情必須要有一個人出來頂罪,不如就順水推舟,讓那個小紅認了罪吧!這樣的話,既保全了太子妃以及她背後的勢力,也可以恢復太子側妃的清白!”
春兒的提議無疑是這件事情最完美的解決方法,可是我偏偏不答應,便伸出另一隻手覆上了她的手,將她的手包圍:“春兒,謝謝你替我出主意。只是,這宮闈鬥爭牽扯了太多的朝堂鬥爭。他們本就是一體的,相輔相成,並不是單單一個小丫頭頂罪就可以了結的。況且,常瑞如此,着實讓我寒心。她必須爲她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啊?”春兒一陣驚詫:“娘娘,如今太子妃也懷有龍裔,您真的打算將她治罪?”
我淺笑着望着春兒,說道:“我並沒有想要問罪於她,她有罪,卻罪不至死。就像你說的,她還懷有龍裔,不看僧面還要看佛面的!”
春兒一陣懵懂:“娘娘,那您打算怎麼辦?”
“你去將太子妃傳來,我有話要同她講!”
聽我這樣一說,春兒面『露』爲難之『色』:“娘娘,這恐怕不太好吧!您也知道,上次誤食紅花,險些導致滑胎,身子已經有些虛弱,再加上她的身份,開平王妃更是千叮嚀萬囑咐,太子妃更是一步也不曾動彈。如今,您喊她來,恐怕多有不妥吧!”
我冷笑一聲,對春兒說道:“我要的就是這種不妥,就是要給她撐腰的所有人都看看,不是誰都可以威脅本宮的,即便是開國重臣也不行!”
“那,也包括藍將軍嗎?”春兒問的小心翼翼。
她的話如同醍醐灌耳,一下子讓我清醒了不少,我只記得藍紫粒和常茂,卻忘了還有藍玉。腦海中還回旋着藍玉上次走的時候,說着不想兩相爲難的話語。他的話讓我很痛,可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做,想了一會兒,沉默了片刻,我終是咬了咬牙:“對!我必定要站在真理這一邊!不能再這樣由着他們了!”
春兒默嘆了一聲:“娘娘,春兒是真心不願意看到你和藍將軍如此,畢竟藍將軍是那樣好的一個人!”
“其實我又何嘗忍心,可是,春兒,我是這後宮的皇后,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姐姐,更不會成爲他幕後爭奪權力那些人的便捷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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