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女孩子,她不知道迎來的,是連老人都無法承受的苦難。
“坐這把你媽送來的吃完,等會三點再帶你去做檢查。”護士把她一甩在凳子上。
民小黎站了起來,
“不要,我要見我媽媽,現在!”
“不聽話是嗎?”護士停下即將離開的步伐,轉身呵斥。
民小黎沒有回答她,繼續扯着嗓子喊到,“我要見我媽媽。”
“我不吃,我要見媽媽。”
“不聽話是嗎?”護士的眼睛凸出那層包裹着的眼皮。
民小黎害怕的往後退了退,一不小心磕到了凳子,一個踉蹌差點翻個底朝天。
“不不是,我只是想見媽媽。”
“剛纔不是剛見嗎?現在還見什麼見。”護士一把抓住民小黎的肩膀,把她摁在凳子上。 [space]
這重重的鐵門倒影在她眼睛,幾十張並排的牀鋪擠滿同樣穿着同樣病服的男人女人。一坨坨毛燥的頭髮灑落在牀鋪。空曠的大廳只有一臺電視機孤零零地掛在牆頭。
所有的環境如一把利劍攪動着它的心臟,無法形容的恐懼積聚在她的心臟。
“那是十八歲的我能活下來的地方嗎?”她在心底試着問自己。
“沒事,檢查完我就能見媽媽了。”她抱着這樣的信念,掙扎地存活在這個重重鐵門的牢籠,她的呼吸如亂馬奔馳般倉促。
“我要見媽媽。”她振了振勢氣。
“不聽話是嗎?”護士咬咬牙。
那瘦骨如柴且滿是鍼口的手死死抓着那道鐵門,
“不要,我要見媽媽。”
“不聽話是吧。”
護士把頭轉到鐵門外的護士站,
“震宇,拿扣手帶給我。”
民小黎瞬間慌了,她依舊沒有松下抓着鐵門的手。
“不要,我要見媽媽。”她的眼淚一下子就繃不住了,嘩啦啦地劃過臉頰,留下一道道淚痕。
“我要見媽媽。”
她聲嘶力竭地呼喊,那是無助與絕望交加的吶喊,她面臨的是最後一道光熄滅的灰暗。
一個剃着光頭的男護士拿着扣手帶走進來,那隻粗大的手貼滿手毛,他抓住了民小黎的手直往那裝着幾十人的宿舍拖。
民小黎憑藉着最後一點力氣,死抓着鐵門那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可是她一個女孩子哪能抵得住一個男護士的力氣。她就這樣,像一隻無力的兔子被拖進了另一個“牢籠”。
“走開。”男護士把靠門牀鋪的女人趕走。
女人嚇得從牀鋪上滾下來,一副生怕捱打的表情,隨後落荒而逃。隨後男護士把民小黎摔在了那張牀鋪上。
“把她綁起來。”男護士轉頭對女護士說。
此時的民小黎已經哭到哽咽,一陣一陣的壓抑透過她的心臟,她感覺心裡像一個巨石在碾壓着她。
“你們放開我,我不要被綁在這。”她哭得鼻子通紅,她躺在牀上被兩個護士壓着無法動彈。
“我錯了,放開我,我要見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