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恩,記下了。雨哥哥,你以前來過這裡幺?”雲嵐竊笑着問道。

這一問倒是問的西門雨一愣,旋即笑道:“兩年前曾經到過一次。”

“呃?真的?那這裡便有你的老相好了?”雲嵐有些酸酸的,但還是笑着,掩飾着自己的失落。

而這掩飾,西門雨又豈會看不出。西門雨心中竊喜,嘴上答道:“小弟莫要調侃爲兄了,我是和師傅一起來的。”西門雨並不解釋太多,一來省得別人注意自己二人,二來,想必這樣說丫頭應該會明白的吧!

雲嵐聽了這話,心下便釋然了。既然二師伯也在,那便必然是有極重要的事情了,二師伯對自己師傅的情意自己也是知道的,只是師傅的心卻不在二師伯的身上。想到這,雲嵐暗歎一口氣,何時報了仇,解了師傅的心結纔好。只是,自己和雨哥哥之間,卻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當年她在師傅和雨哥哥面前說過,此仇一日不報,便一日不嫁,今日卻有些迷惘。

不!怎幺能這幺想呢?!今日我有了這樣的想法,若是當初不立誓,如今豈不忘卻了滅門之恨?雲嵐啊雲嵐,你怎的被這一時的美好衝昏了頭腦啊?

西門雨自是不知雲嵐在想些什麼,看她臉色的變化,還以爲她在想等下怎幺混進那拍賣場中呢,心下這幺一想,便拿起酒杯,說道:“賢弟,‘愚兄’敬你一杯。”

雲嵐回過神來,忙也舉起酒杯,敬了西門雨一敬,便飲下去了,一下子嗆得喉嚨辣辣的,終於忍不住咳了出來。身邊的姑娘看見,忙過來幫她拍着背,又着人倒了水來,嘴裡說道:“喲,公子,您倒是慢點喝啊。要不奴家陪您喝一杯?”西門雨看的奇怪,方纔丫頭不是都暗自把酒倒了幺,怎幺這次便一下子喝了?正想着看到雲嵐求救的眼神,忙開口道:“姑娘,小弟不勝酒力,給姑娘添麻煩了,”說着從袖子裡摸出一張銀票,遞給那姑娘,“這點小意思,姑娘拿去添置點衣裳。”那女人一見有銀票收,便歡天喜地的湊到西門雨的身邊,眉開眼笑說道:“謝公子打賞了,您二位先在這聊着,我去叫人再添幾個小菜過來,您等着啊!”說完還不忘往西門雨身上湊一下,才扭着屁股走開。

西門雨一臉無奈的看着暗自發笑的雲嵐,“賢弟,爲兄替你解了圍,你怎的就在旁邊笑的那幺開心啊?”

雲嵐正欲開口,忽聽絲竹聲頓響,便應聲看過去。

只見舞臺周圍的燈漸漸熄滅了,西門雨向雲嵐努努嘴,雲嵐順着方向看過去,只見二樓角落黑暗處站着幾個人,西門雨沉着聲音對雲嵐說道:“方纔便是他們,用內力熄滅了燈。”

雲嵐暗自吃驚,不過轉而也就理解了,天下馳名的鎖雀樓,本就不是普通的青樓。只是如此的話,今夜自己和雨哥哥若要全身而退,卻要多些顧慮了。不過話說回來,自己二人本就只是來看看而已,又何必杞人憂天呢?

這時,只見舞臺上方一個蒙着面紗的白衣女子在一陣煙霧瀰漫中從天而降。身邊便傳來了一大片叫好聲和嘖嘖的驚歎聲。更有人開始猜測那面紗下究竟藏了怎樣的面容。雲嵐仔細一看,才發現那女子手中拿着的綢繩,便是方纔看到的那綢球被打開了。“原來那球是這用處,只是不知道她是如何抓到那綢球的。”雲嵐小聲嘀咕道。

西門雨聽到她的話,用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解釋道:“丫頭,你還不懂幺?這些高手在這裡一是爲了保證鎖雀樓的安全,再者也能在這些姑娘表演的時候助其一臂之力啊。光是這點,這春晴街上的其他樓就比不了了。”

雲嵐這才恍然大悟,又暗自懊惱,爲什麼自己竟然想不到呢?又徒惹雨哥哥笑話。又擡頭看看西門雨,西門雨卻不再看她,十足的一副紈絝公子樣盯着舞臺。

那女子已伴着絲竹聲聲起舞了,只見周圍的燈已經被重新點起,只是這如何點起的雲嵐卻也是看不出來。那女子舞的似行雲流水般柔軟優美,看的那些男子眼珠子都不捨得轉一下。雲嵐在程府的時候,也僅僅對琴比較感興趣而已,也說不出她跳的什麼舞,只是覺得隨着她的舞彷彿自己也變得輕盈起來。忽然那女子朝雲嵐看過來,那目光裡說不盡的溫柔眷戀,又似無限哀愁,雲嵐一驚,想看清那目光,那女子卻早已轉身看向別處。雲嵐怔怔的站在那裡,似乎還沉浸在那目光中,那一眼,竟像一年般那幺長。

清文看着這一切,嘴角不禁翹了起來。他從不懷疑若水的能力,所以僅僅這一眼,就夠了。那雙讓他覺得熟悉的眼睛更大程度上引起了他的興趣,他想知道他此番來此究竟是爲了什麼,是因爲聽了自己的名頭想來看一下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人,還是衝着今晚的聚會而來,都讓他覺得甚是有趣。見過自己的人數來不過幾個,還有前日那被主子放了的女子……等等,那女子的眼睛?清文朝雲嵐看過去,心想道,那明明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少年書生,看起來倒像是那富貴公子的書童般,卻怎的這雙眼睛與那女子如此相似?

雲嵐再一次的感受到那種讓自己覺得如芒在背的感覺,那種感覺她曾在前往流雲山莊的途中感到過,這種感覺讓她心神一震,方纔沉迷在那若水眼神中的迷茫也醒了一些,而這時若水的表演正在精彩之處,所有人的目光都隨着那抹倩影移動。西門雨微瞇着眼看着,也暗中注意着周圍的形勢。

“出來,出來……”雲嵐的耳朵裡忽然鉆進這樣的聲音,彷彿一個暗符,將雲嵐方纔集中一點的注意力又再次分散開來。而這樣的聲音傳到雲嵐的大腦裡,卻產生了遲疑。她本能的覺得這個聲音十分古怪,可是任她努力抗拒,那聲音依然不斷的侵蝕她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