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夜戰巨蟒

去病緩緩掀開蓋在書巖受傷腿上的布,只見整條腿紅腫粗大,傷口處的皮膚呈殷紅色。去病從身上取出一顆藥丸讓書巖服下,頓覺有一股涼氣迅速向全身遊走,接着去病在書巖的腿上按筋絡穴位進行按摩,只覺周身的涼氣緩緩的向傷口處集中而來。不移時,便有黑色的血液緩緩的從傷口處流出,氣味奇臭無比,待有正常的血液流出,去病便在傷口上灑了一些白色粉末,然後包紮起來,說道:“這是‘冰敷散’,敷上後有種冰涼的感覺。是從一條很毒的蛇身上提煉出來的,在裡面又加了幾十味的藥材,對治療毒傷很是有效。”說着已經把傷口包紮好,又道:“過幾天曹大哥就能行動自如了。”

語亭扶書巖躺下,給他蓋好被子,請去病他們來客廳坐下,倒上茶水,對去病是感激不已。

去病道:“這荼毒田雞的毒雖然厲害,但是要發作起來卻是要很長一段時間,因此在毒發作之前是很容易醫治的,這包‘冰敷散’你們留着吧。”繼而對殷配天說道:“配天兄你打算去哪?”殷配天道:“我和去病兄一見如故,我也沒什麼事要做,所以去病兄去哪,我就隨着去哪?”去病笑道:“我們是要往東走。”

語亭聽他說要往東去就問道:“你們往東做什麼?”去病道:“我因爲一些事離開了家一段時間,母親很是牽掛,所以要趕回家報個平安。”

語亭聽後似有所思,喃喃道:“是啊,離家很長時間了,也不知道父母親怎麼樣了,是該回家報個平安。”雖對去病道:“現在已過了中午,你們往東走的話在天黑之前是決計沒有投宿的地方,如果諸位不嫌棄的話就在我們這住上一宿,明天早上再走。如何?”

去病看看青琳,青琳道:“既然如此,我們就打擾一晚吧,也好幫曹大哥看看傷。”

這蟾宮是一切以青琳爲要,所以根本不會有什麼異議。

吃過晚飯,衆人喝茶閒聊,此時書巖也下牀而坐,那小女孩已經熟睡。

青琳道:“姐姐,我看你們不像是尋常的平民百姓。”

書巖語亭互相看看笑道:“我們是從京城來的。”

去病問道:“那你們爲什麼到這來?”

語亭用手理理鬢角的秀髮緩緩的道:“書巖他是當今的翰林學士。”

這時殷配天打斷道:“怪道書房裡有這麼多的書,詩詞歌賦,書法繪畫,星卜佛經,各類的書應有盡有。更難能可貴的,這書基本上大哥都看了。”

蟾宮問道:“你怎麼知道這書他都看過?”

殷配天道:“書是做擺設用的還是用來讀的,這豈有分辨不出的道理。我見書桌上還放着一本《南華真經》。”

語亭繼續道:“書巖他雖爲翰林學士,卻極不滿官場中的爾虞我詐和欺世盜名者,便毅然辭了官就來到了這裡。”

蟾宮道:“既然你是做官的,即使不貪污,也該有些積蓄,怎麼會過的這樣的清苦?”

青琳聽蟾宮的問話有些不適,便給他使眼色。書巖一笑而過,道:“這位小兄弟問的極是,然而我兩袖清風,並沒有多少積蓄,況且錢財乃是身外之物,路上帶着豈不是累贅。”

語亭道:“於是我們都給了那些相送的窮人,只帶了這些書上路。”書巖笑道:“‘千金散盡還復來’嘛。”語亭道:“我們到了這裡,就想着以買字畫賺些銀兩簡單的生活,可是哪裡知道,這裡的人對這些字畫什麼的根本一點興趣都不沒有,只知談商論賈。”

蟾宮嘿嘿一笑,打趣道:“這下不是千金散盡還回來吧,你一定是氣的把這些紙的、畫的歘歘的都撕個粉碎。”

書巖爽朗一笑道:“行自然之理,做無爲之事。這跟字畫並沒有什麼關係,我撕它們何用?”

語亭看着他,滿懷深情又有些責怪的語氣說道:“後來他就揹着我偷偷的竟幹了這樣一個冒險的營生,結果傷成這樣,還不讓我請大夫給他瞧病,其實我知道他很是痛苦,只是怕我擔心,強顏歡笑而已。我看他這樣子,心裡更是難受,覺得很是對不住他。”接着又道:“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

語亭剛說完就噗嗤笑將起來。又對去病道:“我們還有件事想請張公子幫個忙。”

去病道:“請說。”

語亭拿出一封信道:“我已經好幾年沒有回家了,也不知道父母怎麼樣?張公子你們不是要往東行嗎,我想定會經過我們那裡,因此想請張公子幫忙帶個書信,給他們老人家報個平安。”

去病道:“既然這樣,你們爲何不自己去呢?”

語亭看看書巖緊握着他的雙手沉默不語。青琳見狀,猜想他們定有不可言的苦衷,於是道:“姐姐儘管放心,我們一定把書信親手交到伯父伯母的手中,給他們報個平安。”

語亭謝過,講了去的路徑和名稱,當下無話便各自休息不提。

深夜,忽然狂風大作,及急又猛,衆人從夢中驚醒。均感盛夏之際怎會有如此的強烈疾風?隨出門而視。只見夜空中有個物體飛來,前頭有兩個銅鏡般大小的明燈,閃閃發着強烈的綠光。

這個物體是越來越近,突然蟾宮驚喊道:“巨蟒!一條千年的巨蟒。”話聲甫定,這條巨蟒已宛然飛到跟前,張開大嘴,露出陰森恐怖的四顆毒齒,似乎一口就要把他們吞進腹內。隨即這條巨蟒從口中噴出一股腥臭的藍色氣體,衆人知這氣毒性甚強,急驚散四處。

青琳對身邊的語亭道:“姐姐,你和大哥先進去。”繼而又向去病喊去,讓他也躲避到屋內。

去病哪裡忍心留她一人在外犯險。在去病的心裡早已堅定,不管是在什麼情況下,都要守在青琳的身旁,於是拔腿向青琳跑去。

這時,那條巨蟒掀起尾巴,打向去病,這一擊可謂是石破驚天,只要打在去病身上,不死也要丟去半條性命。

去病此時只想與青琳共進退,根本沒考慮到自身的危險。

這條巨蟒的尾巴眼看就要打在去病身上,而去病似乎還不知曉。巨蟒大叫一聲,似乎在自鳴得意就要得手。

青琳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忙揮起白綢瞬間纏住去病的腰身,隨手一拽,從巨蟒的尾下倏忽飛過,躲過這致命的一擊。

與此同時,巨蟒又吐出又細又長的舌頭,猶如一條紅帶向殷配天打去。殷配天揮起手中的寶劍,擋在面前,蛇舌與寶劍相擊,錚錚有聲,好似兩件鐵器相交。

這邊蟾宮騰身而起,運氣使出兩道水柱擊向巨蟒的雙眼。這巨蟒雖然身軀巨大,但動作卻也矯捷。它把頭迅速一低,同時吐出許多的毒液,蟾宮搖身避開,毒液散在地上,花草驟然枯死。蟾宮又扭轉身軀,變成一股水,源源不斷的向巨蟒潑去,頓時那巨蟒身上的水凝結成冰,結結實實的把它包裹在裡面。

蟾宮得意道:“讓你再威風!”話未落定,只見那巨蟒歘地破冰而出,猶如一根擎天之柱,直衝夜空,蟾宮不禁然“啊”的一聲。

過了半天,只不見那條巨蟒出現,蟾宮遂道:“看來是怕了。”於是,衆人就欲回屋,就在這時,陡然出現一根粗黑的木棍,這根木棍把四人緊緊的纏繞住。

原來這條巨蟒隱身化爲一條小蛇,躲在他們的腳下,待到他們四人聚集在一起時,就欻的變大把他們死死的纏住,飛上空中。

這條巨蟒是愈纏愈緊,只聽四人骨骼咯咯作響,逐漸呼吸不暢,似乎就要窒息而死。殷配天斷斷續續道:“我們不能這樣下去,得趕緊想辦法脫身。”蟾宮道:“好!我先出去,你們見縫就趕緊逃。”說完,歘的一變,瞬間成了一股清水,從蛇身流走。巨蟒見有人溜走,扭動身軀,又使勁纏緊,但還是被殷配天見縫插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逃脫,而青琳一心要拉去病齊脫險境,因此上,就慢了一步,又被巨蟒死死的纏住。

巨蟒在空中是飛躍翻騰,勁力十足,把去病和青琳更加死死的纏的半點動彈不得,蟾宮急的是抓耳撓腮,如坐針毯。

而一直躲在門口擔心的語亭見此危境,又急又燥,開口就喊道:“蛇最怕雄黃。”蟾宮急道:“這哪裡去找雄黃,說了等於不說。”

語亭也知道這句話說了也是無濟於事,可是她見青琳去病生命只在頃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便快口說了出來。

就在這時,書巖拿着一幅畫趔趄的跑了出來,對蟾宮道:“快把這幅畫拋到這條巨蟒的跟前。”蟾宮問道:“畫這麼一隻獴哥,有什麼用?”書巖急道:“如果想救他們就別問這麼多,聽我的快拋上去。”

蟾宮見他說的那麼堅定,而自己也沒注意,於是使用幻術,把那幅畫拋上空中,瞬間一隻灰棕色、尾長、四肢短的獴哥從畫中一躍而出,兩眼放光,徑向巨蟒撲去。巨蟒見狀,頓時瑟瑟發抖,丟下青琳與去病疾馳而逃。

書巖道:“趁此之勢,趕快!不要讓它走掉!”

話聲甫落,一道白影閃過,青琳已赫然站在巨蟒身上。她揮起白綢,纏住蟒頭,蒙上蟒眼,巨蟒在夜空中瘋狂的飛騰翻滾,忽地巨蟒撞到一棵大樹上,只聽咔嚓聲響,樹頓成兩截,巨蟒大吼一聲,衆人皆心中一顫。

只見蟾宮運動真氣,發起許多水珠,頓時水珠變成上萬個又細又長的銀針,向巨蟒紛紛刺去,殷配天亦是運用御劍之術,狠狠的刺來。

這條巨蟒的皮是又粗且厚,這些銀針刺對它根本是毫髮難傷。

忽聽去病道:“刺它的膽囊,在腹部下面,那個發光的就是。”

蟾宮和配天聽言,定眼向看,只見巨蟒的腹內隱約有個發着綠光緩緩滾動的東西,於是引導銀針源源不斷的向這同一部位刺去。不移時,巨蟒感到一陣劇痛,慘叫一聲,砰然墜落下來,在地上抖了一抖,便寂然不動,瞬間化爲一條一尺來長的小蛇。青琳翩然而下。

衆人回到屋內,心中平息坐定,蟾宮問書巖這條巨蟒怎麼見了那隻獴哥害怕成那樣?書巖笑道:“這獴哥是蛇的天敵,它自然害怕。”

原來書巖見青琳和去病被巨蟒死死的纏住,性命只在頃刻,心內急如火燒,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想到蛇的天敵獴哥,於是就提筆揮就,畫的惟妙惟肖,不想這條巨蟒見了果然是嚇得心驚膽顫,畏懼而逃。

次日,去病他們辭別書巖語亭,來到城內,經過那個客棧,只見店小二和幾個客人在門口答話,客人們道:“你們老闆到底去哪了?”店小二急躁道:“這個我也不知,昨天晚上他出去後一直到現在都沒回來,平時從來沒這樣過。”他們議論着,去病他們已經走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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