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芳藹眉飛色舞的,眼底眉梢掩不住的得意之色,惟妙惟肖的學着世子和郡主說話的語氣。
“秦王世子臨走的時候還關切地叮囑二姐好好養病,還邀請二姐一同去看紫雲寺開光,最後他還說讓我也去。”
陸芳華羞嗔道:“你怎麼什麼都說。”
陸芳藹不以爲然:“那有什麼,秦王世子關心你有什麼不對嗎?”
婁氏欣喜地看着芳華,這可真是意外之喜,本來她還想請樑貴嬪幫幫忙,看能否在皇上或是皇后跟前提一提芳華,秦王世子和魏王世子都已經到了成婚的年紀,要是能讓芳華當上世子側妃就好了,即便當不成世子側妃,其他王孫公子也行,沒想到秦王世子自己就看上了芳華。儘管秦王世子花名在外,但看上總比看不上的好,看上纔有希望。
老夫人也是笑的合不攏嘴,笑道:“說說又不打緊,這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兒。”
她就知道芳華有貴人命,也許將來能當上世子側妃也說不定。
這個消息讓婆媳兩歡欣鼓舞。
“娘,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禁足了?世子可是讓我也去參加紫雲寺開光呢。”陸芳藹趁機道。
婁氏看向老夫人,這話老夫人去跟老爺說比她說有用。
老夫人便道:“我跟你父親說說,不過,以後你可不許再犯渾了。”
陸芳藹嬌嗔道:“知道了,我改了還不成嗎?今日我可是應對都很得體的,我又不像大姐,又會作詩又會醫術,還是扶風先生的徒弟,有的是資本驕傲,不把表哥放在眼裡就罷了,她跟世子爺和郡主說話也是不客氣的。”
老夫人神色微凝:“你大姐怎麼了?”
“芳藹。”陸芳華瞪了芳藹一眼,低聲呵斥道。
陸芳藹癟嘴不吭聲了。
老夫人心裡越發的疑狐,道:“芳藹,你只管說來。”
陸芳藹悻悻道:“也沒什麼啦,就是因爲公主府的事兒,大姐她可能惱了表哥,一見面就讓表哥下不來臺,咬文嚼字的罵表哥,世子和郡主都聽不過去勸了幾句,她也不理會,後來說到神針大賽的事情,因爲大姐是扶風先生的徒弟,雲霓郡主就讓大姐去參加比賽,大姐就東拉西扯的就是不答應,讓世子和郡主很難堪。”
“對了她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把草蚱蜢扔到二姐身上,把二姐嚇壞了。”陸芳藹添油加醋的告狀。
老夫人變了臉色,問芳華:“芳藹說的可都是真的?”
陸芳華柔聲道:“祖母,大姐是跟我開玩笑呢,是我自己不經嚇。”
老夫人的臉色又沉了幾分:“我是問你大姐怠慢世子和郡主,可是當真?”
陸芳華不回答老夫人的話,反倒責怪起芳藹來:“讓你不要多嘴你還多嘴,家裡好不容易纔安生幾天。”
芳藹委屈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再說是祖母讓說的。”
這樣一來,老夫人越發的信了芳藹的話,心裡頭老大不高興。小寧這丫頭在她面前甚是乖巧伶俐,以爲她是個知輕重,有分寸的孩子,沒想到在貴人面前這般失禮。
“芳藹,看來跪了一夜祠堂你還是不長記性。”陸有仁一臉陰沉的跨進門來,開口便訓斥。
陸芳藹膽怯地縮了縮脖子,上次見識過父親的威嚴後,便有些懼怕父親,但她又不服氣,囁喏着:“我又沒說錯。”
陸有仁眼睛一瞪就要發作。
婁氏見老爺臉色不善,忙低聲斥責:“還不快住嘴。”
婁氏起身給老爺讓座,柔聲道:“老爺,您別生氣,芳藹也沒說什麼。”
陸有仁慍怒道:“沒說什麼?你當我是聾子?你不用替她掩飾了,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搬弄是非,滾回你的抱翠閣去,加倍抄寫《女戒》,沒我的允許不許踏出抱翠閣一步。”
陸芳藹委屈的眼淚吧嗒,哭道:“爹,您以前不是這樣的,大姐一回來,您就什麼都向着大姐,今天明明就是大姐失禮,您不罵大姐就知道罵我。”
陸芳華扯扯芳藹的袖子,讓她別說了,沒看見父親正在氣頭上嗎?
陸有仁怒道:“你怎麼不說你以前多乖巧,你大姐一回來,你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她是你大姐,不是你的仇人,你們都姓陸。”
老夫人見狀,勸道:“行了,都少說兩句,芳華,你先帶芳藹回去。”
陸芳華趕緊扯了芳藹告退。
婁氏也是滿肚子的怨懟,芳藹說的沒錯,陸小寧沒回來之前,老爺從沒對幾個孩子紅過臉,陸小寧一回來,跪也罰了,足也禁了,還罰抄,孩子心裡該多委屈。
婁氏忍不住埋怨:“芳藹也不小了,明年都及笄了,老爺您也別動不動就紅脖子綠眼睛的,姑娘大了都是要臉面的。”
陸有仁沉聲道:“她要臉面的話還會串通外人做出那種陰損的事兒來?慈母多敗兒,你也該好好反省反省纔是。”
婁氏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老爺,難以言喻的委屈涌上心頭,她跟了老爺十七年,老爺從未對她說過這麼重的話,今日老爺不分青紅皁白的就偏幫陸小寧,罵芳藹,現在還罵到她頭上來,當即忍不住紅了眼眶。可她又不能在老夫人面前跟老爺鬧,不由的氣苦。
老夫人嘆氣道:“婁氏,你也先下去吧。”
婁氏給老夫人行了一禮,幽怨地看了面沉如水的老爺一眼,憤憤不甘地轉身離去。
老夫人這才埋怨道:“有仁,你這是怎麼了?多大點事兒,就值得你發這麼大的火,芳藹不過是把今天貴人來訪的事兒告訴我而已,又沒做錯什麼,倒是小寧,表現欠佳。”
陸有仁對劉媽說:“劉媽,你也先下去,我與老夫人有話要說。”
劉媽欠身退下,順帶關上了房門。
兒子這般鄭重其事把劉媽都遣了下去,老夫人不由的鄭重了神色,問道:“怎麼了?”
陸有仁正色道:“母親,您知道世子和郡主今日是爲何而來?”
老夫人愣愣道:“不是說路過,順道拜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