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定下來,陸小寧歡欣雀躍,其實她骨子裡是個貪玩的人,不管是現代的她還是現在的她,如果不是出了意外來到這個時代,那個暑假,她們寢室幾個小姐妹約好了去每個人的家鄉玩一圈,其中一個室友就是鎮江人。
看她這麼高興,皇甫少燁的心情也很是愉悅,他是在皇宮裡長大的,身份特殊,遭遇特殊,直到十八歲到工部任職,皇爺爺才准許他可以因爲公幹離開金陵。說起來他也走過不少地方,但每次都是行色匆匆,目的就是辦事,辦完事立馬回金陵,畢竟在外面意外太多了。
現在不一樣了,他有了足夠的自保能力,只要某些人不是調動幾千兵馬來對付他,他都不怵。
“咱們就在鎮江玩一天,然後抓緊趕路,還是可以趕上高公公他們的行程,能不耽誤時間還是不要耽誤了,皇上肯定盼着咱們回去呢,而且,我也想家人了,都兩個多月沒見到他們了。”陸小寧道,玩歸玩,但不能耽誤正事,尤其是他的正事兒。
皇甫少燁欣然道:“都聽你的。”
他何嘗不知她是在爲他着想才故意這麼說的。
皇甫少燁喝了兩碗湯,吃了一碗米飯,摸摸肚子,許久胃口沒這麼好了,金陵發生疫情後,他也是忙的腳不沾地,吃飯都是隨便對付一下,加上擔心她的安危,更是沒有胃口吃飯。如今,疫情解除了,她的神九針也到手了,今天跟西戎和北狄的談判也小有成就,感覺所有的事情都在向好的一面發展。
“對了,我還沒有恭喜你,從今以後,你就是名副其實的陸神醫了。”皇甫少燁笑微微地說道。
陸小寧嗔道:“難道我以前不是?”
“當然是,我從來沒懷疑過。”皇甫少燁一本正經地說。
“拉倒,當初我說我是陸神醫的時候,你那鄙夷不信地眼神我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陸小寧翻他一個大白眼。
“那不是沒見識過你的醫術嘛,懷疑也很正常,對吧,但後來我就深信不疑了呀,你自己說,除了第一次,我還有懷疑過你的時候?不然我還能請你幫我去查案?”
“你是請我去驗屍好吧。”陸小寧糾正他。
皇甫少燁做出十分誠懇地樣子:“驗屍也是爲了查案,再說了,一個經驗豐富的仵作不一定會治病,但一個神醫必定懂一些驗屍的手段。”
陸小寧忍笑,這變相的恭維她就受領了。
不過說到上次查案的事情,陸小寧就隨口問了一句;“那件事,你不是派人去高麗查了嗎?現在有眉目了嗎?”
皇甫少燁一想問題,眉頭就習慣性的微微蹙了起來,食指和中指屈起,一下一下敲着桌面:“按說我的人最遲上個月就該回來了,怕是遇到了困難,畢竟事情已經過去十四年,不是那麼容易查的。”
“只要有心總是能查到的,都已經等了十四年了,不在乎再多等幾日。”陸小寧安慰他,那件事她有想過,高麗商人金正勳懷揣着觀星山的地圖來金陵必定是要找與觀星山慘案有關的人,既然金正勳找的不是苦主,那就必定是謀害者,而金陵城,那座皇宮裡有能力對付太子的人也就那麼幾個。
其實,即便高麗那邊找不到那個人,這邊也有辦法讓兇手自己跳出來,只不過,眼下她和他都不得空,等閒下來,再來合計合計。
皇甫少燁點點頭,是啊,反正急也急不來,擡眼問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陸小寧往了往牆角條案上的鐘漏:“現在亥時都快過了。”
雖然對現代人來說,快十一點還算早,但對古人來說,這都要到夜半了。
皇甫少燁微然道:“揚州城不宵禁。”
說着他起身拉她起來:“陪我走走吧,吃的太飽,消消食。”
他喜歡和她手牽手並肩而行的感覺,而今晚月色正好。
於是陸小寧被他拉出了房間。
這間客棧也是紀家的產業,爲了不讓其他客人打擾到她休息,昨天掌櫃的就已經把所有的客人都請出去了,等於是她包場了。所以,兩人攜手下樓也沒其他人看見,至於他身邊的人都已經知道他們兩的關係,都很識趣地低下頭。
十月的天氣,早晚時分已經透着些許寒意,他的手掌很暖,不輕不重的包裹着她的手,那暖意便透過掌心一直漫上心頭,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夜很靜,月光拉長了他們的身影,映在平整地青石板路上,忽而兩道影子分開又很快貼在一起。
皇甫少燁緊了緊手,眼底染上了月的流波,柔情盪漾,笑嗔道:“走路也不好好走。”
頑皮的跟個孩子似的,這個時候她不該是帶着幾分羞怯,安安靜靜地與他並肩而行嗎?卻是忽而東,忽而西的拽來拽去。
陸小寧指着地上地影子說:“誰讓你個子長這麼高,你看,像不像一個大人牽着一個小孩?”
雖然她也不矮,但跟他比起來還是有一大段差距,而且她今天穿的是完全平底的鞋子,不像以前都穿帶坡跟的鞋,所以,她就不愛跟他肩並肩,哪能肩並肩了?她的肩膀纔到他的胸口,有種萌萌地身高差的感覺。
皇甫少燁笑道:“我覺得這樣剛剛好。”
女孩子嬌小玲瓏纔可愛不是嗎?
“纔不好呢,我想我還會長高的。”陸小寧說,心想着回頭她找幾個有助於長身高的方子試試看,不然以後兩人站着接吻都累。
“小寧,等忙過這一陣,我向皇上請求娶你爲妻。”皇甫少燁說道。
陸小寧心頭忽的一跳,臉頰發燙,他是說娶她爲妻……
“啊?皇上能答應嗎?”陸小寧弱弱道。
“事在人爲,你我的賭約已經自動作廢了,你現在可是神九針,肯定有很多人都在打你的主意,我得先下手爲強。”皇甫少燁笑道。
“切,你還是燕王殿下呢,不知道多少金陵閨秀都夢想着做眼王妃呢。”陸小寧道。
“她們想不想跟我沒關係,燕王妃人選早已經定了,其他人沒機會了,而你,早在揚州城外救下我的時候,就註定逃不走了。”皇甫少燁眉目深深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