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瓊華殿吃過午飯,陸小寧和陳家母女就先告辭了。
賢妃娘娘賞了她一盒螺子黛,算作是生辰禮。
陸小寧一看盒子上的異域文字就知道這螺子黛甚是精貴,應該是從波斯來的,外面沒得賣,便是宮裡頭也只有身份最尊貴或是最得寵的嬪妃才能擁有,陸小寧連忙謝恩。
陳思瑤也得了賞賜,一盒珠花,比起陸小寧的螺子黛就平常了許多。
出了瓊華殿,陳夫人就問;“小寧,你現在住哪了?若是外頭不方便,你只管住陳家來,帶上你祖母你弟弟,陳家的宅子還是夠大的。”
“對啊對啊,小寧,住我們家去吧。”陳思瑤是求之不得,相信求之不得的人不止她一個。
陸小寧感激道:“多謝伯母好意了,我現在住在我三舅家。”
陳夫人道:“小寧,我跟你說,你還是住到陳家來比較好,對你有利懂吧?這個時候怎麼有利怎麼來,哪怕只是小住一段呢!”
陳思瑤一旁猛點頭,期盼的小眼神看着陸小寧。
陸小寧自然是懂這個道理,陳家讓她住過去,就等於旗幟鮮明地支持她,以丞相府的聲望,便可輕而易舉的掌控輿論,畢竟這是個妻不告夫,子不告父,不太講道理,只講三綱五常,人倫孝道的時代,哪怕提告的不是她,是紀家人,但她被逐出家門自會引來很多無端的猜疑。
但陸小寧還是要拒絕陳家的好意,這是紀家和陸家之間的恩怨,外人不好插手,相信紀家憑手頭的證據和紀家幾代人經營出來的實力,贏下這場官司,佔領輿論制高點完全沒問題,紀家不僅要殺人兇手得到應有的懲罰,也要讓陸有仁這種自私自利忘恩負義的渣男無所遁形,更確切地說是打回原形,十八年前陸有仁是什麼樣,就讓他回到十八年前的樣子好了。
陸小寧莞爾道:“伯母的好意,我心領了,現在祖母和小弟在我三舅那住的挺安穩的。”
陳夫人嘆了口氣,小寧還是跟她見外啊,道:“想來你也有你的考量,若是有需要陳家幫忙的地方你只管開口,跟伯母說或是跟思瑤說都可以。”
陸小寧連連點頭:“真有需要,我不會跟伯母客氣的,在金陵城,除了我祖母,也就伯母最疼我了。”
這話陳夫人愛聽,笑嗔道:“你記得就好,思瑤,娘還得去林家,你和小寧再聊幾句,自己回家吧。”
“好的,娘。”陳思瑤巴不得。
兩人恭送陳夫人,待陳夫人走遠了,陳思瑤笑說:“我今天是特意進宮來找你的,一呢,小彥平很想知道他送的禮物你喜不喜歡?”
陸小寧道:“喜歡啊,以後每年我的生辰他都得送我一幅字纔好。”
“別說一幅,你讓他每天給你寫,寫多少幅都成。”陳思瑤笑道,這下那小子練字肯定越發來勁了。
“寫的不好的我纔不要。”陸小寧玩笑道。
此時陸小寧的確是懷了幾分激勵陳彥平的心思,不料十幾年後,陳彥平當真成爲一代書法名家,名留千古。
“我可就這麼轉告他了,小寧,那我哥送的禮物呢?你滿不滿意?”陳思瑤笑的很是曖昧。
陸小寧坦然道:“當然也很好啊。”
陳彥禹被譽爲大周第一才子,可不僅僅只是文章做的好,他的畫作千金難求,市面上根本就買不到,有幸能得他贈畫的人亦是屈指可數,沒想到她有這份榮幸,只是畫裡的心意她承受不起。
“哎,我哥他畫的是什麼?我問他他也不告訴我,爲了防止我偷看,他還用蠟封印了,真是小氣。”陳思瑤抱怨道。
陸小寧莞爾道:“不過是一副山水田園,你哥存心逗你,你越想看他越不讓。”
心說:幸好沒讓思瑤看見,不然思瑤會撮合的更來勁。
“真的嗎?”陳思瑤一副深表懷疑的神情,斜眼瞅着陸小寧。
陸小寧失笑:“這有什麼好騙的。”
的確就是嘛,不過是上面加了個特別的人物而已。
“好吧,姑且信你一回,這第二件事呢,就是給你送這個來了。”陳思瑤從袖袋裡拿出一封請柬放到了陸小寧手上,大紅色的請柬,一個大大燙金的喜字,赫然是林若雨和皇甫少焯的喜帖。
“我昨天去看若雨啦,本來她的喜帖是要跟生辰禮一起送去你家的,沒想到下人疏忽,把喜帖給漏了,她要派人再送,我索性就把這事兒給攬過來了。”陳思瑤貌似隨意道。
陸小寧發現陳思瑤有個特點,一旦她說話言不由衷或者心虛想要掩飾的時候,眼睛下意識的會飄來飄去,就像此刻。
陸小寧看着手裡燙金的喜帖,且不論這喜帖是思瑤幫她討要的還是林若雨原本就要送給她的,這場喜宴她都不會參加,因爲她現在正處在風口浪尖上,還是儘量低調些的好,免得她出現在喜宴上,惹人議論紛紛。
“思瑤,這喜帖……”
陸小寧踟躕着剛要開口跟思瑤說明她眼下的情況不適合參加婚宴,手裡的喜帖卻是被人抽走了。
陸小寧擡眼一看,原來是皇甫少焯和皇甫少煊。
剛纔她想事情想的太認真,居然沒發現他們何時靠近的。
“這是我的婚宴的喜帖,怎麼之前送來的名單上沒有你陸小寧的名字呢?這是想給本世子玩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麼?”皇甫少焯臉上掛着不屑的冷笑,說着就把喜帖給撕了。
陸小寧看着被撕的稀巴爛的喜帖,心說:這樣挺好,她就不用爲難要怎麼跟思瑤和林若雨解釋了。
“少焯,你這是做什麼?小寧怎麼得罪你了?”皇甫少煊見皇甫少焯對陸小寧這般無禮,頓時心生不悅。你不想請人家來喝喜酒也不必當面撕喜帖,還有沒有點風度氣度了?
“皇甫少焯,你有病嗎?這是若雨給小寧的,你憑什麼撕了?難道林家邀請的客人還都要你秦王世子點頭才能請?還什麼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你算什麼啊?值得這麼費勁嗎?要不是看在若雨的面子,我還懶得去喝你的喜酒呢。”陳思瑤也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