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着丫頭的手從地牢出來後,周煥心情莫名悲痛,丫頭眼角的淚花未乾,夜風中,化爲點點星碎,飄灑夜路。
周煥摸了摸丫頭的頭髮,稍作安慰,然後失魂落魄地穿廊走徑,向前院大殿走去。
大殿內昏黃的燈燭閃爍,一襲白裙飄然,芝若夫人俯在周行天屍身前,哭聲悽戚。
“夫人,幫主已經走了,請節哀,莫哭壞了身子!”
胡九三一邊在旁勸慰,一邊帶着衆位船幫弟子靜伏跪立。
“稟少爺,剛剛寨外巡邏的弟子,忽然發現有位黑衣人挾帶着廚娘匆匆往山下奔走!”
周煥帶着丫頭剛要踏進大殿,忽然斜次裡飛奔來一名玄衣人,跪拜在大殿門口稟告道。
“什麼,有人擄挾‘廚娘’!”周煥驚詫道。
隨即,他向殿內一望,朝胡九三喊道:“胡叔,你帶人去地牢將一位老年夫婦屍身和父親遺體一同厚葬,他二人正是父親口中的師弟夫婦,剛被歹徒所殺。”
“是少爺!”
聽到呼聲,胡九三擡頭一望,微微一怔,應聲道。然後起身,帶幾名黑衣人向地牢奔去。
“走,帶我去寨外看看!”
看胡九三帶人離開,周煥隨手喚起身前那名稟報的弟子,又帶了數名弟子,和丫頭一衆朝寨外奔去。
寨外崖前,弦月如弓,清冷瀟瑟。
刀劍迸鳴,聲蕩四野。
周煥帶人聞聲趕到時,卻見兩名玄衣人提劍騰空,正與一位一手挾持廚娘的的紫袍中年人遊走相鬥。中年人雖是一邊挾帶廚娘,可另一隻手中單刀如電,急速劈飛對面兩名玄衣人的劍光,看來武功絲毫不弱。
“快圍住他!”
周煥大喊一聲,身後帶來數名玄衣弟子會意,立即飛奔向前,和那兩名玄衣弟子合在一處,一齊環攻逼上前去。
紫袍人見勢,刀勢更猛,左突右衝,企圖快點擺拖越來越多的玄衣人。
可他和兩位玄衣人相鬥多時,明顯力有不濟,而且隨着數十名玄衣人的加入,他眼前的壓力更大,心中尋思,此刻想要衝出對方的合圍,更是難上加難。
忽然,他發現周圍的玄衣人好像是怕傷着自由挾持的女人,未能真正的施展殺招。他不禁心中一動,一手推着廚娘前行,一邊單刀趁機反擊對方。
“大膽惡賊,快放開廚娘!”
看到紫袍人竟然拿廚娘作爲盾牌,向前開路突圍,周煥臉色一變,再也按捺不住,大喊一聲,鬆開牽着丫頭的手,如大鵬展翅般踏空而起,從打鬥的玄衣弟子頭頂掠去,半空中,隨手奪來一名玄衣弟子手中的寶劍。
“當……”
刀劍相碰,一道耀眼的火光閃爍即逝。
周煥騰空攔下紫袍人,手中長劍就和對方單刀相碰,二人同時向後迫退數步。
“啊,韓兄,你怎會在此……”
“咦,周兄,沒想到你竟然是此寨中人,難道這裡纔是你口中的家麼……”
當二人停下腳步,同時擡頭一望,彼此忽然驚聲忽道,隨即二人緩緩放下手中的兵刃。
聽到少爺的驚叫聲,一起正在圍攻的數名玄衣人也瞬間停住了手中的兵刃,衆人面面相覷,聞到對方竟然是少爺的朋友,便慢慢地退到一旁。
在這種時間,場合,故人相遇,本是一件很慶幸的事。
然而此刻,周煥心中疑竇頓生,二人相視片刻,他終於忍不住問道:“韓兄,你爲何來此寨中,還擄掠我們流水寨的廚娘?”
看到周煥目光中流露着諸多的疑慮,韓管家望了望手中挾持的小魚,“我來就是爲了她和她的同伴少俠,她可不是什麼廚娘”,說着,他手在小魚臉上撫過。
“嗤”的一聲,小魚臉上帖的一張人皮面具被撕掉,一張絕世容顏顯現而出,周煥和衆人一時看呆了。
“好美的姐姐!”
一旁不遠處站着的丫頭也忍不住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