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喬的公寓很大，再住下兩個人也是可以的，厲莫臣和相思順理成章的留下來了。厲莫臣讓我替相思洗澡，他言明相思三歲後，他就再也不給她洗澡了，都保姆給她洗澡。
我沒給人洗過澡，手忙腳亂，一會兒擔心水熱，燙着相思。一會兒又擔心水涼，讓她着涼感冒了。
相思的東西很全，藍白色行李箱裡連沐浴露和洗髮露都備着，據說是保姆給收拾的，我不太相信，這哪裡是臨時過來住，分明是厲莫臣早有預謀。
我不好意思去揭穿他，原因是我得到了可以和相思一起睡的機會。喜憂參半的發現自己真的太好收買了！
相思跟我說了幾句話後，就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睛睡着了。我沒有什麼睡意，側過頭，靜靜地望着她恬靜的睡顏，心頭暖暖的，默默地感謝了一遍厲莫臣。
他真的把相思教得很好，這孩子從一開始就沒有怨過我……
翌日，我睡眼惺忪地醒過來，發現相思醒得比我還要早。她像只躲藏起來的小倉鼠，縮在被窩裡，眨着可愛的大眼睛，好奇的目光裡藏着絲絲欣喜。
看見我在看她後，她露齒一笑：“早上好，媽媽！”
“早。”我輕輕地用手摸了一下她翹起來的額發。
今天的天氣不好，窗外的天空灰濛濛的，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
我和相思一起去洗漱，洗臉刷牙都不用我幫忙，她自己就能搞定，不用我多費心。
她看着小小的，今年其實已經有六歲半了，根本不用我過多的操心。
早餐依舊是厲莫臣的手筆，熱牛奶配三明治和水果沙拉。
他沒像昨晚一樣給陸南喬‘優待’，給他的餐盤裡全是邊角料。陸南喬苦着臉，眼神委屈，看起來就像一朵悽慘的小白花。
我心裡解氣極了，只當沒看見，沒給他好臉色。我現在處境這麼尷尬，都要拜他所賜，憑什麼要給他好臉色看。
厲莫臣說：“你如果沒事，吃完就跟我一起去送相思上去幼兒園。”
我當即點頭答應了，都沒有經過考慮。
不清楚厲莫臣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我也能沉得住氣，我和他現在的關係就像隔着一層窗戶紙，就看誰去捅破它。
我是沉得住氣的，裝傻充愣也是很在行。
相思吃得很慢，小口小口地咀嚼。胃口非常好，都吃完了。
陸南喬跟厲莫臣不同路，吃完早餐就滾了，我和厲莫臣都沒有理他，就相思笑嘻嘻的跟他說“小叔叔，再見”。
我使勁地磨牙，。
相思讀得是私立幼兒園，離這邊較遠，雨一會兒大一會兒小。既便厲莫臣開的是輛千萬級別的豪車賓利，面對堵車也是慢慢地爬行。
幸好他是本地牌，可以上高架，外地牌要在十點左右才能去。
他專心開車，上車前就給了我一本英文故事書，“給相思講故事，我相信你去英國呆了七年，應該不是去浪費糧食的。”
他說這話的語氣帶着嘲弄，我假裝沒聽見，眉開眼笑地給相思講故事。
相思應該經常有人給她講故事，聽得聚精會神，不會中途打斷我。她會在我講完一個故事後，指出她不認識的陌生詞彙。
厲莫臣細心周到，後車廂安置着舒適的兒童安全座墊。相思坐姿文靜，我隱隱察覺到她不止是膽小內向，連這個年紀該有的活潑好動都沒有。
厲莫臣盡其所能給我創造各種條件，是不是他也發現相思太過安靜了？
大約過了四十幾分鍾纔到達幼兒園，時間剛好差幾分鐘到九點，厲莫臣先下車，撐了一把大黑傘。
我給相思解了安全帶，她動作嫺熟地走下車廂，有厲莫臣在外面護着她，我沒擔心她跌倒。
“你就在車裡等我，幼兒園進門要刷卡，你沒辦理家長卡，不能進去。我先送相思去她的班級。”厲莫臣對我解釋了緣故，然後將車門關上。
相思笑着朝我招手，“媽媽再見！”
我眺望厲莫臣牽着她在門衛處刷卡，相思刷的是脖子上系的學生卡，
私立幼兒園的管理很嚴格，相思脖子上戴着學生卡，先在門衛處刷卡才能進入。厲莫臣也摸出一張卡片。
等了幾分鐘，厲莫臣就出來了。他帶着一身冰涼的寒氣進入駕駛座，臉上的表情是冷冷的，目光卻是炙熱的。
“丁曦微，你想好了嗎？”
我手心情不自禁地冒出了些許冷汗，想到昨晚未談完的話題，他不想真結婚，我不想做假夫妻，就好比一盤陷入僵局的圍棋。
皺眉着，猶豫說道：“厲先生，我再問你一遍，我們以前有過感情嗎？”
這個問題明明不難回答，厲莫臣卻沉默了，抿緊了色澤淺淡的薄脣，不肯張開一絲縫隙，他身上散發的寒氣更重了。
“沒這麼難回答的，厲先生，告訴我有還是沒有，就行了。”我有意調解僵持的氣氛，笑着打趣。
厲莫臣倔脾氣上來了，回眸冷冷地嗆我一句：“就不想回答你。”
靠，這男人真是死鴨子嘴硬，藏着掖着有什麼用，就知道欺負我失憶了！
“那我也沒辦法回答你。”
我也是有脾氣的人，反將了他一軍。
厲莫臣全然不在意我冷漠的態度，脣角抿出嘲笑，“你是不是就想稀裡糊塗沒名沒份的跟我耗着？”
“抱歉，我這個只能接受真的，不能接假的。”
厲莫臣脣角笑意更深，“剛纔那家幼兒園你也看見了，進園必須要刷卡。辦理家長卡需要戶口本。你在法律上可跟我和相思沒有任何關係。”
我臉色微微一變。
他說得不錯，不被法律承認，我跟相思就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厲先生…你……”我欲言又止，擡手把臉頰邊垂落的頭髮理到耳後，厲莫臣揚起不屑的笑，說出一句讓我快吐血的話，“你理頭髮又想色－誘我？”
等等，什麼叫又想色－誘？難道我以前誘過他？
我懷疑的瞅他，“厲先生，你這個冷笑話好冷。”
“誰跟你說冷笑話。”
他語氣篤定，不像是在撒謊
，我脫口問道：“我以前還色－誘過你？！”
厲莫臣把車開到臨時停車帶，轉過頭，意味深長的凝望我，微微點了點頭，說：“還是全脫光，不打馬賽克的那種。”
我以前到底做過多少蠢事，怎麼會有那麼多黑歷史。
厲莫臣的話，我也不是很相信。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他又說的太多了！
我想到跟厲莫臣一起出現過的妖孽臉，從容的詐他：“厲先生，你跟我說笑吧。”
我學着他，目光從上到下，又下到上把他打量了兩遍，我目光可能有些猥瑣，厲莫臣惱羞成怒了。
“我沒那個閒功夫跟你說笑，別拿失憶當藉口，你自己以前幹過的事，我給你記得清清楚楚！”
“我也沒眼瞎啊，說實話，你長得真不符合我的審美觀，我更喜歡…”我頓了頓，一時間不知道該報出哪個男人來當參照物。
長得娘裡娘氣的陸南喬直接pass，湯姆醫生已婚，艾倫新交了女朋友……我想了會兒，腦海裡冒出一張妖孽臉。
當即笑着繼續補充：“那晚跟我們困一起困在電梯裡的靳夜，他那長相放在古代，妥妥的藍顏禍水。”
我話說完後，厲莫臣的臉瞬間就黑了下去，可以用難看來形容，瞪我的眼睛都快冒出火花了。我赫然，心想他這反應也太子！
“你他媽竟然喜歡靳夜，你對得起……”他激動的說到一半，突然卡殼了，我靠在座位上，悠閒地看他怎麼說。
沒等多久，他說了一句讓我匪夷所思的話。
“你對得起葉清荷嗎？！”
“葉清荷是誰？”
“死人。”
我挑了挑眉，低頭瞅了眼手錶，“厲先生，現在9點28分了，今天是工作日，你不班嗎？”
“你管我之前，先管好你自己。”厲莫臣高傲地蔑視我，“靳夜那傻逼，你都能看上，膚淺。”
“我就是膚淺，怎麼了？不行啊？”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厲莫臣氣急敗壞的罵道：“丁曦微，你都是當媽的人了，還這麼不檢點，整天想着去勾三搭四……你要是害得相思被人在背後議論，我饒不了你！”
“我是不檢點，未婚先孕，但哪條法律規定我不可以去喜歡帥哥了？”
“靳夜的兒子年齡比相思還大一輪，你是不是想迫不及待的想去小三上位了？”
“……”我頓時就像霜打的茄子，焉了，我原就是瞎報出來，哪裡會清楚他已經有兒子，很尷尬的跟他解釋：“我就開個玩笑，你當什麼真。”
他聽完我的解釋，又沉默了，眼底露出陰冷的笑。
我乾脆來招狠的，心一橫，雙手抱臂，朝他擠眉弄眼：“好吧，是我不對，他不能喜歡，要不我喜歡你怎麼樣？”
多虧有娟娟這個撩漢高手，她各種撩湯姆醫生，我也潛默移化學了一兩招。
厲莫臣臉色又變了，咬着牙說：“丁曦微，你他媽什麼意思？！”
“想跟你談個戀愛，厲先生，這不犯法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