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何林的家裡。
嗬,人好多。閆逸顏的父母、蔣如煙和何林、月月和圓圓都在。
王淑敏和圓圓在幫蔣如煙擇菜,何林和閆元坐沙發上聊天,月月一個人在書房裡玩電腦。
這時門鈴響了,王淑敏去開門,是閆逸顏和江顏昔來了。
“叔叔阿姨好!”閆逸顏笑着先跟蔣如煙和何林打招呼。
“小閆來了啊!”蔣如煙用圍裙擦了下手笑吟吟地迎了出來,“快坐下休息一會。”
“我幫您做飯吧?我不累。”閆逸顏伸頭朝廚房裡看看。
“不用不用,我這裡幫忙的人多着呢,哪用得着你上手哦。”蔣如煙越看閆逸顏越喜歡,這孩子長得好還特別懂事,知道心疼人,她真替顏昔高興。
“在家裡也從來沒見過你幫過我一回,家作懶外作勤!這麼殷勤,必有所圖啊。”王淑敏故意說了這麼一句。
“喲,媽,”逸顏故作驚訝,“你怎麼來得這麼早啊?也蠻殷勤嘛。你是不是知道我今天想來幹什麼啊?”他附在母親耳邊輕聲問。
“就你那點小心思,咱這裡的人沒有不知道的!”王淑敏抵了下他的腦袋,笑着說。
閆逸顏“呵呵”笑了起來。
顏昔含笑看着這一對其樂融融的母子,很難想像三年前他們那劍拔弩張的場景。
“小閆啊,來這邊坐。”何林招呼着閆逸顏。
逸顏應聲含笑往客廳走過去。
突然間一條影子竄出來,跳到閆逸顏的面前“啊”地大叫了一聲。
閆逸顏笑着看着她,說:“你以爲能嚇到我是吧?我看圓圓在,就知道你肯定也在,早就防着你了。”
月月嘟嘴說:“沒意思!”轉身往書房走。
“不過月月啊,我發現你越長越漂亮了!”閆逸顏在她身後叫道。
“真的?”月月立馬轉身,兩隻眼都亮了。
“是啊,高了許多,也瘦了啊,還變白了很多。”逸顏看了看成了大姑娘的月月,笑着說。
“我都18歲了,肯定得變高了!姐夫你說我媽多偏心,我三個姐姐都長得像她,又白又漂亮,就是我像我爸,又黑又醜的,唉,寶寶心裡苦啊。”月月嘆息着說,“不過,你說這話我還是很喜歡聽的。”她又來了精神。
“我是說真的,你是越來越像你姐姐們了。只是,你的頭髮怎麼搞的?這是殺馬特造型嗎?”逸顏皺着眉問。
“喲,不錯嘛,姐夫,你睡了三年,還知道有殺馬特啊!”月月哈哈大笑起來。
“這孩子就是不聽話!”蔣如煙聞言出來數落道,“學不好好上,高中這會快畢業了,說不要上學了,要出來找活幹。這麼多孩子,就她最讓我操心的。你說你才高中畢業,什麼都不會,出來能找什麼活幹啊?還有這髮型,我都說過好幾回了,就是不聽,就是要頂着這奇怪的紅雞窩到處跑。”
“媽!你懂什麼,什麼紅雞窩?這叫與衆不同,這叫個性,你一老太太也不懂!”月月撩了下額前的長長短短的紅髮,嫌棄地看了母親一眼。
“你這孩子!”蔣如煙眨了眨眼,“不知道你爸這幾年是怎麼教育你……”
“阿姨!”閆逸顏眼看兩母女要大戰了,忙攔住了蔣如煙,笑着說,“聽顏昔說楠楠今天也要回來?”
“她下午到家。”提到楠楠,蔣如煙才冷靜了一點。
閆逸顏回頭朝月月使眼色,月月才氣乎乎地回書房去了。
“阿姨別生氣,月月還是叛逆期,再過二年就好了。這麼多人在,咱不生氣啊。”閆逸顏軟語相勸。
“她姐姐哪個都經過18歲的,沒一個像她這個讓人不省心的。”蔣如煙嘆口氣,轉身回廚房了。
一大家八口人,高高興興地圍在一起吃飯。
“阿姨廚藝真好,王女士應該好好學習一下。”閆逸顏邊吃邊對王淑敏說,“那康復中心的飯菜真是難以下嚥啊。”
“對了,還沒問你呢,你怎麼提前一週出院了?”王淑敏放下筷子問
“我完全好了,在那裡也是天天鍛鍊身體而已,我要出院,人家也沒攔啊,說明我是真的能出院的,放心吧。”
“那也應該告訴我們一聲吧,害得我們到處找你。”王淑敏抱怨道。
“我這麼大,還能丟了不成?肯定是回家了嘛。”閆逸顏瞥了顏昔一眼,發現她的臉紅得跟晚霞似的。
“你今天把我們都叫來,有什麼事的吧?”閆元望着他們倆。
“我要跟顏昔結婚,叔叔阿姨,請你們答應我!”閆逸顏放下筷子,擦了下嘴,坐直了身子,非常認真地說。
蔣如煙和何林互相望了一眼,並沒有覺得意外,沉默了一會,何林說:“你們想好了嗎?”
閆逸顏點了點頭,顏昔也輕輕地點了下頭。
“你們決定結婚,我們都很開心,也很支持,不過,”何林停了一下又說,“相愛容易相守難,婚煙不是兒戲,是要用心經營的。這裡有責任,有義務,有捨棄還有逐年的平淡。如今外面的世界是越來越精彩,你們面臨的誘惑也會越來越多,我不希望你們是頭腦一熱,倉促決定結婚。如果你們是真的想好了,就祝福你們!”
“謝謝!我會謹記您的教誨,一定會好好經營我的家庭的,您放心吧。”
蔣如煙沒有說話,只是轉過頭,悄悄地抹了下眼淚。
“你們對未打有什麼打算?”閆元望了兒子一眼。
“我們已經跟小說網站簽約,也在網站裡連載小說了,如果顏昔不願意跟我一起寫小說,她還可以去應聘當老師,我們打算好了,暫時留在南京不走了。”
一聽說他們決定留在南京不走了,王淑敏和蔣如煙互相望了一眼,興致一下子高漲起來,異口同聲地連聲說:“好好好!這樣最好。”
“逸顏啊,爸爸老了,想退休了,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接手我的公司?”閆元盯着閆逸顏。
“爸,我暫時對做生意沒有興趣……”閆逸顏有些爲難地說。
“你有你的愛好,我不強迫你。但你還是要考慮一下,畢竟你是我唯一的兒子。”閆元有些失望地說。
“我會考慮的。”逸顏低頭不敢看父親的眼。
“我不是退休了麼?我幫你一起管理公司好了。”王淑敏笑着說,她不想看到這種氣氛,故意說。
“你還是當你的返聘醫生去吧。”閆元忙擺擺手。
“你以爲我真有興趣給你打工啊?哼,我哪也不去,我等着抱孫子孫女呢。逸顏聽見啊?”王淑敏笑眯眯地望着顏昔。
顏昔羞得只想鑽到桌子下面去。
“爸,媽,我和顏昔在外面租了個房子住,那別墅先還給你們。”
“爲什麼要租房子住?市區的房子也是三室二廳的,完全可以住下你們,如果你們嫌別墅太偏僻就搬來我們一起住好了。”王淑敏不高興了。
“我們不是嫌偏僻,而是覺得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不能當啃老一族吧?我們是想自立更生。”
“這樣吧,我們也知道年輕人不願意和老年人住一起,其實我們也不想和你們住一起呢,都不方便,是不?你們呢,也不必搬家,就還住那邊吧,不想啃老,你們就交房租給我。”閆元說。
“你那麼大房子,我可租不起。”逸顏搖搖頭說。
“每個月一千,你也租不起嗎?你出去租一室一廳也得這個價吧。”閆元哈哈笑着說。
“一千?這麼少?”
“好啦好啦,咱是父子,其實是不應該要什麼房租的。只是你們想獨立,也是好事。那個地方比較清靜,適合你們住,交租只是個意思。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時間久了都荒涼了,你們住那邊也算是幫我看房子了,不是兩全其美麼?”
邊上的月月“啪”拍了下手,大聲說:“太好了,姐,老太太再來煩我,我就搬你那住去,反正你家地方大。真土豪啊,還有別墅!”
一桌子的人面面相覷,只有圓圓悄悄地捂着嘴,笑了。
飯後,閆元有事先走了。
閆逸顏坐在顏昔的身後看她和圓圓、月月、何林一起打撲克,王淑敏和蔣如煙坐在沙發上聊天。
“你家楠楠出國幾年了啊?”
“在國外讀了三年書,工作了二年,一共五年多了吧。這孩子是姐妹五個裡最聰明的一個,也最要強。”蔣如煙欣慰地笑着。
“姐妹五個?這巧巧,楠楠,圓圓和月月,不是四個麼?還有一個啊?”王淑敏不解地問。
шшш⊕tt kan⊕¢ ○ 一句話勾起了蔣如煙傷心的往事。她紅了眼圈,嘆了口氣說:“也是我造的業啊!我三女兒婷婷,89年6月生的,在她三個月零五天的時候被我送人了。我找了她23年,沒找到,都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看着蔣如煙抹眼淚,王淑敏也轉頭擦起了淚。
閆逸顏望了望這兩個女人,有些奇怪,媽媽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感性了?他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過來勸慰,由她們去了。
他哪裡知道自己還有個大他十歲的姐姐不知去向了。
“看我,我嘮叨這事了,老何就總說我像什麼祥林嫂的。其實楠楠也是被送人的,我和老何走到一起,還是楠楠的功勞呢。”蔣如煙破涕而笑,她不想讓這種悲傷的情緒影響到王淑敏。
“這是怎麼回事?”王淑敏也不想在衆人面前失禮。
“是她勸老何再找個伴的啊,不然老何現在還是一個人過呢。正好我四哥認識老何,我這才嫁給了老何。”
“我看顏昔的父親對你似乎還是……”王淑敏欲言又止。
“他呀,可能是覺得對不起我吧,其實沒有必要這樣的。”蔣如煙笑笑,轉開話題說,“你女兒呢?什麼時候回國?”
“啊?!”王淑敏一愣,突然間想到了三年前的事了,支支吾吾地說,“沒有沒有……得等幾年吧。”看來蔣如煙還是不知道美婷的事啊。
“現在的女孩子啊,都這麼要強。我是真想看看你女兒,跟咱巧巧還真有些像,這也是緣份哪。”蔣如煙完全被矇在鼓裡。
“嗯嗯,誰說不是呢。”王淑敏點點頭,隨口附和着。
就王淑敏如坐鍼氈的時候,有人敲門。蔣如煙忙去開門說:“應該是楠楠回來了。”
何林也丟下撲克往門口走去。
“媽媽,爸爸,我回來啦!”一個穿着黑色抹胸長裙,披大波浪長卷發的美女拉着行李箱開心地進了屋。
“楠楠回來啦!快讓媽看看!”蔣如煙拉着楠楠的手左看右看不放開。
“看你,孩子坐這麼久飛機累了,讓她坐下休息會吧。你不是昨天還跟她視頻的麼?”何林在一邊笑着說。
“那隻能看不能摸的……”蔣如煙笑出了眼淚。真好,四個女兒都在身邊了。
“爸!”楠楠親親熱熱地拉着何林的手轉了個圈,“你比去年還年輕了。”
“哈哈,你就是嘴甜!”何林開心極了。
“喲,有客人呀。您好,阿姨!”楠楠笑着跟王淑敏打了招呼。
“你好!”王淑敏站起來,微笑着說。
“二姐!我想死你了!”月月跳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楠楠,說,“給我帶什麼禮物了沒?”
楠楠笑了,說:“你不是想我,是想禮物了吧?少不了你的。”
圓圓輕笑着,叫道:“二姐回來了啊。”
楠楠抱了抱圓圓說:“嗯,回來了,不走了,還是家的感覺好啊。”
這時她注意到顏昔身邊的閆逸顏了,她上下打量了下他,笑着對顏昔說:“我猜猜啊,這應該是我姐夫閆逸顏了吧?大姐,眼光不錯嘛。”
“楠楠你好,我是閆逸顏!”閆逸顏伸出手來跟楠楠握了下手。
“你好,姐夫!”楠楠微笑着說。
“快坐下休息一會,我去做點吃的給你。”蔣如煙叫楠楠。
楠楠坐了下來說:“謝謝媽,早想吃您做的飯菜了。”
逸顏悄悄的拉過顏昔說:“你跟你妹妹長得好像啊,幾乎是一個模子出來的啊,都那麼漂亮,就是她比你矮點。”
“廢話,當然是一個模子啊,就是我媽唄。我和楠楠最像媽媽,圓圓綜合爸媽優點,月月最像爸爸。”
“哎喲媽呀,這麼多美豔的小姨子,我一定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閆逸顏美滋滋地說。
“滾,看你口水要掉出來了。”顏昔白了他一眼,“你節操都碎一地了吧?”
“有這麼多美女爭着叫姐夫,還要節操幹什麼?”閆逸顏笑了起來,“楠楠有沒有男朋友?”
“問這個幹什麼?我不知道有沒有。”
“宋城不是單着了嗎?給介紹介紹唄,興許就成了呢。”
“你還想當月老啊?可別亂點鴛鴦譜,觀察觀察,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