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看看吧。”蔣氏輕輕的說了一句,讓六個人將盒子打開。
林渺和林潤聽了這話,一點也不遲疑的將盒子給打開了,而四房的四個孩看了一眼小賈氏,看到小賈氏不動,才慢慢的打開了盒子。
便見林渺的盒子裡放着一對玉鐲子,而林潤的盒子裡放着的是一方硯臺,一看便不是凡品。不過,林潤年紀下,不懂得這硯臺的價值,覺得有些失望,怎麼別的姐妹的都是金玉,就他的是石頭呢。祖母不喜歡自己?
小賈氏看了三房子女的東西,又看看四房孩子的東西,知道蔣氏偏心,不僅偏心,還故意給自己難看。這庶子庶女和嫡子嫡女給的東西是一樣的,分明就是在噁心人。
但是,蔣氏便是故意噁心她又怎麼樣?畢竟是,佔了一個嫡母的名號,她這個做兒媳婦的只能受着。尤其是現在,杜姨娘都敗了,老太爺也中風了,家中管事的人只有蔣氏一個,林家家族如果不管她們,蔣氏便是家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人。
所以小賈氏便是心中再不甘,也得到蔣氏面前立規矩,帶着孩子給老太太請安。四爺林鐸怎麼說都是林家的子孫,蔣氏不會做的太過分,除非她真是一點名聲也不要了,拼着不要這張老臉,讓賈家在外面敗壞她的名聲也不在乎。
正是因爲看準了這一點,小賈氏才帶着孩子急忙來請安。小賈氏有着女子獨特的細膩心思,明白蔣氏心中所想,也明白蔣氏的底線在哪裡。因此爲了能在林家佔據一席之地,爲了不讓林家四老爺被徹底的踢出局,小賈氏便只能放下身段兒,來向蔣氏求饒。
而小賈氏心中明白,蔣氏讓六個孩子當着自己的面兒將盒子打開也是在告訴她。以後大家只要維持面子上的情分便可以了,她也不懼怕四房,更不在乎他們怎麼想。
“母親真大方,給孩子準備的東西都這麼精緻。”小賈氏對蔣氏的心思心領神會,便開口如此說道。
“精緻不精緻的不重要,你們心裡滿意,我便知足了。”蔣氏的話說的難聽,苗氏低頭不吱聲,小賈氏尷尬的站了起來。
“母親說的哪裡話,母親精心準備的哪裡能差了?母親還能惦記着他們四個,準備瞭如此周全的見面禮,便可見母親對我們的疼愛。妾身和四老爺心中清楚,定然不敢做惹母親生氣的事情。”
小賈氏個頭不高,聲音柔弱,這段話說出來倒是讓人覺得出自真心實意。可是誰能想到,就是這樣的一個柔柔弱弱的人,昨天還請來了她的姑母,爲她們四房撐腰。
“你們知道就行了,怎麼說都是林家的子孫,我也不會虧待了誰。只希望別做那喪良心的,如果攪得家宅不寧,我也不會放過,到時候家法不容,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也別怪我不講情面。”
蔣氏如此說着,斜眼看了一眼小賈氏,小賈氏立刻低下頭,不敢再吱聲。蔣氏看了,便不再理會她,心中清楚,如今都已被自己壓制的四房,恐怕短時間內也不會折騰出什麼幺蛾子來了。
等到將老頭子熬死了,就把四房打發出去,該給的銀錢她還是會給,只要別太貪心,從此以後,長遠的不見面纔好。
蔣氏真心不待見四方,可是,也沒想將四房怎麼樣。不是爲了別的,只爲了在這多事之秋,林家不能再招人話柄。蔣氏她並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她,但是林家的孫子孫女兒還要做人,還要說親事,不能讓賈家人的嘴將林家的名聲給敗壞了。
“母親慈善,我們做子女的都知道,以後妾身和三老爺一定好好孝順母親。”三夫人苗氏站起來如此說道,對老太太今天的表現真是刮目相看。
苗氏本以爲昨天大鬧一場,今天蔣氏絕對不會給小賈氏面子,甚至有可能趁這機會將四房給清理出去。那樣做雖然痛快,但是就會惹下麻煩。
賈家在京城還是有些影響力的,尤其是最近賈氏的父親官職又升了升,雖然,沒有身居要位,卻也算是官場中人。這位賈老爺本就後悔將女兒嫁給了林家的庶子,如今要是再傳出蔣氏苛待四房的事情,那會將林家再次推向輿論的風口浪尖。
林鈞的事情如今京城還沒傳開,等到四房的事情傳開的時候,二老爺被押解進京,這林家瞬間就會如同那雨中的芭蕉被打得東倒西歪。所以苗氏本來想勸勸蔣氏的,沒想到蔣氏竟然深明大義,自己就將眼前的危機給化解了。
小賈氏,長得柔弱,心思卻深沉。如今主動來示好,一是爲了讓四房在林家保存原有的實力,二來何嘗不是爲了試探蔣氏?如今不管婆母怎麼做,都對四房沒有一點兒傷害。
接納了四房,四房的利益不會受損,不接納四房,他們便有本事將婆母的名聲敗壞的乾淨。到時候林家宗族要是被煽動起來,老爺子不能說話,只老夫人一個人撐着,恐怕不妙。
所以,今日小賈氏來的不安好心。可是沒想到蔣氏應對得十分漂亮,不僅化解了危機,還狠狠地回敬了對方一頓,也算是難得。苗氏出了一口氣,笑眯眯地伺候蔣氏喝茶。
“母親,妾身正想問,怎麼這一次二嫂沒跟着一起回來?”過了一會兒工夫,小賈氏突然擡頭問了一句,一臉的好奇,而蔣氏則皺起了眉頭。
“你二嫂被留在北地了,那邊還有事情需要她料理,暫時不會回來。”蔣氏看了小賈氏一眼,如此說道。
“原來如此,二嫂果然貴人事忙。”小賈氏如此說着,微微一笑,便低下頭去,不再繼續剛纔的話題。
留在北地,有事情要忙?對於這樣的說辭,小賈氏不是一個字都不相信的。楊氏是什麼性子的人?她雖然只與楊氏打過交道不過一年,可也深切的明白這楊氏的霸道和自私。
如今她留在北京忙活,讓兩個姨娘帶着嫡子嫡女庶子庶女一起陪着老夫人回來?這顯然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