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黑色紙鶴驀然出現在莫依桐身邊,看着紙鶴她心底生出無盡的怨,臉上露出淒涼神情,手上法力吞吐。
她要毀掉這讓她墮落,讓她失去清純的紙鶴!脆弱的紙鶴只要輕輕一觸就能化爲飛灰,可她的手指卻是數次接近了又收回。
淚無聲地落下,自己也是一隻脆弱的紙鶴!
再一次看了一眼吳擇閉關的地方,心底在埋怨,爲什麼自己沒有一個護着的師父,沒有一個疼愛自己的族人!
哭了一陣她突然站起,臉上露出了決絕的表情,收起紙鶴離開了翼峰。既然沒人幫扶,那就自己去尋找任何可以使自己變強的機會,然後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依桐?”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響在漆黑的屋內,此屋不知用何物製成,外面的星月之光沒有滲透進半分。
“是!”莫依桐恭敬地答道,將手中的紙鶴放在屋內的方桌上。
“進來吧。”
她一步步地走向內屋,如同奔赴黑暗的深淵,腦海中全是另一個人的影像。
“啊——”
一隻大手將她拉入黑暗的深處,喚起她的尖叫。
“叫什麼?平日裡可沒聽過你如此尖叫。”那聲音有些不滿,語調也透着森寒。
“沒,沒什麼,依桐只是一時……沒走穩。”說完,她眼中的淚又滾滾而落。
“咻!”地一聲,一點螢豆大的火光慢慢燃起,緊接着黑屋便亮堂起來。莫依桐擡頭看着那張無比痛恨的臉。表情卻是竭力表現的淡然,只有淚依然不斷。
“莫長老,依桐今日有些不適,可否……。”
莫長峰白淨的臉面一沉。“哪裡不適?”
莫依桐打了冷戰,忙應道:“頭,頭有點暈。”
看着她哭的梨花帶雨,莫長峰嘿嘿地笑了,一拉她的腰帶身上的衣物便嘩地落在地上,露出凹凸有致的胴體。雙手不分輕重地上下求索。
“本長老就喜歡你哭的樣子,比起紫涵來更有味道!你資質不錯,成爲紫涵第二也不是沒有可能,這是一顆上好的元靈丹,吃了吧。”他將一枚丹藥塞到莫依桐嘴裡。
莫依桐承受着他的羞辱還要做出感激的樣子,柔聲道:“謝謝長老賞賜。”可心中卻是無比地憤恨,對當初引她來此的莫輕柔更加地恨。
她閉上眼睛,任莫長峰所爲,將心靈封閉只當這是一場惡夢。
天亮時分,她纔回到翼峰自己的居所。一入小院便又給了自己幾個耳光,腦海響起莫長峰的話語。
“不要以爲你對莫輕柔做的事沒人知道!不過本長老就喜歡你這樣的手段,看上去柔弱如花,實際上心如蛇蠍。在這一點上,連之前的紫涵都不如你。”
“啊——”莫依桐大叫一聲,身上的靈力四散。將院中的花草毀了個乾淨,紫涵是誰她自然知道,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跟昔日一向鄙視的紫涵相提並論。
發泄過後,她臉上現出猙獰之色。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她要報復,要讓那些人屈服在自己腳下。
首先想到的是莫輕柔,這個曾視她爲眼中釘的嫡姐,還有那搶走她夢的女人。靈光一閃,一個黑色玉瓶出現在手中,這是她向莫長峰求來的毒藥,她要眼睜睜地看着她們去死。
翼峰的後山是一片峭壁。平日裡很少有人來往,雜草叢生處有着不少天然洞窟。
莫依桐熟門熟路地撥開草叢進入其中一處洞穴,此洞很深,彎彎曲曲地走了許久纔看到亮光,同時有一股腥臭傳出。讓她的眉頭緊緊皺起,無比厭惡此味道。
“嘶——”
隨着野獸的叫聲傳來,莫依桐走到了盡頭。一條十米左右的人面蜈蚣爬向她,卻被她命令不要靠近,手中連彈數枚靈丹進入其口中,這人面蜈蚣就安靜地趴在一邊不動了。
人面蜈蚣的叫聲驚起了被困在洞內的人,一名蓬頭垢面地女子從地上爬起,帶動鐵鏈響動的聲音。
“姐姐,依桐來看你了,你過得可好?”
“哈哈!”莫輕柔用沙啞的嗓音笑了起來,“小賤人又被那老鬼糟蹋了?”
“啪!”
一記長鞭打莫輕柔的身上,自額頭及前胸全都滲出了血珠。莫輕柔一聲不吭,如同鞭子不是抽在她身上一般。
“有種你就打死我。”
莫輕柔恨恨地又抽了她幾鞭,最後取出療傷藥塞到她嘴裡,笑道:“我怎麼捨得讓姐姐死呢,還得讓姐姐活着看到依桐以後的成就才行。”
“是嗎?說你癡心妄想好呢,還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這不用你管,你只要好好給我在這裡活着就好。”莫輕柔嫌棄的抽回自己的手,順帶又踢了她兩腳。
莫輕柔許久才睜開模糊的雙眼,莫依桐已經離去。她口中發出幾聲奇怪的聲音,那安靜下來的人面蜈蚣便爬到她身邊,她靠在人面蜈蚣身上,低聲道:“蜈蚣寶貝,下次成與不成就看你的了。”說完她便再次限入昏迷。
若水峰上晨曦初現,在杏梅園中灑下一片金,伴着早霧宛如朦朧仙境。
林子欣與月璃休息了一夜,精神大好。二人正在杏梅園中用本命法寶切磋着,不時傳出兩劍相交的清鳴聲。
“毓心劍果然不是一般劍訣!”
林子欣話畢,薔薇刺一卷使出了那招“花引蝶”,地上所有的花瓣雜草全被劍意卷着朝月璃飛去。
月璃也不示弱,手中長劍發出陣陣絢藍之光,晃得林子欣雙眼一眯,再次睜開眸子時,長劍已破開那些花意,她只好用薔薇劍格擋。
“當!”
兩人的劍都發出耀眼光芒,這一招平分秋色。
“哈哈!你們都忘記我了嗎?”
龍羽的小身子從林子欣的袖中飛出,直奔月璃的面門。可它還未近前就被一記黑爪打翻在地。
“你忘記我嗎?”暗夜酷酷地聲音響起。
一黑貓一長着四爪的蛇便在地上對視起來,身上的顏色也是黑白分明。
“黑子!龍羽還真把你給忘了,有空常出來轉轉啊。”這是龍羽欠揍的聲音。
暗夜再次飛撲而上,“不要叫我黑子!”
讓邊上的林子欣與月璃哈哈大笑,這黑子可是龍羽以前的稱呼,沒想到被它用在暗夜身上了,不過它確實與這名很般配。
“沒想到,暗夜原來也會說話的啊。”林子欣笑道。
“嗯,看來它走出同族被滅的陰影了。”月璃撤回長劍回道。
看着那把亮花她眼的長劍,佯怒道:“你這劍與它的名字也很配,藍月!差點亮瞎我的眼睛。”
此時龍羽與暗夜打打鬧鬧已經進入杏梅園深處了,又道:“暗夜還沒有與你簽訂契約嗎?”
月璃搖頭,“其實這樣很好,靈獸也可以同我們成爲朋友。”
“嗯。”
林子欣點頭,擡眼一看一隻輕巧紙鶴正朝他們飛來。她手指輕點紙鶴的頭,原看山童子綠茶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師姐,真人,翼峰的莫依桐求見,她想來拜訪師姐。”
兩人對看了一眼,沒想到第一找他們的竟是莫依桐。
“她來做什麼?”月璃不悅地道。
林子欣衝他一笑,“她想見的人應該不是我吧!”看着月璃陰得能滴下水的臉,忙道:“開玩笑的了。”
她收起紙鶴轉身往山下走去,手卻被月璃拉住。
“我陪你!”
林子欣當然知道莫依桐想見的人是他,心中就是不想讓他出現在她面前,嘴巴一撅道:“不要!”
“那帶龍羽去。”
爲了不讓他擔心,林子欣點頭同意了,“好吧,龍羽!”
她話音剛落,龍羽便已跑到她胳膊上了。有了爪子後,龍羽就不想再當她手鐲了,哧溜一下鑽進她的大袖中。
山腳下已是陽光明媚,暖風吹來讓人感覺有些許慵懶,這樣的天氣躺在草地上睡覺應該很舒服。
這是綠茶的心思。多年不見他已經長大,也有了築基修爲,但仍然住在山腳下同山竹几十年如一日做着同一樣工作。
看着那邊坐立不安的女人,他感覺很不對勁,具體哪裡不對他卻說不上來。抓抓頭皺了一會眉頭又將這些想法拋棄,反正有師姐跟真人在,自己管那麼多幹嗎!
“綠茶,小小年紀皺什麼眉頭呀,小心變成老頭子。”
綠茶擡頭一看,林子欣正笑嘻嘻地看着他,他不好意思地回道:“師姐,綠茶已經長大了,都築基了呢,哪裡還是小小年紀啊。”
林子欣看着清秀的綠茶,比起山竹的憨厚他看上去有些滑頭,雖是單眼皮卻長得很耐看。
“哦,師姐以後注意。拿着!這是給你跟山竹的禮物。想見我的人呢?”
山竹接過一個小儲物袋,嘿嘿笑道:“多謝師姐,人就在那邊的亭子裡呢,這女人看起來滿臉心思,誰知道有什麼鬼主意。我連茶都沒給!”
“行了,行了。就你鬼精!”
林子欣走進用竹子搭成的會客涼亭,莫依桐正低頭忐忑地坐在石凳上。
見她進來了,忙起身給她行禮道:“依桐見過師叔。”
看似熟悉又陌生的莫依桐,林子欣沉聲道:“依桐?擡起頭來。”
莫依桐擡頭目光盈盈地看着她,眼中的秋水流轉。
林子欣圍着她轉了一圈後,冷聲道:“你,不是莫依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