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沐兄!”斐文軒也是一臉的笑意。.
“多年不見,斐兄風彩依舊啊。”月璃笑道。
斐文軒知道他說的是哪方面,表情一滯:“沐兄說笑了。”
三人圍坐地桌前,林子欣又一次爲他們燒水煮茶。
喝着馨香的靈茶,斐文軒看了他們許久,沉聲問:“不知沐兄如今的修爲?”他看不透他們了,兩人氣息內斂,有返璞歸真的感覺。
“在下僥倖進階元嬰。”
“果然如此!”他又皺眉問林子欣:“那小師妹呢?”
林子欣咳嗽一聲,小聲道:“斐師兄,問那麼清幹嗎?”
斐文軒的臉馬上沉下來了,“看來我得改口叫師叔了!”
“斐師兄言重了。”
“哈哈,當真恭喜了。”斐文軒的消沉了不到一分鐘又大聲笑道,“不愧如傳聞中的那般驚豔!”
“斐師兄,我們……。”
斐文軒笑着搖頭阻止了林子欣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只知道你們是我太華弟子,小師妹是我斐文軒的師妹,其它的不必理會。”
“多謝斐兄。”月璃衝他抱拳道。
“凌師兄他們還好吧?”
“很好。凌師弟隨家師去了軒轅派,目的嗎?自然是爲了師妹的傳聞了。”說完,斐文軒起身長吸一口氣道:“回太華吧,以元嬰身份回太華,讓那反對之人先惦量惦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林子欣皺眉道:“我還是以結丹身份回去吧。”
“這樣也好!遠山真人也成功結嬰了,已經搬離若水峰,那裡的一切都沒有變。”
想起若水峰,林子欣與月璃都很懷念杏梅園中的風景。
將典容與李素顏想在此地開家店鋪的打算向斐文軒說了後,他將這些都扔給了李石,三人便動身前往太華。
林子欣二人又重新穿上鬥蓬,出了坊市便沖天而起,三道長虹直奔太華而去。
他們一路上行得並不快,到太華山下時天已經矇矇黑了,太華籠罩在一層霧氣中讓人看不真切。
山腳下沒有人,三人身着太華服飾徒步行在石階上。林子欣以元嬰修爲再看那塊大石,那方匾額,依然感到震撼,那是一種意境,一種睥睨天下的姿態。
“巍巍太華掌乾坤!”她默默低語,每每讀起上面的字都有一股豪氣撲面而來。
“斐師兄,太華內想必有很多人不願看到我們吧,不知師父還有瑾華師叔對這事怎麼看?”
斐文軒行在她的左側,月璃在右,從踏上石階的那一刻起就迎接了不下十道探究的神識,或許他們剛進內門,整個太華都知道他們回來了。
“師妹,莫要擔心,太華是泱泱大派,門內弟子還輪不到外人指手劃腳。先隨我去青羽堂吧!”斐文軒淡然自若道,他居高位已久,言語間都帶着官威。
待行至匾額下方時,喚出各自的靈獸飛往內門青羽堂。
林子欣的靈獸鶴兒託着她與月璃,仙鶴在太華很常見,並不顯眼。而斐文軒的靈獸竟是一隻金紅色的紅鸞鳥,在濛濛夜色下仍能看到羽毛在閃耀,五條長長的鳳尾拖出道道琉璃光,鳳冠長頸,與白色仙鶴比起來拉風多了。
林子欣低聲道:“這麼靚的靈獸也就斐師兄能不被比下去。”
“子欣說得是。”月璃也輕聲笑了起來。
斐文軒行在前頭,他們的交談沒用傳音,聲音再小他也聽到了,只是咳嗽了一聲沒作任何回答。
他知道自己的靈獸太過惹人注目,可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既然他們二位都不願高調回太華,那自己就爲他們製造高調,雖然以飛行靈獸的速度只用片刻就能到青羽堂,這片刻的亮相已經足夠了。
飛至青羽堂門前時,他才慢悠悠地收起紅鸞,無視周邊聞風而來的衆修士,目不斜視的走進青羽堂。
林子欣二人更是如此,她如今可是出名了,太華弟子沒人不知林子欣大名的,無視身後的指指點點跟在斐文軒身後也走了進去。可她身後的月璃卻不樂意了,身上元嬰威壓鋪天蓋地的罩向周邊小修士,冷哼一聲這才進入青羽堂。
留下一幫呆滯的小弟子們,沒多久,嗡嗡地議論就響了起來,無非就是外來者怎樣怎樣。這些都沒能入林子欣幾人的耳,隨着青羽堂大門一關,裡面清靜得很。
院中人早已等候多時,都盯着即將進來的人。這時才感覺到雖然與林子欣相處時間不長,她的影子卻已留在了衆人的心中。
林子欣入內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三人六雙眼睛齊刷刷地盯着她看,這眼神讓她心底發毛。
“師,師父、瑾華師叔、師兄,你們看什麼?”她心虛地問。
“咳,咳!”三人都在不住地咳嗽着。
林子欣馬上走上前去,用現成的茶水爲他們一人倒了一杯茶,一一端到他們跟前,笑道:“師父喝茶,師叔喝茶,師兄也請喝茶。”
“嗯!”許振遠一口把茶喝完,點頭道:“不錯,都結丹了啊,以後若水峰就靠你打理了。”
“是,師父,若水峰以後就是子欣的家。”她認真地道。
許振遠嘴角一彎,“說得好,以後那裡就是你的家。”
瑾華也點頭道:“你們以後就在那邊吧,若水峰早在振遠兄結嬰後就已歸入你們名下了。”
“師妹,我山上的墨竹長得可好了,有空可要去我那裡玩啊。”許墨笑道。
月璃同他們行過禮後,坐在林子欣身邊,神態自若地任許振遠打量。林子欣拉着他站起來,再次衝着他們行了一禮,鄭重地道:“只要太華還當子欣是門內弟子,若水峰就永遠是我們的家。”
這就等於向他們挑明瞭兩人的身份,也擺正了他們的態度。
瑾華是太華長老院的長老,對此事最有發言權,正色道:“你們現在是太華弟子,我希望將來依然是太華的弟子。”
轉而又衝月璃道:“如今你也是元嬰修士了,暫時就與子欣住在若水峰吧,等待日後風聲小了太華會鄭重地爲你們辦結丹、結嬰大典。”
“謝師叔,此事不急。”月璃回道。
外來者的話題無人提及,幾人一如往常那般談笑自若,讓林子欣感覺很舒服,他們的擔心似乎可以放下大半了。
午夜時分,兩人才回到若水峰。這裡的氣候一年四季都沒有大的不同,每天都能看到園中的杏梅花開花謝。
飄飄灑灑的花瓣打個轉兒隨着微風悠悠落下;一輪明月高懸空中,兩人的影子被月光映得無限延長,他們手拉手行在園中,踏着粉粉的花瓣,對這裡生出濃濃地不捨之情。
“璃,我們真的能放下心嗎,我很喜歡這個園子。”林子欣幽幽地道。
月璃沉吟片刻道:“不能!太華修士衆多,對我們沒有敵意或是想趁機撈一把的人並不少。雖然外人只知你是外來者,可太華內門弟子幾乎都知道你我的關係,爲何外面沒有我的畫像呢?我們需要從這裡入手,看看是誰在推波助瀾。”
“莫長峰還是阮香玉?或是其它人,也有可能是瑤池的雷眉,不知這幾人有沒有聯繫。”林子欣皺眉道,“可惜青萍還沒有恢復,要是你家先祖出世的話,那就熱鬧了。”
月璃笑着拿掉她頭髮上的花瓣,道:“你想天下大亂嗎?”
“天下大亂纔好呢,這樣我們才能夾縫裡求生存啊!”林子欣撅着嘴巴道。
“好了,我們在明敵人在暗,光想是沒用的。還不如打起精神引蛇出洞得好,若是不軌之人有所圖一定會有行動的。”月璃爲她分析道。
“你說得對,我們回去吧。”
“就等你說這句話了。”他打橫將她抱起,“從南域到中原都沒有休息好,我們應該好好休息一下才是。”
兩人潔白的衣衫隨着走動上下翻飛着,和着林子欣清脆的笑聲帶動着花瓣輕舞。
這一夜對大多數內門弟子來說都是不平靜的,稍有人脈的弟子都知道林子欣又回來了,是斐文軒親自將她迎回來的。消息再靈通些的知道了她的兄長也一道回來了,並且已是元嬰修爲,這消息讓許多人失眠。
如今的翼峰是莫依桐的天下,吳擇自許振遠結嬰成功後也發了瘋似地閉關,大有閉死關的跡象。莫依桐已是築基後期修爲,眼看着就進入大圓滿之境,是此峰的大師姐。
而她的嫡姐莫輕柔依然是築基中期,自從五年前外出歷練就再沒回來過。五年的時間對於修者來說並不長,可翼峰中的弟子們幾乎都把莫輕柔給忘記了,他們只認莫依桐爲師姐。
她坐在自己的園子裡,對着天上的月怔怔地發呆,幾乎斐文軒的紅鸞鳥一出現她就知道了這個消息。想起那個時常出現在夢中的男子就覺得痛徹心扉,臉上出現了喜、恨、怨種種表情。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響在寂靜的夜裡。
她的嘴角流下殷紅的血,她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口中喃喃道:“莫依桐你如今還有什麼臉面去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