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巧將這老人慌亂的神情一一看在眼中,心裡更加篤定這幾人有問題,當下又和韓愈說。
“韓大人,您看,這老人家居然不知何時來我們店鋪看病?這裡面大有問題!”
“我不記得了有什麼不對的?誰整日關注自己今日去做了什麼,明日又做了什麼?這樣下去,人還不累死!”
這老婦人也是能說會道的,當下就反駁了。
沈七巧也不甘示弱:“是嗎,日子忘記了,我可以當做真忘記了,那請問,接下去呢?診金多少,和藥材幾包,應該沒忘記吧?”
“這個,我,我……忘記了,都忘記了!”
對方眼神有幾許驚慌失措,聲音不自覺的都跟着沙啞顫抖。
沈七巧冷笑連連:“忘記了?診金也忘了?不科學啊,瞧你這穿的,用的,一看就是貧苦人家出身,這家裡平日裡銅板本來就少,每一個銅板都要精打細算,怎麼將他的價值最大化!
而看一次病,一下子就要花去幾十個甚至上百個銅板,你覺得,你們家會不記賬,不記得它們嗎?只能說,你壓根就不是在我們家看的病!”
“啊——”
沈七巧最後一句話說的很響亮,嚇了老婦人一跳,差點真的跳起來了。
“是不是?我現在說的,可都對?韓大人?”
“嗯,有那麼幾分道理!”
“大人,冤枉啊,我們是真的忘記了,誰記得今日吃了幾個銅板,明日吃了幾個啊……”
“窮苦人家,都記得住!”
沈七巧也懶得與她多費口舌,當下衝小梅小蘭使了個眼色。
兩個丫鬟立刻端上來一大盆的類似於賬本的東西。
只不過賬本是藍色的封面,他這個是綠色的封面。
她將賬本交給韓愈,然後又看向三家人:“你們可以報上死者的姓名嗎?放心,並沒有不敬之意!”
“這個,當然可以!”
三家子不知道沈七巧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一個個將名字報上來。
“韓大人,您且看!”
沈七巧笑,轉身將一本病歷本交給韓愈:“這上面,記載了我普濟堂每一個病人前來看病的記錄。從普濟堂開張之日起,就在記載了。如果大人覺得是僞造,可以鑑定墨水的乾燥程度來判斷。”
“嗯,毫無疑問,這賬本的字跡沒有問題,的確時間有點久了。”
“是啊,大人可以翻一番看一看,但凡在我們普濟堂看病的,名字都造冊再案,那兩個人王阿牛,張大虎的名字的確也在,可卻少了陳小花的名字。這也就證明,陳小花的死,與我藥堂根本無關!”
“胡說!你就憑這一本本子,就能斷定你們普濟堂是清白的?少來糊弄人!”
“就是,我們要青天大老爺給我們做主!”
“做主嗎?”沈七巧繼續冷笑,已經抽出寫有那兩個人的病歷本,一併交給韓愈。
“大人乃是明事理之人,從不偏幫,您可以看看這本子上記載的病情發展,嚴重期,以及後來的調養期,都寫的非常詳細。敢問,這樣一位醫術高明,又負責任的好大夫,怎麼可能會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