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仙竹撞面時,錢金下意識的把身子往紫宥懷裡更靠近了些。
紫宥也若有深意的看了仙竹一眼,然後就聽到紫嬋幽怨的聲音響起。
“哥哥,念你多年不閱詩書的份上,但你現在還是顧及點禮儀,放開恭王妃吧,不然,若傳出去,就是你搭上十顆腦袋也不夠斬。”那眼神,簡直媲美午夜女鬼。那表情,簡直媲美閨中怨婦。
紫宥自然明白自己妹妹的埋怨來此何處,但卻並不能影響他。
紫宥輕笑一聲:“恭王爺都沒意見,外人又能如何?”
紫嬋的眼睛立即穿過人羣,直射夏允凡。
讓夏允凡不期而然的打了個寒顫。他…其實有阻攔的啊。但是,爲了…想着,還順便看了地上那個不省人事的趙素君一眼,還是抿了抿脣,不再出聲。就是用權勢壓,用武力對抗,說不定到時嘴沒開,手沒動,就被人一包粉末放倒了。還是不要那麼窩囊的好。
於是,在種種原因中,紫宥光明正大的攬着錢金大搖大擺的離開了營帳。
仙竹一邊往裡邊走一邊冷言諷語:“毒醫果然是毒醫,真實而毫不做作。”眼神竟還若有若無的掠過了夏允恆的臉上。
夏允塵立即換上玩世不恭的笑看着仙竹:“皇嫂這話是意在我們這羣凡夫俗子裝假仙?”
仙竹不置可否的微笑,不作任何迴應。
營帳裡一時寂若無人。
而外邊那光明正大‘’的一對璧人,可就無法‘低調’。
紫宥攬着錢金走在營地裡,對周圍投來的那些異樣的目光一律無視。似是一點不在乎,但事實就是他真的一丁點也不在乎。
走出營地,直往前方不遠處的小河走着。
紫宥是沒有目的地的,他只是想好好跟錢金獨處一下而已。
來到小河邊,紫宥便放開了手,錢金得到鬆懈,立即屁顛顛的跑向河邊,蹲在岸邊,玩水。
紫宥心情大悅的走近她,半彎腰摸摸她的頭:“金兒開心嗎?”
錢金停下動作,仰起腦袋望着紫宥,半眯眼:“開心。”
紫宥笑。
錢金往下接:“金兒捉魚,很開心。”
笑,僵住。手,頓住。身形,晃動一下。
錢金不再理會紫宥,甚至已經坐在地上,開始脫鞋子。
紫宥這才反應過來:“金兒要下水?”
“不下水怎麼捉魚?”這點常識她還是懂的。
“可以在岸邊撈啊。”這也是常識啊。
錢金斜睨着紫宥:“人家還要玩水。”
紫宥被錢金這個表情嚇了一跳,忙捧起她的臉:“誰教你的?”
錢金這才恢復正常表情,疑惑:“什麼?”
彷彿剛剛錢金那個表情只是個他神經錯亂眼花繚亂的幻象而已,紫宥這才放下心來,收回手:“沒什麼。”然後用眼睛大約的測量了下河水的高度,似乎只有一個七歲兒童那樣高而已,可還是不放心的勸道:“金兒不要捉魚了,不如,我帶金兒去城裡吃一頓?”
錢金搖頭:“大哥哥,你這就不懂了,我捉魚就像哥哥說的那樣,自己豐衣足食的是好人。金兒不喜歡壞蛋,金兒要做好人。”
紫宥握拳,看來以後還是儘量少讓金兒跟錢無憂呆一塊了。
面上卻掛着和善的微笑:“嗯,金兒要做好孩子。但是,好孩子也不會親自去捉魚的,所以,我幫金兒捉魚吧。是我心甘情願爲金兒捉的,所以捉到的魚的一半功勞還都是多虧金兒的呢。”偏離軌道的邏輯。
錢金坐在地上,裝模作樣的思考了下,其實也沒想到什麼,就點頭:“好。”
是了,這下不用她親自下水了,但是,紫宥可就自討苦吃了。
對於捉魚和下水,紫宥可以宣誓,他從來沒做過。
所以,還是先茫然的站在岸邊看着河水好一會,纔在錢金不耐煩的催促中回過神,然後從身上掏出一包藥粉就要往河裡撒,錢金卻出聲制止:“大哥哥,你幹嘛呢?你不是要下水捉魚的麼?那樣的魚纔算是自己豐衣足食的啊。”
這就是錢金的假聰明。
豐衣足食,豐衣足食,衣足衣足,又衣又足…他這次都要脫衣裸足下水撈魚了。
無奈,在錢金的‘監控’下,紫宥乖乖的脫掉外衣和靴子。在錢金不大滿意的嘟嚷聲中,進而又脫下一件裡衣和褲子…原本以爲這樣她能夠滿意了,卻不想,他又欲哭無淚的在錢金的淚眼汪汪中,被迫的脫光了上半身。
但是,身上僅剩的一條裡褲他是打死也不會脫的,萬般對錢金解釋‘穿着褲子也能下水’此道理,錢金總算暫時拋棄了她的‘光溜溜下水’論,‘慈悲’的放了紫宥一馬。
紫宥先是四處張望了下,然後擺着一張苦瓜臉下了水。
半彎着身子,雙手放在水裡,開始了他的‘摸魚’工作。
錢金則蹲在岸邊,一時指着這裡哇哇大叫,讓紫宥趕緊過來,一時指着那裡激動呼喊,讓紫宥快點跑過去,若是紫宥動作慢點,錢金還會很善意的給他加把勁,給他一腳衝力。
還好紫宥是練武之人,扎馬步是基本功夫,所以能在水裡也穩住身子,但是對於錢金的要魚不要他,心裡還是很憋屈的。
他爲什麼要帶她出來?就是要帶出來也不該帶來河邊,歸根究底還是錢無憂,爲什麼要教她什麼有的沒的豐衣足食的破理論?要穿要吃不是一錠銀子就搞定麼?哼,這個錢無憂,飽讀那麼多年四書五經又如何,還不是一個假君子。難道他對金兒的那點心思他紫宥會不知道麼?
呵。好啊,你也想得到金兒是吧?那本毒醫就讓你步步受挫。
報這‘豐衣足食’一仇。給你這個大奸商個教訓。
即使心思如此,內心滿滿的不悅,卻還是乖乖的給錢金捉了兩條大魚。
而那些小魚則被錢金嫌棄,一條條‘放生’了,那時她還嘴裡嘟嚷着“沒肉,沒肉。”
氣得紫宥都想要跳河,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