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玉!”聽到這個名字白虎忍不住冷哼一聲,想起那夜她是何等詭計多端,極近各種姿態令龍顏不悅,並將自己趕出了御書房,想到如此就怒火中燒,“早知道這個妖孽沒有那麼簡單!可是皇上卻一再的縱容她,最後只怕引火上身!”
白虎咬着牙根,身上肌肉似乎也跟着繃緊起來,好像下一秒就要崩裂開來。林翊心中暗笑,沒想到那個女人竟會讓素來鎮定的錦衣衛指揮使如此憤恨。不過這也難怪,白虎一向潔身自好,遇到她那麼主動“投懷送抱”侮辱自己名節,不氣纔怪呢!於是安慰道:“皇上早知道她別有用心,只是拿她當個消遣罷了。其實,皇上心中對太后想讓銘欣當皇后的事情非常不滿,方曉玉正好成了他和太后博弈的一顆棋子。只是,今日聽得此事總覺得心中隱隱不安。前幾日曾在慈寧宮與刺客交過手,那人雖蒙着面不知相貌怎樣,可他的氣息卻與K極爲相像,我懷疑他們的目的並不在乎密信,這也許只是個掩護,他們有着更重要的事!”林翊低頭思量起來,這纔是真正讓他憂心忡忡的原因。相比禎王爺,那個處在暗處又深深潛伏在皇帝身邊的詭異女人更是令他惶恐。
“這件事不用費心,我自會多派人手盯住她的一舉一動。想在皇宮搞什麼名堂,沒那麼容易!”白虎目光炯炯,胸有成竹。那是自然,經歷了上次的事,他就還是懷疑這個女人,並且早就秘密派了人手監視曉玉的舉動了。
“嗯!”林翊安心的點了點頭,白虎做事一向毫無紕漏,“不過,”他又有些擔心白虎對曉玉的極端情緒會讓他衝動的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失手殺了她,於是拍了拍白虎的肩膀,認真的說道,“只是監視就好,千萬不要輕舉妄動,還是等了結了禎王爺的事再行查辦!”
“嗯!”
“還有一事!”林翊又說,“K的條件是要求我們暗中保護方曉玉。想必你也知道了蘭月公主的事,如果禎王爺真的在秀女去拜廟的時候下手殺了她,咱們的計劃也就落空了,到最後只怕前功盡棄。不過,若是我們保護她卻又不能再明處,小心打草驚蛇。”
“嗯!我會派千鳥協助他們的。”白虎蹙眉說道,儘管讓他去保護這個滿嘴謊話的腹黑“妖孽”真是情非所願,不過,目前爲止,這個人還是有利用價值的,要以大局爲重。不過,私人恩怨,哼,秋後一定好好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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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下,一輛掛燈的馬車穿過街道拐進路口,燈光像一盞燈塔指引着遊魂野鬼忽閃忽現穿梭遊移在迷宮似的衚衕裡。轎廂前坐着一個身穿藍衣的小廝,雙手緊握繮繩用力抖動,高高挽起的袖口下露出的胳膊上的肌肉憨實,血管繃在皮下根根分明。
身邊微微響起的風聲中似有些異動,小廝嘴角輕挑,脣下皓齒一亮,用力抖動繮繩,馬車跑的更加飛快。車子轉過幾道彎,速度慢了下來,停在一戶亮燈的院前。
院子不大,只有兩間屋子,屋內淡黃色的燈光在雕花的窗子上映出一個女人的影子,那女人倚窗而坐,身姿旖旎,就算是背影也讓人浮想聯翩。
小廝揭開車簾低頭把手伸向車內,吏部侍郎吳慶扶着他的手慢慢走下了馬車,拍拍衣服上的塵土,站定後背過手對小廝輕聲說道:“此事不得與任何人提起!”
“是!”小廝恭敬地抱拳行禮,吳慶從兜裡摸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遞給小廝:“這是打賞你的,兩日後來接我!”
“謝大人!”小廝接過錢袋嘴角一揚,黝黑的皮膚更襯出明亮的雙眸,連空中的明星也黯然失色,小廝拱手謝過吳慶,便跳上馬車獨自駕走。
吳慶站在門前向兩邊端看許久,見四下無人便輕輕推開院門,快步走進房去。
房門一開,窗上人影觸電般的躍了起來,飛樣兒的衝向門口。
“大人怎麼纔來啊?想死奴家了!”屋內傳來一聲女人喜悅又嬌羞的叫聲。那聲音千迴百轉,嬌嗔中又帶着羞澀,聽到之人頓覺渾身舒暢,連窗下俯身偷聽的兩個黑影不由肩頭一抖,心中盪漾。
“是麼?”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
兩個影子依偎在一起,綽綽的出現在窗子上,屋內一會兒低聲細語,一會是曖昧的笑聲,春光無限的場景隨着那些細細碎碎的聲音引得人有些離魂,窗下兩人慢慢探出頭,小心翼翼的捅破窗紙向屋裡張望。
窗戶邊有張桌子,桌上放了一盞明亮的油燈,那燈光晃眼得很,屋內的景象看不大清楚,不過這光線卻更加增添了曖昧的起飛。桌子對面是一張半遮帷帳的牀,兩人坐在牀邊,女人半遮着臉看不清模樣,只是忽而聽得見一陣低低的笑聲。
女人俯下身子幫吳慶脫靴子,吳慶伸手在她的背上來回撫摸着,她本來穿的就單薄,隔着單衣似乎能感覺到她的體溫。吳慶面色紅潤,眼睛裡冒出了火似的急切的盯着她。
女人直起身子,羞澀的用袖子遮住臉。吳慶在她柔嫩的臉上輕輕一掐:“美人啊,想煞我了!”說着一手攬上她的腰,想着自己的身邊攏了過來。
“啊!”女子一驚,害羞的低叫了聲:“大人!”玉手撫上他的肩膀。
吳慶雙手緊緊的摟住她,女人還有些半推半就的在他耳邊說着什麼,吳慶有些不耐煩了,吻上女人白皙的脖子,堅硬的胡茬紮在脖子上,女人下意識的向內一縮,嗔笑幾聲。吳慶手上用力,把女人撲倒在牀上,伸手截去衣帶,狂吻如雨點般落下,女人慢慢從低笑變得安靜下來,時而發出幾聲呻吟,吳慶回手把牀簾落下。
“大人……”紅帳內傳出女人低低的叫聲,似哀求又似急迫。紅帳一動,女人的衣服掉落牀下。
窗下兩個黑衣人喉嚨一動,相互對視,頓時覺得口乾舌燥。他們不遠處一個高高的屋檐背後,一雙鷹般明亮的眼睛炯炯的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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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事實就是這樣,屬下親眼所見!”水四拱手說道。
禎王爺想了想,慢慢轉過身來,千溝萬壑的臉面沉得令人生畏,帶着玉扳指的手中轉着核桃。
水四俯身上前,低聲又說:“王爺,吳慶在那房中呆了兩天不曾出門,每日都只與那女人廝混在一起。屬下從他走進院子到走出門,一刻不曾離開,看得真切!”
禎王爺半眯縫着眼睛,深吸口氣,低聲自語道:“吳慶想找女人,會去那麼偏僻的地方麼?……”
水四擡眼望了王爺一眼,臉上的刀疤一抖,又低頭下去。王爺向前邁了一步,又停了下來,儘管疑惑重重,可這已經是第三次查到吳慶與這個女子廝混了,並且時間和情形都與第一次相吻合,難道他前日失蹤真的只是如此麼?王爺側過臉又問道:“他還和什麼人有過聯繫?”
“不曾!”水四肯定的說道,“屬下就連他晚上幾時睡覺,幾時吃飯也都查的清楚,除了和這個叫素素的女人有來往以外,再無任何可疑的跡象。”
“嗯。”王爺輕輕點點頭,冷峻的臉上忽然浮起一絲輕笑,冷哼一聲,說道:“看來吳慶,也不過如此!”
***
月朗星稀,掛燈的馬車依舊“嗒嗒”的轉過街角,車上藍衣小廝駕着馬行駛在迷宮般的衚衕裡,終於又到了那個亮燈的院子,女人依舊燈下,窈窕身影躍然窗上,而馬車並沒有停下來,小廝奮力抖動着繮繩,加快了速度飛駛過院門前。
女子身姿旖旎的坐在窗邊的桌前,胳膊支在桌上頂着頭,雙目低垂,輕輕嘆息一聲。
突然房門“嘎吱”一響,女子一驚,立刻起身,飛一樣的衝到門口,裙裾翻擺,仙女似的。
“大人!”她衝到門前嬌聲喊道,進門之人不由身上一抖,黑亮的臉上隨即露出曖昧的小肉。
“你……”女子望向眼前人,不禁肩頭一抖,怔了怔,又隨即白了他一眼,“怎麼是你?!”說罷,轉身回到桌前坐下。
“怎麼?見到我不開心麼?”藍衣人關了門,望向桌邊裙裾落地,身影翩躚的美人,嘴角一勾,柔聲說道,“好甜的聲音啊!讓人聽了真是……浮想聯翩啊!”藍衣人說着拍了拍袖子,慢慢走進屋子,拿起桌上的茶碗本想喝口水,餘光卻瞥見美人的身上,衣衫半開,香肩外露,內裡風光無限。
她細滑的皮膚在燈下如鑽石一般閃閃發光,吸引着男人的目光遲遲不肯離開。男人眼睛一眯,目光中“騰”地躥出了火來,放下剛握在手中的茶碗,側着頭盯上她的臉,細細的眉彎,長長的睫毛,猶是那絳脣一點,映着燈火猶是動人。男人嘴角盪開一抹壞笑。
女子知道他在做什麼,把頭扭向一邊,不去看他,牙根輕咬,面上微微泛紅。
她那含羞帶臊的模樣更讓男人心思盪漾,手指抵上她的柔軟的下頜,低聲喚道:“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