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她迷迷糊糊的叫了一聲,坐起來大大的伸腰打了個哈欠,揉着眼睛掀開珠簾,定睛一看,宮女們在幫皇帝穿朝服。
“啊!”曉玉一驚,即刻倒吸一口氣用手捂住嘴,再看看周圍,粉妝玉砌的臥室,雕龍的紅柱,吐着縷縷青煙的香爐,還有這張紙醉金迷的龍牀……這裡顯然不是榭香閣!
她下意識的一捂胸口,發現身上穿的寬大的睡袍竟也不是自己的衣服,想起最後記得的是昨晚在御書房說研墨的,後來……怎麼就睡着了?!
曉玉鬱悶至極,氣自己竟然會犯下這樣的錯誤,真是不可救藥,胡亂的用手抓着頭髮,又把手一耷拉到牀上自言自語着:“怎麼這麼背……什麼時候來的這裡啊?……竟一點也記不得了,吃飽了就睡,司徒曉玉你真是頭豬啊!呃……”
皇帝整理了衣服,聽見身後有聲音從牀上傳來便轉過身,見曉玉坐在細細的珠簾後一會狂抓着頭髮一會又耷拉下胳膊仰天長嘆,嘴角一動,平靜的說:“你醒了?”
聞這一聲,曉玉不由得肩頭一抖,趕緊用被將自己包裹起來,就露兩隻眼睛驚恐的看着他沒有回答。
皇帝端端的站在桌旁,偉岸的身上穿着那件她覺得最帥氣的龍袍,整整齊齊的髮髻上帶着黑色烏沙金頂盤龍,兩邊垂下的金穗噹噹落在胸前。
“桌子上有點心,隨便吃!”皇帝眨眼一笑,整理了袖口,一抖前襟邁步走出了屋門。
儘管這般威武英姿看的她有些垂涎,可還是耷拉了腦袋愁眉苦臉,突然用手使勁兒的敲了敲頭,恨不得抓狂的把頭髮都揉成一團。
“啊!~~~~怎麼會這樣呢?!司徒曉玉,昨晚你到底都幹了什麼啊?!幫人研墨?……你真是……唉!”
“曉玉姑娘,要伺候您更衣麼?”乾清宮的宮女們已經在牀前站成了排,一個個和顏悅色,眼帶桃花的盯着她。
“呵……不用!謝謝,謝謝”曉玉被這幾對眼睛盯的臉紅起來,抱緊了被驚恐的把頭搖的撥浪鼓似的。
“這是您的衣服,已經清洗乾淨了!”一個宮女把疊的闆闆整整的衣服放在了牀上,一干人等行禮排隊依次走出了屋門。
“呼!”曉玉總算是送了口氣,趕緊抓起衣服。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還沒等她整理好了從乾清門走出來,她在乾清宮過夜的事就已經成了一早上的熱點新聞。
初升的陽光照得紅牆的更加的鮮紅,曉玉走在其間覺得十分刺眼,與她迎面相逢的人一個個的眼神也怪怪的,雖然路上遇到的人不多,可她卻覺得自己被無數雙眼睛盯着,身上起了陣陣寒意,於是趕緊加快了腳步。
真是冤家路窄,她匆忙的走出一扇宮門卻和傲之幾人碰了個正着,不自然的一笑,向她們請安行禮又快步向榭香閣走去。
她還沒走遠,傲之就在身後白眼一翻開了腔:“哎,你們知道麼?她昨晚就睡在乾清宮!……”傲之繪聲繪色的說,所有的情節就好像自己親眼所見一樣,“說是半夜跑去幫皇上研墨,之後就……哼,我就說這個女人心機多吧!”傲之說着嘴都要撇到了耳根。
天香看着曉玉快速離去的背影聽着秀女們的八卦感到有些意外,眉頭一皺。儘管進宮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可是每每見到或者聽到這樣的事,心裡也像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哎呦,怎麼有人那麼好命啊!”柳晴又用她那嬌滴滴的聲音柔聲細語的說,“從進宮到現在啊,皇上從來也沒有找過我呢!估計他啊,連有我這個人都不知道呢!唉!”柳晴拿着手絹一攤手,眨眨眼睛哭喪着臉。
“可不是麼!人吶,就是命!”梅蘭附和着,“也不知道她使了什麼魔法就能這麼牢牢的把皇上抓住!一起進的宮,卻相差這麼懸殊,我們以後可怎麼過啊?!唉!”
傲之見幾人沒精打采怨天尤人的,儼然“深宮怨婦”的模樣,細眉一挑冷笑一聲,張開手擡到眼前,前後翻着手掌看着指頭上帶的閃閃發光的藍寶石戒指,輕輕一吹,用手絹擦了擦:“哼!一羣怨婦!我呀,可不像你們,每天都只會想着男人!我來宮裡就是來享榮華富貴的!纔不管什麼受寵不受寵呢!”
“哎呦呦,傲之啊!我說你還是算了吧!這進宮的,誰不想抓住皇上的心呢,當不了皇后當個貴妃也是不錯的啊!~你啊,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好不好?!”柳晴扭捏的白了傲之一眼,推推天香說,“天香啊,你倒是說句話啊?!”
“啊?”天香還直直的盯着曉玉去的方向,根本就沒聽見這幾個爭風吃醋的女人在說什麼。
傲之不滿的瞪起了眼,手絹在臉前一甩:“哼!咱們啊,誰也不用說誰!半斤八兩的,都是苦命的人!天香,你還看什麼啊?!走了!走了!”傲之說着拽着天香的衣服把她拉走了。
這幾人的話碰巧被小巧聽了去,即刻回去稟告了銘欣。
銘欣聽了,氣的從凳子上跳起來,完全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道:“真是個不要臉的女人!沒想到她這麼有心計!”
小巧被銘欣的衝動嚇了一跳,儘管在她身邊侍奉了很多年,可是這般生氣的還是頭一次見到,咬牙切齒的像要吃人,站在一旁有些後悔不該告訴她,端着肩低頭不敢搭腔。
銘欣卻走到她面前指着她說:“你給我盯好了她的一舉一動,有什麼情況馬上報我!”銘欣有些聲嘶力竭的喊道,又把拳頭重重的砸在桌子上,“真是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