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六

至此眼鏡妹這才放下她手中的玻璃,這就匆忙出門,而我趕緊鎖門追了上去,因爲我知道她今天準備去打人,或許我覺得事情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可是我也知道,我自己又不是眼鏡妹,我知道眼鏡妹是真心愛着她男朋友的,可是她男朋友已經有了新歡,不要她了,爲何她還要如此執着呢?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愛吧?

我的確是如此想着的,而且此時外面的天空細雨連綿,更是天色漸晚,細雨蒙朧的天空慢慢被黑夜所完全瀰漫,淒涼如墨一般的世界中,來往的行人匆忙至極,更是打着雨傘,此刻新華路附近的路燈也亮了起來。

在這瞬間,我感覺這個世界好似真的如此淒涼,眼鏡妹一點也不醜,完全可以說,不管是身材,還是長相,那都是千里挑一的存在,更是性格方面也會讓所有男人爲之動容,可是這個世界爲什麼要如此針對她呢?我也許是明白的,眼鏡妹的愛意,就將要消散於這淒涼的雨夜之中,就像我曾經對待雨兒的愛意,始於雨天,亦也終於雨天,故而,我討厭下雨,是真心的討厭着這樣的雨天。

連綿不絕的細雨,無情的拍打着我的臉龐,而眼鏡妹就在我前邊的細雨世界中,至極的匆忙下行進着,眼鏡妹現在的情緒已經失控了,我看到了她流淚,我知道這他媽的根本不是雨水,在夕陽色路燈燈光的透射下,眼鏡妹確實哭花了臉,雖然並未發出嗚咽聲,但我能感受到眼鏡妹那個破碎世界中的痛苦,是的,我看過了眼鏡妹最近的日記,我知道,最近的眼鏡妹爲了所謂的愛情,已經卑微到了何種的地步,甚至想着她自己懷孕了,用孩子贏得那位已經將她玩夠的男人。

或許此刻我也真的想到了雨兒,我想着當年張明剛是否也是如此對待雨兒的呢?所以我的心臟疼到都快窒息了,所以我明白,我必須阻止眼鏡妹,天知道失控狀態下的她,到底會做出什麼樣的錯事來,我向老天爺祈禱着,不要對眼鏡妹如此殘忍,我又奢求着,眼鏡妹她能在這細雨連綿的雨夜中,至此停下她那匆忙亦絕望至極的腳步,因爲她的後方就是我,我甚至可以在這一瞬間裡給她一個承諾,對的,這一刻我漠然發覺,我自己可能對這樣卑微的眼鏡妹產生了愛意。

可惜,我自己一切的祈禱與奢求,都像是被這夕陽色路燈燈光中的細雨,完全給沖刷至盡了一般,老天爺沒有聽到我的祈禱,而眼鏡妹也沒有聽到我靈魂深處的奢求,眼鏡妹竟然跑進了公安崗亭裡,說我在後面追她,她很害怕,我看到眼鏡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都在胡亂的抹着她的眼淚。

我向公安解釋着,但公安不聽,所以公安擋住了我,讓眼鏡妹先走,我看到眼鏡妹離開這裡的時候,轉頭衝着我苦澀的一笑,我看到這個微笑立刻害怕到了極點,我想着眼鏡妹該不會是想去自殺吧?或者說,她本身就是以自殺爲最後目的的去做她將要去做的事情,我在腦海裡回憶着自己看到的那些日記本上的文字,我馬上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故此我非常焦急,我對公安人員發了火!我對公安的人員大聲吼叫着,我向公安的人說着,眼鏡妹是去打她男朋友的新歡女友,我必須去阻止,因爲眼鏡妹已經萬念俱灰,是想死了。

公安的人這會纔可能意識到,我並沒有說謊,這才放了我,並告訴我說什麼對不起,讓我趕緊去追眼鏡妹,可是人潮涌動亦匆忙至極的淒涼長街上,夕陽色的路燈燈光依舊,連綿的細雨已經越下越大,甚至雨滴拍打在我的臉上,這都能讓我感到生疼,或許是因爲目前也是剛過完年不久,天氣還是很冷的緣故吧?

可是,真的,真的、我在這樣迷茫與絕望的長街上,發瘋了一般尋找着眼鏡妹的身影,但是我什麼也找不到,除了絕望的雨水以外,我真的什麼也找不到一樣,眼鏡妹就好像突然之間從這冰冷的雨夜中消失了一般。

我焦急的在街邊的一家小賣部買了一包香菸,顫抖至極的抽着,我甚至看不到自己吐出口的煙霧,現在的我真的太害怕了,我覺得若是自己已經知道眼鏡妹要死,而現在又找不到的話,那麼可以說,是自己的緣故讓眼鏡妹死掉的,我相信老天爺肯定不會原諒我這個傢伙的,甚至眼鏡妹在天國也是不會原諒我這個傢伙的,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我想着方纔就應該讓眼鏡妹割脈,然後打120帶走她,這樣反而好一些。

可是現在不管我將要想些什麼,或者如何後悔些什麼,其實一切的一切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我們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這是我們這個如糞坑一般世界中的絕對規則,並不是我這種又爛又弱小到一無是處的凡俗之人可以抗衡的。

我在這冰冷的雨夜世界裡,絕望與焦急甚至乃是害怕到顫抖的地步,這就尋找了眼鏡妹好久好久,可我都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裡,所以我並沒有找到眼鏡妹,我回到自己出租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二十三點左右了,天知道我在外面到底找了幾個小時。

現在坐在自己出租屋裡,我感覺自己好冷,真的是這種冰冷簡直能滲透到我的靈魂裡一般,我大口的喝着白酒,然後抽着香菸,甚至看着還在屋子裡那眼鏡妹的行李箱,我感到太害怕了,或者說,我感到這個世界太他媽的噁心了,我說這世界簡直就像糞坑一樣,這都是比喻的太過美好了,這個世界簡直就是連糞坑都不如!

我瑟瑟發抖的蜷縮在自己的牀上,依舊大口大口的喝着白酒,卻在心中不住的祈禱着,祈禱着眼鏡妹千萬千萬別出什麼事,我幻想着一會眼鏡妹就因爲渾身被大雨淋溼,這就回到我這個出租屋裡,告訴我,讓我滾出去,她要換衣服,她很冷。

我真的就是如此祈禱着,因爲我知道,新華路這個地方壞人真的很多的,這裡不遠處的河道里,經常會撈出屍體的,而且基本都是漂亮女孩子的,眼鏡妹一個女孩子家的,而且又長得那麼漂亮,再加上她現在是那麼絕望,故此想到這些我真的很是害怕。

所以我又出門尋找眼鏡妹,我看到路上的行人幾乎已經沒有了,唯有這連綿雨夜中那夕陽色路燈的燈光,還有不時路過幾位提着酒瓶,染着各種顏色頭髮的壞人,看到這些我就更感到害怕,感到心臟的顫抖。

……

我再一次獨自一人回到我這破舊的出租屋裡,因爲我沒有找到眼鏡妹,我換了衣服,因爲我身上的衣服早就溼透了,我看着電腦上的時間,是都凌晨了,我絕望的再次點燃一支香菸,我感覺自己在這一刻好似老了幾百歲一般,低頭什麼也不想去看,只是麻木的抽着香菸。

也許,也唯有老天爺那個瘋子知道,這一夜,我他媽的是怎麼坐在牀邊度過的,但我只是知道,自己真的是一夜未眠,此時天早已大亮,外面的連綿細雨也早就停止了,甚至傳來了各種各樣的吵鬧聲,我知道,那是這裡附近的人起牀上班,買早餐的聲音,我知道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我知道清晨的光亮,從不會爲任何人所停留,我知道時間還在一分一秒的過着。

可我現在即便是知道這一切的一切,但這又能怎麼樣呢?弱小到連只蟲子都不如的自己,只能依舊蜷縮式的坐在自己的牀邊,抽着香菸,還是地上撿的菸頭,我不想出門去買香菸,因爲我就是不想出門,當然,我也不想去上班,除非我得到了眼鏡妹的消息,可是我將要得到眼鏡妹什麼樣的消息呢?

在早晨九點十五分,突然有人敲門,我麻木的起身,我以爲是房東,所以我失神的打開了門,但馬上,我眼前一亮,我甚至咧嘴下意識中笑出了聲,因爲這人並不是房東,這人竟然是眼鏡妹,而且眼鏡妹身上的衣服明顯沒有溼,所以我判定她昨天晚上肯定沒在外面,而且現在的眼鏡妹臉上竟然有微笑,簡直就像曾經我在聲威電聲見到的她一樣。

我不知道昨天夜裡眼鏡妹身上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但是此時此刻,我卻長長長長的鬆了口氣,我看到眼睛妹手中提着一碗麪條,還是牛肉拉麪,接着眼鏡妹就將牛肉拉麪放在了我的電腦桌上,開口:“我知道你沒吃東西,吃吧,我身上也沒什麼錢了,只能買這個。”

我咧嘴傻笑着,開口:“你昨晚做什麼去了?”

“管你什麼事?”

哦?眼鏡妹確實是如此回答着我,所以我也就不再問了,然後我就打開了麪條上的塑料袋,我只是想着,現在眼鏡妹已經完全換了一個人,我覺得事情應該已經完全處理好了吧?或者說,眼鏡妹現在終於想通了?如此,我這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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