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七

而那所謂的事實真相,其也正是我所猜想的這樣的,在接下來的很多天裡,我自己每每和趙錦這位存在一起說話的時候,我總感到她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炙熱光亮,完全就要將我徹底蒸發一樣的感覺。

是的,趙錦她嚴格來講,她就像是我們這羣孩子的頭頭,她總會將所有的事情全部想到位,而且所有的人也願意聽她講話,可是,我真的是無比自私的,我承認自己絕對是在饞趙錦她的身子,只是對於和她再一起一生,這種事情我連想都不敢想,因爲我總是覺得首先自己是一無所有的,其次那就是我原本就不喜歡別人指揮我,或者對我講道理,我原本就是幾乎用一生的時間,全部都在分析我們人類到底是什麼玩意的。

……

對的,而時間這種東西一直一直以來,那都是非常快的,完全就是眨眼瞬間那就已是很久之後的樣子,我與趙錦之間的事情,在過去的很多天中,也依舊是在學校裡傳得沸沸揚揚,甚至老師都親口問過我一次,而我肯定是敷衍乃至胡亂的回答着,或許是我不願意別人看到我此刻自私至極的心吧?

只是這件事情其實看上去嗎?其實還挺複雜的,我們人類都是有固態的慣性思維的,而我從生物學上而論,其實也是個人嗎,所以最近一直在想在想趙錦她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已經變得是真真正正的想要她了。

但是這種事情,這種自私,我肯定也是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只是我依舊願意在學校裡呆着,或許只是因爲可以看看漂亮的趙錦吧?每每在看到趙錦她的時候,我就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這像魔鬼一般冷血而又自私的心。

不過也因爲趙錦這件事情,導致我最近是比較開朗了,這點是絕對的毋庸置疑,我會經常性找別的同學說說話,當然他們看上去,其實也挺喜歡和我說話的。

故此又是晃眼瞬間,這天校長將我們電腦班還有電焊班,這所有學生全部聚集起來,向我們宣佈說,我們再過些天就要去崑山了,我聽到崑山這兩個字的時候,依舊是充滿了無限的惆悵,我知道雨兒是在崑山的,而且校長這個瘋子,最近還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起雨兒,但又是令我欣慰的是,我喜歡雨兒的這件事情,校長並沒有告訴任何人,我所有同學都不知道這件事情,這就已經很是讓我欣慰了。

不過我也會經常去校長辦公室,我當然不是想看到校長他這個人,或者更是和校長他一起抽抽菸說說話,我只是在看牆上的那張畢業照,那裡面不管是苗,還是玉鳳,或者是韓濤與新路他們,滿臉都是笑意,而雨兒也是站在玉鳳邊上甜甜的笑着,或許只有我站在這張照片的最後一排,愣愣的,也呆呆的,反正臉上是沒有任何笑意的,我不知道當時自己到底是在想些什麼的,爲什麼會沒有笑容呢,只是我怎麼也想不起來似的。

而且最近我偶爾從學校回來,這還會去路哥家,對的,我其實是去找路哥玩的,當然也會見到行哥,不過在去路哥家的這條路上,不管是經過西北關村的倒閉小學,還是曾經的閆浪家門口,這些所有的一切,那都不能再讓我的心情有半絲的波動,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爲什麼,就好像一瞬間裡,真的就在這一瞬間裡,我感覺自己已經徹底不再屬於這裡了一樣。

更是最近我和奶奶也吵架了,我甚至都不知道到底爲什麼和奶奶吵架,而且當時路哥還在邊上站着呢,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和奶奶吵架的,就好像奶奶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我突然之間就神經不太對勁,然後說了重話,當時路哥還說我真是太不對了,可我對路哥什麼話也沒有說。

再一個就是去路哥家裡的時候,我遇到橋北村的匡甲了,以前我們總是喊他六斤,也就是之前在國華電子廠幫我打架卻又遭到我嫌棄的那個人,我的確不太喜歡他,好像從認識他開始就不喜歡他一樣,不過他結婚了,他老婆很是漂亮,我看到了,我心生羨慕,但對於此事我也是向任何人絕口未提,當然我看到匡甲他的時候,我也沒有和他說話,嚴格來說其實我並不想看到他。

……

不對不對,我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麼呢?爲什麼我會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真的是莫名其妙,這忽然之間,我這才發覺,原來自己正坐在奶奶家的牀上,外面的天氣已經很熱了,已經是夏天了,而現在我就坐在這牀上,麻木至極的看着爺爺的老相。

這一刻我才漠然發現,其實爺爺在老相中似乎並沒有微笑,爺爺當時真的只是照了一張照片而已,爺爺當時是知道這是給他照老相的,可爲什麼以前我總認爲,爺爺他是在這老相中微微的笑着呢?真是奇怪呢。

不過此刻我也知道,明天,對的,明天一過,後天我就要離開這個禮泉了,這是再一次的離開,這次或許就真的是與這個地方永世別離,所以方纔我纔會那樣的惆悵,纔會在腦海裡胡思亂想吧?那些胡思亂想是我與這禮泉最後的告別嗎?其實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目前奶奶就在我身邊坐着呢,此刻奶奶也看着爺爺的老相,其實方纔奶奶是在和我說話吧?只是我的思維太過亂七八糟,至此沒有聽到奶奶到底在說些什麼。

此刻我忽然就變得特別惆悵,甚至是純粹至極的絕望,因爲我已經告訴過奶奶,其實學校的校長已經通知我們,我們後天就要坐車去崑山,而奶奶這會手中拿着錢,我卻久久未接。

我知道這是近兩千塊錢,而奶奶此時說着的話我才聽清楚了,奶奶是在叮囑我出去以後要好好上班,千萬千萬不要惹是生非,不要亂來,更是問着我需要帶什麼東西去不,說是我上一次回來,那根本就是沒有任何行李,甚至身上可憐的就剩五毛錢的硬幣了。

我聽着奶奶說着這些,心情還是複雜不堪,甚至我都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該想些什麼,直到奶奶再次提起說,如果我在外面看上哪位姑娘,如果可以的話,就去給人家做個上門女婿之時,我這才恍然大悟一般。

其實我是生氣了,雖然上一次與奶奶吵架,我的確忘記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了,但現在我又想和奶奶吵架,現在的奶奶,或者說,讓我去給別人做上門女婿的奶奶,簡直就是讓我產生殺意。

但我又知道,其實已經沒有必要吵架了,不管奶奶與母親,或者是姑姑與姑父,其實真的,我認爲他們都是我人生中的過客,而我自己的人生從現在,纔算是真的開始了。

故此我麻木的接過奶奶手中的錢,然後開口:“什麼東西都不需要帶,或者提幾件衣服就行了,而且我身上有錢,過去以後可以買衣服的。”

奶奶聽後一直是在表現出她的擔憂,而我卻覺得奶奶其實是在向我演戲,我知道女人這種生物幾乎都是騙子,她們最擅長的就是演戲給別人看,只是這種演戲的技巧,完全無法逃過我的眼神。

至此我點燃一支香菸,然後問奶奶:“我姐什麼時候結婚?”

其實我問奶奶的姐就是郭維姐,那位總是在我QQ空間留言的那位,其實我知道自己小時候郭維姐是看守過我的,只是我那些記憶特別模糊,或者說完全無法想起來,再一個就是,我並不喜歡郭維姐,我認爲郭維姐就是姑姑的一個工具,是的,她在姑父合資開的網吧裡做收銀員。

奶奶告訴我是十月份,我聽後笑笑,我覺得雖然已經沒有郭維姐看守我小時候的記憶,但我也不想欠她任何,所以我有了一個比較瘋狂的打算,但這個打算真的只是一閃而過。

接着我混亂不堪的思維開始慢慢平息,我開始努力整理思路,努力說服自己目前到底該做些什麼,或者說哪些事情是目前的自己不可以做的。

我的確是整理了半天的思維,也抽了好多的香菸,但依舊沒有什麼明顯的效果,故此我起身拿着錢,這就到了黨校,又一次進了校長的辦公室,然後又一次給校長交了錢,校長滿臉的笑意,甚至又給我發了香菸抽,甚至又在叮囑我,這次一定要好好的什麼的,但是無意中校長竟然提到了趙錦,說她是一位非常非常好的姑娘。

可是校長對我說這些做什麼呢?而我現在只是在看着牆上的那畢業照,我能看到依舊在照片中笑着的雨兒,甚至一瞬間裡,這都能想起當時雨兒爲了安置費而哭泣的場景,或許我現在可以向校長要一張畢業照,但我又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如此做。

故此我惆悵的出了校長的辦公室,接着就上了二樓,在這裡,趙錦正在收拾她自己的被褥,這是要將被褥放回她家裡去,這是在做着最後離開禮泉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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